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非离脸上一抽搐,戳了戳阿宝粉嫩的脸,“你过去和叶三哥坐。”

“不小心撞到?大姐,你一连不小心撞到我六次,你搞笑吗?既然走路都不会走,麻烦你买一张轮椅来坐,别出来祸害人。”叶海蓝甩她一记刀眼。

美丽又妖孽。

趁着擦身而过的时候,叶海言在他耳边淡淡道,“三哥,你也知道,继续下去,你会输的,还要继续下去吗?真让妹妹一回如何?”

索性避开她的眼光。

“你都听说了?”

可惜,她遇见的是他,他纵然再想去剥下她这张虚伪面具,看看她的真实样貌,他也保留着一分理智。

少年静坐在地上,背靠一棵樱花树,树上樱花灿烂,树下粉红柔软,他一袭白衣,宛若天人,美好得不似凡尘男子,芝兰玉树,尊贵逼人,霸气而内敛,倨傲却不猖狂。她横躺在他怀中,五官精致绝美,神色如霜如雪,唇角却因音乐而浮起一丝温软的笑意。

“说不定你们家殿下过几天就现本姑娘一无是处,一无可取,悔婚了,这一声王妃叫早了。”叶海蓝露出甜甜的笑。

一到七级魔法师,魔导师初、中、高级,大魔导师初、中、高级,圣魔导师,初级,中级,高级。法神初、中、高级。极地强者初级,中级,高级,巅峰,成神

天上一轮明月凝视着西川大陆的奇观,淡淡的月光把整片魔兽森林温柔地覆盖着,好似在安抚魔兽森林方才所受到的创击。月光下,黑暗的魔兽森如梦如幻,半灰半暗,从远处看,巨大的圆盘悬挂在魔兽森林上空,骤然一只巨大的飞鸟展翅掠过魔兽森林上空,划过银盘,掠过一道诡异又危险的弧度。

神界,诸神台。

烟雾缭绕,如梦如幻,诸神台旁边有一个莲花池,盛开着千万年不败的白莲,芳香四溢,四周都是白玉圆柱,雕刻着复杂的古神语。诸神台对面有一面人体大小的透明色镜子,那是幻镜。幻镜中映出人间沉静的一幕,两位修长的身影站在幻镜的对面,目光沉静地看着幻境中所生的一切。

男子有一双美丽的金色眼睛,五官深邃如雕刻般,极有立体感,高挺的鼻子,薄红的唇,金色的眼睛缓缓地透出一股极其和善的味道。他有一头金色的长,一半以金色的绸缎束着,一半披在肩头,高大挺拔,脸上有一抹很夺目的金色泪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温柔。

另外一名男子墨,漆黑的眼睛深邃如广阔的天空,深不见底,他长相俊朗,英气勃勃,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软甲,胸甲中间有一颗黑色的宝石。他站得笔直,身材高大,眼神锐利沉稳,仿佛一名顶天立地的战神,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幻镜中的景象慢慢的消失,金男子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千百年来,我们一直在寻找罗诺的下落,搜遍所有位面都没有现,也没有随着君无恨转世。我们一直以为,他会伴随君无恨左右,永不离开,没想到……君无恨竟然把他放在海蓝身边,真是意外。”

他的声音温和如一潭水,如沐春风,令人倍感舒服。

黑男子冷哼,锐利的眼睛露出一抹狠厉,他负手而立,霸气逼人,“他现在才晋级,力量不算强大,以我的实力,足够收拾他,海蓝转世历劫一事,岂容他和君无恨插手。”

金男子微微垂着眉,金色的眸掠过一道异样的光芒,他闭了闭眼睛,温柔一笑,“里亚转世前有过严令,不许我们插手此事。”

“里亚也有过命令,找到罗诺,杀无赦!”黑男子一字一句,沉声道,戾气爬上他漆黑的眼睛,宛若厉鬼,仿佛带着一股嗜血的杀欲。

金男子的眼光投向一旁的莲花池,白莲盛开,绿叶盎然,池中一片美丽之景色,一株一株白莲亭亭玉立,仿佛千百年前的女子。

她白衣胜雪,圣洁高雅,诸神多半都有倾慕之心,她却清心寡欲,从未和谁有过暧昧之举,一颗心平静如水,无人能扰乱一池涟漪。当年的莲花女神,风华绝代,享誉神魔冥三界,谁都知道,她是里亚最看重的女神,也是灵力仅次于月之女神的女神,诸神都对她动心,却又不敢亵渎半分。

因为都知道,里亚喜欢海蓝,谁敢觊觎?

