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可比任何的醒酒汤还管用,陈隅立刻跳了起来,问道:“你说什么?咦,王九,怎么是你,刘三呢?”

“多谢殿下。”秦舒把自己的事情说完,又才问道:“刚才进来的时候,属下见殿下脸色不悦,不知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倒不用曹校尉担心。”秦舒自信十足地道:“下官自然能有办法让他们心服口服。”

本来还只有马铖一个人难,但秦舒这两句话,明显是捎带着把神机、神甲两营都包括了进去。曹钧、王昊两人都是脸色一变,只是曹钧还牵挂着叶灵之事,暂时隐忍不。王昊却也霍然起身,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三营将士,又如何不思进取了?”

早朝上的那番言辞,是秦舒早就盘算好的,希望能借此打动皇帝,给他个展示才能,训练军队的机会。至于对禁军的评价,倒也还算公允,毕竟北征之时,大充禁军在鲜卑军队面前,确实吃了大亏。秦舒看到傅羽脸上的不悦,只道是他对自己贬低禁军之事不满,乃笑道:“为兄说话确实有些欠妥,还请贤弟不要见怪。”

李疆再看了看百官,又问道:“众位爱卿,可还有什么意见?”百官互相望了几眼,便又有几人出列,都开口赞同褚良的话。

“子逸来晚啦。”秦舒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见李昌笑盈盈地向着他走来,身后自然还是跟着楚王府侍卫总管赵乾。经过鲜卑一行,秦舒与赵乾的关系也不像以前那么生冷,在向李昌行礼后,也点头向赵乾打了个招呼。

秦舒却没有注意那么多,只是低声自语道:“常闻禁军有精锐三营,号曰‘神机’、‘神骑’、‘神甲’。可是北伐之时,‘神骑’、‘神甲’两营死伤惨重、损失殆尽,只剩下‘神机’一营。曹钧现在在禁军,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既然是叶兄的朋友,想必武艺人品都是极嘉的哦。”

再说李昌骑马飞奔入宫,于路禁军侍卫都没有来得及阻止,只能跟在他屁股后面追赶。直到凤栖宫前,李昌才翻身下马,快步跑入宫内。此时凤栖宫上下早换成了素白色,不论帘布、灯笼,还是所有宫女、内侍的衣服,都找不到一丝杂色。就只有李昌从外面赶来,身上还穿着亲王服饰。

“你们都进来吧。”听到这句话后,褚良、徐铮、秦舒三人才鱼贯走入李昌帐内。李昌的心情看上去还是很不好,坐在主位上,阴沉着脸。三人见礼完毕后,李昌才开口道:“褚大人来找孤,莫非是为了鲜卑停战之事?”

“那三哥是执意要拿小弟去向大哥邀功了哦?”慕容宏冷笑道:“小弟一直敬佩三哥英雄了得,想不到三哥还是贪图富贵权势,竟然连兄弟之情也不顾。”

这话一出,秦舒、徐铮等人都是目瞪口呆。徐铮立刻大声质问道:“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杀回去,别说救他们困难,连我们也很有可能再陷入敌人的包围中,根本于事无补。”秦舒见徐铮执迷不悟,便转问赵乾道:“殿下的意思呢?”

“不对,这香气是……”秦舒觉自己身体的异常,努力使头脑保持清醒,喝问道:“你身上是什么香料?”

“哦?”慕容胜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问道:“殿下这么快就打算回返大充了?”

纥骨虎脸色微微一变,赧然道:“说出来真是怕将军笑话。这小子没有看清路,摔到附近猎人布下的陷坑里面,受了些伤,不能走动,所以让两个弟兄抬着。”

“什么?”不仅段荥没有想到慕容胜会说出这样的话,便是周围的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慕容胜却还是继续道:“朕并不知道她是你的未婚妻,否则当初一定会送到段氏族中。现在既然知道了,朕又岂能夺人之美?只要你肯归顺朕,朕不仅将你的妻子还你,还保证既往不咎。”

“醉杀狼?”徐铮将面前的酒碗放在鼻子下,深深地闻了闻,大声道:“好酒。男儿生于天地之间,当饮此浓烈之酒,行此英雄之事。陛下,某敬你一碗。”

这可真是柳暗花明,秦舒原本只是过于气愤,想要打打火龙驹出气,却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意想不到的结果。秦舒微微一笑,摇晃着拳头,问道:“你还跑不跑了?”火龙驹似乎能听懂人语,畏惧地看着他的拳头,连连摇头。

“是。”秦舒答应后,又和李昌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慕容胜哈哈大笑,道:“朕便等着这一天。”说着便将宝刀扔在一旁,擒住美人的双手,狞笑道:“朕就喜欢你这股子狠劲。”见怀中的人愤怒中,更具有与往日不用的风味,不由又觉得下身蠢蠢欲动,便将她扔回床,并且再次压了上去。

“哈哈。”慕容胜仰天大笑,良久道:“诸位平身。”然后斜眼望着李昌,问道:“这位就是楚王殿下吧?”语气之中,微有不悦。他身为北国天王,李昌虽是大充皇子,就算不与鲜卑百姓一样,行跪拜大礼,至少也该下马行礼,但李昌却还大大咧咧地坐在马上,着实让慕容胜心里有些不高兴。

