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无比轻盈,没有氧气罩,没有扎进血管里的注射针,没有缠绕在身上的管子,没有那疲惫沉重的身躯。只有游走,飘浮,远去的灵魂。

是你吗?子铭。

一天晚上,我,晴子还有杨溢在酒吧喝酒。杨溢把子铭的事情讲给我听,当知道一切后,我没有惊讶。好像在他离开的那天,我就构想出了无数个关于他曾经的故事。有悲伤的,痛苦的,绝望的,仇恨的,就是没有美好快乐的。因为他的眼神总是暗淡的,他的背影总是带着几分凄凉。就像现在的深秋,寥落荒芜。

爱和恨是不是同样可以将一个人牢牢的记住,如果这样,至少她还会记得我。

本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个感人的场景,但却深深的灼烧着子铭的心。那是被硬生生撕扯的噬痛,像坚硬的爪牙,扒开他的身体,狠狠地柔捏着他的心。

“他以为我会这么安静的接受这一切吗?是他逼我这么做的,是他毁了我,现在不管用什么方法,我只有一个目的,不会让他好过。”裴荣光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喝了一口酒接着说;“我只是叫人传话,请他来和我谈谈。”

路过裴树的病房,他想快点走过去,脚底却像被一块巨大的吸铁石吸住,一动不动。放在门把的手也像失去知觉一样僵硬了,最后还是没有打开。里面的人他从没有讨厌过,如果不是夹杂着这层关系,还会和以前一样。一起喝酒,一起聊天,一起疯狂的玩闹,可以成为一辈子的朋友,比兄弟还亲的朋友。可事事永远不能随我们所想,随我们所愿。如果早知会有今天,我想当初我们都宁愿不曾相识。

他沉睡的太安静,他的呼吸太微弱,他的心跳太脆弱。我第一次面临死亡的害怕,面对离别的恐惧。因为,是他,这个我曾经爱的太深,痛的太多,想的太久的人,好像随时都会远去,不再对我说一句话。

我努力的摇头,死劲的摇头,拼命的摇头表示否决,从未如此牵挂过一个人,想念一个人,就算是裴树也不曾让我如此心乱如麻。我知道,我们的感情已经不是从前那么简单了。

那墓碑里的故事和人是回忆里如雷禁般再也不敢触动的区域。

“我们放手吧,放开荣光集团,也放开自己。”裴树回到家看着为公司忙碌的父亲,马上转移目光,没有再看他的身影,因为已经变了。

“你不是想知道子铭的事情和他到底是谁吗?”就在裴树将要跨出门口前的一步,杨溢不得不无奈的说出这句话。

色如白纸一样苍白,看不到一丝血色。

音乐停止了,灯光没有熄灭,蜡烛还在燃烧,而我的呼吸和心跳却越加混乱。

“抱歉,打扰了各位,再还没有接到解雇书前,我想我还是荣光集团的总经理,所以我还有权力,有资格参加公司的会议。”裴树突然走进来,直接坐下。

“这么晚,有事吗?”突然间我的话语竟变得这般僵硬。其实,我更想说,最近好吗?

裴树笑了笑,“曾子铭,我认识你不是一两天,你是不是这样的人我很清楚。”

恍惚间杨溢好像觉得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拿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中,“什么!”

天色好像瞬间又暗了下来,吞没了阳光,子铭感觉自己像是陷落在黑夜的沼泽里艰难的无法喘息。

“可惜他不叫曾子铭!”我笑了笑走出教堂。

“好啊!至于想去的地方嘛,让我好好想想。”我笑着说。

正当我焦急的寻找着,突然听见有人在背后叫我的名字。我迫切的回头,以为就是他,“子铭!”

看着站在十字路口许久没有移动脚步的你,一定无从选择吧。忽然才现我和他正在把你撕成一片片。

医院安静的走廊,急救室里的情形让我无法想象,那盏门外上面的亮灯吸引着很一双双期盼和不安的眼神。

站在门口,突如其来的状况不知所措的除了我还有杨溢。虽然对他们工作上的事情我多少也有些了解,但从未过多的问过子铭。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我都处于很尴尬的位置,所以不想过多干预。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展到这么严重的地步。如果不是情况严峻,我想裴树再怎么困难也不会找子铭,而且刚才还一度想要动手。

“我还以为现在在这喝酒的应该是裴树而不是你。”杨溢又帮子铭倒杯酒说。

“裴树,最近很忙吗?看你好象很累,自己要多注意身体。”杨溢说。

时间过的真的很快,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回想起四年间的生活,沧桑的心底有多少抹不尽的记忆,说不完的故事。虽然有的故事已经有了结局,而有的事故可以看见结局,但还有些故事却总是猜不到结局,

上了车,子铭从车里拿出很多块咖啡口味的巧克力给我。我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他凌乱的目光,但一下就能找到感觉到焦点在何处。想说的话仿佛因为声音撕扯出酸楚的哽咽变的无声,很轻微又堵的难受。

看着他满脸难言的心痛,我感觉自己像一只受伤的刺猬,刺伤别人的同时也深深的刺痛了自己的心。

子铭看着母亲的笑脸,也勉强自己笑了笑,“妈妈突然回来,怎么都没提前通知我一声。”

远处驾驶车内,一双扑朔迷离的眼神始终注视着海边夕阳下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他们。一路上裴树想挽回的最后那点希望,被那一幕融合的身影恨恨的击碎......

我们也曾在爱情里受伤害

“荣光集团呢?”

裴树的眼神始终盯着我看,似乎眨眼的瞬间我就会消失一样。努力想要回避那个复杂的眼神,却那么无力。好象一个磁铁深深被吸引固定,躲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