本来平静无波,安宁祥和的神界,却因罗诺独闯天井门而打破,海蓝追着罗诺一直到魔界,遇上君无恨,至此也打破神界千百年的平静。

“又想起海蓝了?”黑男子语气有些讥诮,隐约含着一种晦涩的情绪,在诸神台的空旷中弥漫着一种低沉的阴暗。

金男子颔,“海蓝……”

“何止海蓝,有多少人都离去了,霓裳,问天……”他冰冷一笑,“一场神魔大战,我们神界又剩下几个人?如今冷冷清清,毫无生气,又是因为什么?”

金男子柔和的脸色微微露出痛苦之色,“原来,你还在怪海蓝。”

“难道不该怪她吗?”墨男子冷声道,“若不是她和君无恨有纠缠,会引起这场大乱?魔祖简直就是疯子,你忘了他都做过什么吗?如果海蓝愿意配合里亚杀了君无恨,魔界就会消失,没有他,我们定能平定魔界之乱,谁知道她却宁愿跳下诸神台也不愿意对付他,哼!海蓝是月神一手提拔,是里亚细心栽培,饮水思源,她本该帮着神界,却因为一个男人差点杀了里亚,你说,我不该怪她吗?”

“此事怎能全怪海蓝一人?她对魔祖动情是她不对,可若不是……”金男子语气略带尖锐,但又仿佛有所忌讳,并没有把话说完。

他心中沉沉叹息,海蓝啊……

神魔大战后,诸神排斥海蓝,痛恨海蓝,而魔界的魔王,尊主个个都仇视海蓝,追杀海蓝,她本来一心求静,最终却得到什么?

“总之如果不是海蓝,我们神界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黑男子激动大喊,拳头紧握,头上青筋暴跳,漆黑的眸流露出一股恨意。

金男子眼波柔和,幻镜中的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海蓝苍白平静的脸浮现在幻镜中,一头长散开,衬出一张容颜更是惨白如纸。

这一次,她伤得极重!

阿宝在她身边盘腿而坐,淡淡的白光从他的手心溢出,他手一挥,白色的光芒缓缓地注入海蓝的眉心,源源不断……

“哼!罗诺真够意思,海蓝害得君无恨被囚千百年,他竟然心无芥蒂陪伴海蓝左右,还成为海蓝的魔宠,是他太傻,还是他都忘了他的主子。”黑男子冷冷一笑,眸光顿时转为狠厉,“我不相信,君无恨会如此好心,把他的魔宠留给海蓝,罗诺的实力和君无恨,里亚持平,君无恨怎么会那么傻,让自己的魔宠离开身边,去陪伴海蓝,他一定别有所图。我不信,他会如此好心。毕竟他认为海蓝背叛他,当年还对自己下了“绝情咒”,永世不对海蓝动情,既然如此,何必把魔宠留给海蓝,又让自己和海蓝有所牵扯呢?他应该恨海蓝,怎么让自己的魔宠去保护海蓝,金日,你说呢?”

