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爱怎儿怎儿 > 《爱怎儿怎儿》 第八章 女儿就是妈妈的天使

每次相见缱绻后随之而来的是懊丧,不甘,她需要的是狂风暴雨的爱,可以大胆的向全世界宣布自己的爱。这也是她的梦想,却是不符合中国国情的,也是妄想的一种方式及享受的渴望。

忍,熬,刘滢的生活的确就是这样过着的。

接下来的日子很难捱,常常是早上四五点多钟婆婆就敲门了,嗓门很大,很没好气:“该起了,每天下班回来挺晚干不了什么活,还不早点儿起来抓时间干点活!”刘滢磨磨蹭蹭的起床,梳洗时间稍长了婆婆也会说:“还化装,哪儿那么臭美呀?”其实早上没什么活,就是在老人屋里听她唠叨:她一天有多累,早上四点起来睡不着觉,浑身有多不舒服。刘滢心说:您是早上睡不着,您晚上不到七点就睡着了,是睡多了。婆婆还叨叨:做媳妇的应该早上早早的在公公婆婆起床前沏好茶,做好早饭。她做媳妇的时候婆婆对她如何不好,如何受气,可她对儿媳是一百一的好,你得知足等等,直到儿媳妇该上班的时候才不情愿的闭上嘴。这就是她的生活,日复一日的,这使刘滢想起了文化大革命的‘天天读’

婚期一再推迟,总不能在最后定下来。自从登记以来,刘滢总觉得自己非常的可怜,非常的不幸,非常的倒霉。男方由于双方条件相差悬殊而不太相信刘滢下嫁成真而却又在沾沾自喜,女方则看中男方的憨厚老实,坦诚而毫不浮华在极力促成这件喜事,可以说是皆大欢喜之能事吧,只是女主角在无动于衷。因为她常常有一种被束缚的困兽的感觉,好不幸啊。这段时间里刘滢总唱着一支歌,常常的唱啊,哼啊的,她就是歌中的画眉鸟,常是把自己唱得满脸的泪水:

当我在厂子里第一眼看见你时,我心里就特别的喜欢你,尤其是你的一举一动与众不同,你的活泼,你的高傲,你的气质使我永远也忘不掉……”

破天荒的第一次在吃饭时张小军没有喝酒,也是第一次他有了心事。睡觉时他躺床上一反往常沾枕头就着,这会儿却翻饼烙饼地睡不着了。眼前总是浮现出一个身影,一双眼睛,一幅骄傲的神情。他不知道她是谁,但他知道自己从现在开始要上班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打探出想知道的人和事。他下决心要在上班后做两件事:一是认识她,二是把车学下来。那个时期会开汽车真的是非常诱惑人的,尽管书记说不让自己学车,他才不信呢,他认为书记的话是个屁呀!

“在西城住了十几年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加工酱菜的厂子。”

亮亮就从门后探出头来说:“藏好了!”再把头缩回去。

微微又喊:“亮亮你藏哪了?”

亮亮赶快的从门后跑出来喊:“我藏这儿呢,”再往回跑早让姐姐们现了,被姐姐捉住从门后拽了出来还乐得又蹦又跳直奔高呢,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刘瑾说:“微微你和小影净欺负亮亮,好好哄着弟弟玩儿。”又说了一会儿话,姥姥去给微微和小影洗澡,待洗完后好各回各家。

刘滢早准备回家了,但等了很长的时间都有些得不耐烦了,看小影她们还没有从卫生间出来就过去敲门:“妈,你们干嘛呢?洗不完了吗?”没有人理她只听见里边笑声传出来,她把门拉开,只见微微和小影一边笑得前仰后合,一边拿小碗从小板凳上的小盆中水往姥姥身上撩。姥姥手里拿着热水器的喷头由于躲两小姐妹泼过来的水,使得喷头乱晃乱喷。浑身湿淋淋的还在笑,一笑肚子就颤,丝织的小褂贴在肚子上便跟着颤个不止,惹得孩子们越的笑个不停。刘滢也笑了,看孩子拿姥姥开心老人还挺乐,她觉得是够逗的的,心里感觉很温馨的。“别闹了,快擦干了吧,姥姥也累了,小影,咱们也该走了。”

回家的路上,小影和妈妈说:“妈妈,明天我不上幼儿园,还上姥姥家。我想在姥姥家住一天,还没玩儿够呢。我和微微姐姐都商量好了,她明天也去,也住姥姥家成吗?”

