周嘉鱼:“……”

沈一穷对着周嘉鱼恶形恶状的做了个口型:你死了。

照片的内容非常齐全,从两人的婚礼,到第二个孩子出生,每个阶段的照片都未断过。

大约是体型太大,不能走便捷通道,只能穿过中间休息区运去开石的地方。

周嘉鱼后背僵住,他尴尬的转身,手足无措道:“林、林先生,晚上好。”

沈一穷:“……”

三人一起吃了午饭,周嘉鱼便又去了书房画符。经过几天的艰苦训练,他画符的技巧还是没啥进步,依旧跟狗爬似得,不过这事儿应该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还是得长期练习。也不知道林逐水这一手漂亮的符,练了多久。

沈一穷哼了声,嘟囔着:“我和他才不熟呢。”

周嘉鱼这才说好。

杨尴尬的笑:“当然,这次还是别吃菌子了……”虽然菌子味道的确美,但若是又带着这两人中一次毒,他肯定得被他师父好好收拾一顿。

其实周嘉鱼还佩服在比赛途中给选手们帮忙的工作人员的,这些应该不是风水师,但对于灵异现象显然是并不太害怕,比如他们找到的这个,就是第一个进入电梯的。

沈一穷没客气,道:“你要干嘛啊?我家鱼已经心有所属了,你来凑什么热闹。”

林逐水说:“什么色儿的?”

周嘉鱼道:“咦,怎么看不见……小豆了?”从前如影子一般伴随女主人左右的小豆,不见了。

小豆瞪了他一眼。

陈晓茹到底是将话咽进了喉咙,虽然她比林逐水的年级要大,但在风水这一行论辈分其实只看实力,林逐水十几岁的时候就在这比赛里当过评委,真要论起来,她在林逐水面前是没有给建议的资格的。

最后一幅照片,是四人的全家福,爸爸抱着女儿,妈妈牵着儿子,站在草地上,保持着那幸福的微笑。照片的对面,是上四楼的楼梯。因为之前小豆的叮嘱,周嘉鱼也没有要上去的意思,他正准备转身离开,却隐约间听到了一孩童的惨叫。

周嘉鱼抿了抿唇。

周嘉鱼硬着头皮安慰他:“可是先生给了你很多很多的爱和教育啊!”

“先生呢?”周嘉鱼在比赛之后便没有看到林逐水,回了酒店后也不见他的身影。

“我来落井下石啊。”徐入妄很不要脸的说。

沈一穷见周嘉鱼表情不对,道:“你咋了?一脸吃了屎的样子?”

“外人叫做赌石,我们叫做采石。”杨棉解释,“石头里的都是翡翠,翡翠的材质有好有坏,全部包裹在风化皮里,得切了才知道好不好。”

沈一穷摸摸鼻子,道:“你真的还活着吗?是不是其实你已经死了,我看到的是你的灵魂啊。”

杨棉在旁笑道:“你们关系可真好。”

沈一穷道:“没过几天估计我们就要出发了。”

于是周嘉鱼也亲眼看到了那个让阮云婕发疯的孩子。

睿哥也松了一口气。

周嘉鱼赶紧转移话题,道:“没、没事,林先生,这是什么?”虽然模样和孩子差不多,但显然这绝对不可能是人类。

“林先生,能先和我说说,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么?”客厅里安静了会儿,阮云婕没忍住,弱弱的开口。

周嘉鱼洗完澡后扭着身子给自己上了药,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他艰难上药的时候,却好似看见自己腰上的游鱼摆了摆尾。

周嘉鱼面露惊恐之色,他到底是没忍住,开口道:“林、林先生,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就是感觉这怀表是个男人的……”周嘉鱼只能解释,“应该是个唱戏的戏子,我就只能感觉这么多……”其实他还从祭八那里看到了些其他场景,但鉴于目前这凝重的气氛,他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说出口。

“好好在里面待着。”其中一人不耐烦的说,“乱跑出去死了可没人帮你收尸。”

安静点……别出声……那个声音继续在他脑海中喃喃,周嘉鱼低下头,看到了自己双手沾染上的鲜红血液。那血液是新鲜的,散发着浓烈的气息,他似乎正躲在床下,身体也变成了小孩儿的模样,整个人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周嘉鱼用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似乎被拉进了命案现场,而他的身体,也属于某个死在别墅里的被害者。

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那声音好似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周嘉鱼感到这具身体仿佛紧张的快要呕吐,为了不发声,他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手背。

“宝宝,你在哪儿呢?咯咯咯咯……”独属女人的声音响起。

好害怕……好害怕……救命,谁来救救他……周嘉鱼的脑子里被不属于他的想法充斥,他的眼眶开始盈满恐惧的泪水,呼吸也变得急促。

女人似乎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当她穿着红色高跟鞋的脚,停留在了床前时,周嘉鱼的心脏也好像跟着挺了。

“原来没在这里呀。”女人说,她缓缓转身,慢慢离去。

周嘉鱼松了口气,将脸埋入手臂,然而当他再次将抬眸时,却看到那个本该离开的女人,正弯下腰歪着头看着他,她的脸上已经被鲜血染满,嘴角挂着狰狞的笑,她说:“宝宝,你在怕什么呀。”

这张脸他非常的熟悉——是属于别墅女主人的脸。

周嘉鱼的惨叫被压抑在喉咙里,他感到自己的手被女人抓住,然后硬生生的拖出了床底。

女人的右手拿着刀,发出咯咯的笑声,她说:“坏孩子,坏孩子——为什么要弄坏妈妈的娃娃——”

利刃刺下,周嘉鱼的身体发出凄惨的叫声。

一个破碎的娃娃被扔到了周嘉鱼的面前,女人道:“这是妈妈最喜欢的一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坏孩子——”

身体似乎在被肢解,周嘉鱼感觉不到疼痛,也无法动弹。

“既然坏了就不要了。”女人冷冷道。

接着,周嘉鱼便亲眼看见,她将那个娃娃用刀刃切割成了粉碎的模样,在将娃娃切碎之后,女人缓缓扭头,又笑了:“坏孩子,轮到你了。”

整个屋子里都是鲜血,视野之中一片让人窒息的红。

周嘉鱼看到了太多零碎的画面,甚至一时间头脑无法全部处理。

“周嘉鱼,周嘉鱼!你没事吧!”祭八的声音若隐若现的飘来。

周嘉鱼慢慢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跌倒在四楼的走廊上,这里没有选手过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躺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