232

幻镜前,金日的长轻轻拂动,掠过白皙的脸颊,迷离了眼前的视线,黑男子所说的话仿佛他没有听见,只是静静地看着幻镜中的景象。

海蓝的实力太弱,被误导进入第二位面,灵魂受到创伤,且她又强行在冰魔的结界中使用魔法,耗尽力量,精神力也受到空间的压迫袭击,受伤极重。

阿宝实力的确强横,然而,治疗这样的伤却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他如今使用是魔族最高深的治疗术,是阿宝在伤及元神的代价下为海蓝修复灵魂和精神力所受的创伤,稍有不慎就会毙命的一种治疗术。

从幻镜中,他很清晰地看见幼年的阿宝额头上冷汗阵阵,眉心下方隐约出现一块青黑的印记,上方的金色眼睛也开始逐渐失去光彩。

神魔之眸的力量并无完全开启,他所能利用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的力量,他的魔识大面积地覆盖在魔兽森林上,用这种极端的法子来搜寻海蓝的下落,又耗费自己的力量震碎冰魔空间结界,他本身所受的创击就不小,再为海蓝耗费心神,恐怕……

别有所图么?君无恨到底给他下了什么命令,让他不惜牺牲自己的代价也要保海蓝周全,在他的印象中,魔祖君无恨的魔宠罗诺是一名高傲又恣意张狂的男人,和他的主人如出一辙,神界的天井门,他爱闯就闯,还无数次捉弄诸神,恣意挑衅,无人能敌,能让他俯称臣的只有君无恨,就连里亚和冥王,他都不放在眼里,此般高傲的男子……却为了海蓝如此耗费心神,当真别有所图么?

他知道,定是君无恨下了死命令,他才会如此救治海蓝,保她重返神位,可君无恨该恨海蓝,海蓝让他失去一切……

他有些看不明白了。

“金日,你怎么不说话,莫非你认为我说的不对?”黑男子冷冷一笑,眸光锐利地看着幻镜中的一切,“罗诺不可能不知道,他一旦动了神魔之眼,我们就能找到他,他既然心知肚明还动了神魔之眼,那就说明,他自己也觉得,是时候向我们宣战了,不是吗?我不信魔祖会如此好心。”

“奥斯,不管魔祖对罗诺下了什么命令,都不关我们的事情。”金日的声音依然很温柔,眸光却冷硬起来,“神魔两界数十人转世历劫,除非他们到第三位面,我们才有资格动手,不然……你不想问天,霓裳,里亚都回不来吧?”

奥斯眸光危险地眯起,一时无话,金日知道,他的话,他听进去了,本来他们转世历劫,他们神界的人就不准干预,否则将会收到责罚,严重者会被逐出神界,他不希望别人去冒险,本意却是维护海蓝,神界的人一旦插手他们的事情,必将大乱。

“里亚有过密令,找到罗诺,杀无赦。”黑男子依然坚持,“你忘了吗?”

“那是指,他在第三位面的时候。”金日沉声说道,眸光看着幻镜,“以他的修为,到第三位面的时候,最快也是第七级,想杀他,也不成难事,你如今一旦干扰罗诺,直接会影响海蓝,那么……霓裳,君无恨,里亚,问天等人全部都受影响,你不希望如此吧?”

黑男子冷冷一哼,金日说道,“海蓝转世十世,霓裳杀她九世,本就违反神规,被打入凡尘,你别步她后尘。”

“金日,你在威胁我?”

“我是神界刑审,只是按规矩办事,有我在一日,谁也别想干扰他们。”金日的目光温和中透出绝对的冷酷……身为一名神界审判者,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他有权把霓裳打入凡世,自然也能把奥斯打入凡世,逐出神界。

“规矩?你把霓裳也送下去,你这叫规矩?”

“她违反神规。”

“错,霓裳是有错,但你更是私心,因为海蓝这是第十世,她若再不回归神位,她有可能会魂飞魄散,消失在天地之间,又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你怕霓裳又从中作梗,所以你故意放任霓裳杀她九世,又在第十世最关键的时候把霓裳送走,是不是?不然你早就可以把霓裳送下去,偏偏要等到第十世,你所做的一切,全是因为海蓝。”奥斯看穿他的心思,愤怒道。

神界的审判者金日,掌管神界所有的刑罚,审判,不管是谁判了错,他都有权处置,权力仅次于里亚,里亚走后,神界唯他权势最高。他故意放任霓裳,让霓裳以为,就算她杀海蓝十世,金日也不会对她如何,可金日却在海蓝第十世的时候,把她打入凡尘。

多么隐忍,又多么周密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