刘滢说:“那明天你早点儿起,别让妈妈迟到。”“好嘞。”小影坐在妈妈自行车的后座架上美的唱起歌来。

一天,刘滢带领小影去上班,走进厂区看到一些工人在干活,小影快乐的叫着:“叔叔,”“阿姨”,拉着妈妈的手和他们打着招呼一蹦一跳的往前走。看到她们过来黄蓝苹和几个女工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让小影叫她们阿姨。孩子懂事的把手中拿得吃的给大家吃,黄蓝苹喜欢的上前要抱小影,孩子连忙退后两步躲在妈妈的身后,探出头说:“不抱,您脏”,在大家的嬉笑声中小黄有些不好意思。刘滢也笑着制止小影:“小影,不许没有礼貌!”她再看看黄蓝平穿的工作服也不仅笑起来,她的工作服溅满了酱渍,辣椒糊和韭菜花的残渍,很是花花绿绿的,再加上胶布围裙,胶布套袖,胶雨鞋。刘滢轻轻的推了小黄一下说:“也难怪影儿嫌你脏,你还真够脏呢。”

黄蓝苹也笑起来:“这是我干活弄得,还证明我干活多呢,”她又弯下腰逗着孩子:“我和你妈妈最好了,是最好的好朋友,你还嫌我脏啊?”影影听了,小脸居然有些红,很乖巧地从妈妈身后走到阿姨身前,拉着阿姨的手,甜甜地叫了一声:“阿姨。”惹得大家轰地一声笑了起来,纷纷说这孩子真神,真逗。何洁说:“小影呀,你的衣服真漂亮。”她便高兴地忙把自己里边的衣服也一件件一层层的掀起来说:“里边的更好看呢。”等何阿姨都看了以后再一件件一层层地掖好。看她内裤套背心,秋裤套秋衣,毛裤套毛衣,提好外裤,把外衣放下拍拍平,美美的。看得大家都赞扬不已:“这孩子真有规矩啊,这么有规律。”同时小张端详着

孩子在厂子里会有许多小伙伴,每天都有同事带孩子上班,这些孩子几乎都不爱上幼儿园,随爸爸妈妈上班,每天都玩得非常高兴。厂区的条件不是太好,运输的汽车来来往往,很不安全。好在影影是个听话的孩子,她本身又非常具有号召力,凝聚力,不管多古怪多淘气的男孩也愿意听从她的安排。她们在一起争辨个不休,在一起互相当老师,在一起做游戏,中午一起吃饭,饭后一起休息看电视。这样一来大人们放心,孩子们也高兴,同事们都很喜欢她,夸赞她懂事可爱。孩子最多时可达到十七八个,少时也有四五个,她有很强的领导欲,她喜欢做小朋友们的领导。

幼儿园的老师们很喜欢她,张老师是她干妈特别宠着她,分吃的也总是多一分,刘滢和老师们关系搞得很好,常常在厂子买一些处理的酱菜送给她们,尽管不值钱但还很受老师们的欢迎呢。

近中午时分,刘滢借口下午得到医院看病就回家了,到姥姥家进门一看家中没有人,她就坐在沙上看电视,又拿起本杂志乱翻着。屋子里的光线越来越暗了,原来天阴上来了,眼看就要下雨了怎么还不回来啊。雨点噼哩啪啦的下了起来,刘滢很着急也不知道她们上哪去了,是不是拿了伞。她刚想到楼下去看看,估计姥姥带两个孩子上街买什么去了,刚才天气还挺好的她们上街不会拿伞的,这可怎么办呢?这是听到楼梯咚,咚,咚的乱响,是她们回来了,刘滢赶紧把门打开,看到两个孩子正气喘吁吁的往上跑。她看到两个孩子就禁不住地笑了起来,她俩的头上各套了一个塑料代,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怪模怪样得很可笑也很可爱。

这时姥姥也喘着气笑着走上来了,头上也罩了个塑料袋:“你来了?”

“妈,真是顾头不顾腚呀?”“什么话,不好听啊。”姥姥说:“突然下雨了,没办法,头不湿就不爱感冒,我一问她俩戴不戴塑料代她俩抢着戴,你看她们戴上也不难看。”“大街上没人看你们呀,多丢人。”“倒是老有人看我们乐,这俩孩子也不在乎,还挺美的,我看只要别把头淋湿了比什么都强。”

刘滢望窗外一看雨停了,太阳出来了,刘滢说:“小影好好吃饭,好好听话,下午我再接你来。妈,给我拿点儿米,倒点儿油,您还有存的香皂什么的吗?我们家牙膏也没有了,毛巾也该换了。”

刘滢从姥姥家提着大包小包的先送回家去,下午三点多后才又回来。进门后见姥爷不在家就问:“妈,爸爸中午没回来吗?那您们刚才吃什么饭了?”

“嗨,我们吃面条,小影说不爱吃面条,想吃牛肉小包子,都想了好几天了。这不,你爸爸就下楼买去了,两个钟头还没回来呢,谁知道上哪儿买去了?”

刘滢扭头批评小影:“你真不懂事,中午多热呀,姥爷中暑怎么办?”

小影委屈得说:“姥爷问我想吃什么我才说吃牛肉小包子,姥爷说一定给我买到,让我等他回来一块吃的,薇薇姐姐也和我一起等呢”

这时姥爷回来了,满头的大汗,手里提着一小袋包子很高兴的样子:“包子凉了让姥姥热热再吃,孩子饿坏了吧?”姥姥说:“幸亏这小姐俩早上十点多才吃早饭,待到这会儿吃中饭还算是合适吧?就是面条都剩下了,就我一个人吃了。”

刘滢看着老父亲晒得红头涨脸,热得满头大汗淋漓的,心里酸酸的热。说:“爸,您上那买去了?怎么这么半天呀?”

“跑了几个地方也没有,我骑着摩托车上天桥那边买得。”“爸,您也真是的,跑出十里地买几个包子,干嘛?不累呀?”

姥爷瞪了刘滢一眼:“你也是妈妈了,怎么还不懂事?孩子要吃,又不是买不着的东西,孩子要吃什么就应该让孩子吃到。说话要算话。”

这时小影给妈妈扎了一针:“姥爷,我妈妈昨天就说话不算话,昨天她说我好好吃饭就给我买母鸡下蛋,后来我爸说不买她就没给我买。”“什么母鸡下蛋?”姥姥问,刘滢说:“嗨,就是一个玩具,好家伙,一个月工资买一个破玩具,太不值了。再说玩不了几天她又不要了,家里多少玩具玩了几次就不要了,又没地方放,都堆到大衣柜上了。”姥爷不高兴了:“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看见什么都想要是小孩子的天性,不是什么错,你要正确教育和引导,以便养成良好的习惯。在孩子面前说话办事都得稳妥得当,不能像从前似的想说什么就不加思考的乱说。更不要给孩子瞎许愿,即已答应孩子就必须做到,不然会给孩子造成什么影响啊?一会儿早点回去给孩子买吧。”小影高兴极了和微微一起吃着包子。

微微说:“姥爷您也快吃吧,特好吃。”

刘滢洗了一些水果切成块让大家吃,孩子们不吃跑到别的屋玩儿去了,姥爷累了也上小屋躺着去了,姥姥和刘滢接着聊天,她对刘滢说:“小滢,以后我给你的生活费再多加上3o元吧,这样你的生活就会好一点,不然小影就太委屈了。”老人站起身来,一边制止刘滢的推辞一边从钱包里拿出几张十元的钞票让她接着:“你什么时候还学会和妈妈客气了?一会先给孩子把玩具买了吧。”刘滢很不好意思,工作十几年了从来没交给爸爸妈妈一分钱,每月领工资似的从父母这里拿生活费和衣服费,她心里不仅是惭愧,更多的是感动他们对她的恩情。面对妈妈手里的钱,虽然别扭但还是高兴得接过来,放进兜里。

“小影多好笑,昨天晚上没让她和微微一块睡,她俩要一块睡且折腾呢,闹得大家都睡不好。昨天你爸爸带微微和亮亮,小影跟着我睡。我睡觉不是打呼噜吗?小家伙见我打呼噜就使劲的晃悠我,我一醒她马上睡,可我比她睡得快,没等她睡着我又打上呼噜了。她就用小手捏我鼻子,我一醒她又赶快睡,可我又比她先睡着,又打上了。你猜她怎么着了?”刘滢感兴趣地问:“怎么着了?”“这个小东西她把我叫起来让我给她讲故事,还说姥姥最有本事,讲故事最好听,她早就盼着能听姥姥讲故事呢。她一夸我,我还挺高兴的也不困了,就给她讲吧。她倒好躺下就睡,我这里还没讲一半呢她睡着了,我可睡不着了。看她的小样就想乐,够滑的。哈哈哈……”刘滢也乐了,这时,微微拉着小影走过来,微微说:“姨,给我们找扑克牌吧,我们要玩儿牌。”“好啊。”刘滢拿了一付扑克牌交给微微,又把小影拉住问:“姥姥说你昨天晚上让姥姥讲故事可你又不听,又睡着了,为什么呢?”小影美滋滋的说:“我想,我必须先睡着才成,才能听不见姥姥的呼噜声啊。”说完后就赶快找姐姐玩儿去了。姥姥说:“小滢,孩子挺聪明你们别耽误孩子,将来一定要让她努力,培养她上大学。现在大学费用很高,但这不用你操心,我们会负担孩子的一切费用。你们这一代就你哥哥成材了,你们赶上文化大革命了,自己又不想努力真拿你们没办法。可孩子不上大学可不行,咱们这样的家庭应该出大学生的。”刘滢认真地点着头。

刘滢的哥哥是北京四中的68届高中毕业生,在文化大革命上山下乡的高chao之中也去接受再教育了。那是一个越有知识越反动,学而无用的年代,没有谁肯再学习。但哥哥天生就是学习的命,非常爱学习绝对的到了痴迷的巅峰。在军垦几年从没放下过书本,说他废寝忘食都不为过。抽调回京上大学,出国留学,直至读博士后进入美国高层工作。他是父母的骄傲,是弟妹的榜样,是下一代的楷模,提起他来还真是无话可说。惭愧啊,不求上进的刘滢……

小影转进幼儿园的大班,她的干妈(小影换了几个托儿所和幼儿园,都能碰到老师愿意认她做干女儿,不论在哪个幼儿园都是受宠的)张老师更是处处爱护体贴她,让她当小班长管着小朋友,分吃的也总是多吃多占,还老带她一个人上街去玩儿。

学龄前的小影一直生活的快乐而幸福。

女儿上学了,在官园小学读书。刘滢每天早上先带孩子上姥姥家吃早饭,然后把她送到学校再去上班。中午从单位骑车赶到学校,接到小影后送到姥姥家吃午饭,再返回工厂上班,待下午下班后再赶到学校接女儿。孩子的课程表她记得很清楚,每周的星期二和星期四下午有一节体育课。每逢有体育课的这天,刘滢接女儿放学后都会背她上六楼。因为她知道女儿会玩得很疯的,她的腿会很累很疼,她的身体会很疲劳。刘滢的身体不是很好,自己上六楼都得歇两次,可孩子趴在她的背上和她说笑着上楼,刘滢竟感觉不到负重与否有什么不同。待睡觉前再给孩子浑身捏捏捶捶的,心疼得不得了。每天小影都有好多学校的趣闻要告诉妈妈,还有老师对她的表扬。她的小鞋里总是能倒出一小堆沙子,小影比较爱运动爱玩儿跳沙坑,身上老弄得很多土。她很爱学习,作业完成得也很认真,没几天就戴上“好孩子”的红牌儿,刘滢欣喜之余上街买来红色,黄色,蓝色的彩带,每天用不同的彩带穿在“红牌儿”的扣眼上挂在小影的胸前,脖子后面系成个蝴蝶结更显得小女孩漂亮可爱了。可是也有让刘滢头痛的事,小影胆子够大的,女生几乎没有玩儿沙坑的,如果她看到哪个男生加三的话便上前揪出来,常常是和男生在沙坑打架,摔跤,其结果就是受老师的批评和没收红牌儿。反复的没收和给让孩子失去了对红牌的喜爱,也失去了得到红牌的骄傲,同时也使刘滢失去了给红牌换丝带的兴趣,随便什么破绳都往上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