当年曹操征破袁氏,袁熙、袁尚兄弟逃亡辽东,投奔公孙康。众将皆劝曹操乘胜追击,斩草除根。曹操却认为,公孙康本来就忌惮袁氏,若自己相逼过甚,他们两家必然会联合一致;但若自己班师回朝,两家就会自相残杀。果然等曹操回师不久,公孙康便献上二袁级。

那兄弟两人也急忙行礼道:“臣弟拜见王后。”又分别向李昌、慕容昭行了礼。慕容昭平时与四侄儿慕容宏,还算走得比较近,便笑问道:“老四,你怎么也在赤城?还恰好就赶上了救护王后的大功?”

徐铮最先把佩刀取了下来,道:“末将有刀……”

“杀出去。”秦舒也没有了别的办法,长戈高举,厉声道:“为今之势,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不想死的,就跟我冲!”然后用很小的声音,快地说了句:“殿下,请跟紧属下。”然后掉转马头,再次杀向鲜卑阵中。

“不对。”秦舒对这突如其来的安静,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举目向四周望了望。

四姓国公地位尊贵,李昌不敢失礼,急忙下马还礼道:“有劳公爷久候,孤实不敢当。”傅恒又与他客气几句,引见城中几名重要官员,就打算请李昌入城。

秦舒想了想,又道:“属下还有两件事,殿下若是做了,必然能讨陛下欢心。”

李昌还待再言,李疆却挥手打断,沉吟道:“既然二位这样说,那就随朕一起前往。”也不再与众人多说,径自起驾前往安宁宫。

“朕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永宁公主之事,李疆更觉得愧对皇后,只好叹道:“先起来吧。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朕还能说什么。”旁边的林甫急忙伸手去搀扶皇后,道:“娘娘,凤体要紧,您还是先起来吧。”

李疆见他回答的极不情愿,苦笑着道:“朕知道为难你了,但朕愧对你母后,实在开不了这口。”顿了顿又道:“你去告诉慕容昭、拓拔雄两人,说朕今晚在宫内设宴为他二人压惊。傅羽这小子鲁莽冲动,朕要是再不接见他二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了。”

关王妃嫣然一笑,道:“妾身亲自为殿下做了些夜宵,怎么兄长就走了吗?妾身还替他备了一份呢。”

赵乾走到秦舒面前,道:“殿下有急事找公子入府商议。”秦舒见到他,就猜到是李昌有事找自己,于是笑道:“有劳赵总管久等了,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旁边的芹儿却道:“外面夜寒,公子要不要加件衣服?”

李昌本来还想着,如果鲜卑使节敢强行索婚,自己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但现在看来,似乎没有那个必要了,便笑着道:“副使大人客气了。”喝了几杯后,李昌越看越觉得拓拔雄不像普通人物,就又问道:“不知道副使大人在贵国担任什么职务?”

芹儿连连摇头,秦舒又道:“我知道我说话不算数,你肯定心里怨我。但楚王殿下既然肯留下我在他府上当差,我又怎么能拒绝?上次我受了那么重的伤,不是殿下救了我,只怕我现在早就死了。芹儿,我终于想明白了,想要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并不是那么容易的。除非手中有了权力,只要我能跟随楚王殿下,以后谋求到一官半职,就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被人四处追杀了。所以我留在楚王府了,希望你不要怪我。”

“你在想什么?”秦舒抬眼见叶灵直愣愣地盯着自己,急忙道:“没,没有想什么。”

“无妨,无妨。”李昌伸手请郭鹏落座,复道:“这么好的茶叶让本王这个外行喝了也是糟蹋,不如就转赠给世兄。而且听说世叔千岁也喜欢品茶,本王近来俗务缠身,也没有到别居想世叔问安。这些茶叶就请世兄带回去,也算是本王孝敬世叔的。”

“哦?”傅羽大感意外,摇头道:“这个小弟却从未听说。”

“是有人陷害本王。”李吉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声道:“你们怎么都不相信本王?那些事情都是有人刻意陷害,是老大;不,老三;也不是,是……”

“你说的也对。”皇后回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丈夫经常征战在外,自己独空房。生两个孩儿的时候,丈夫也不在身边,那种寂寞、担心、害怕的心情确实难以承受。桓皇后点了点头,不愿意再提此事,又道:“照你这样说。虽然吉儿平时对王妃不好,但两人还算相敬如宾。那么吉儿为什么会害王妃呢?”

“走吧,这里也还是很危险。”秦舒伸手拉着芹儿就走。芹儿轻轻挣扎一下,没有甩开,也就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站住。”桓延猛然喝道:“谁也不许将这件事禀告皇后。”戚夫人被他这一声大喝,吓得愣了半响,才又呜呜哭了起来,问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去?”

傅羽与秦舒乃结义兄弟,又三番两次救过他的性命,所以对于这个大哥,傅羽向来是十分尊敬。可是今夜见秦舒带回来一个亲王府中的丫鬟,傅羽生在侯门,深知皇室争权的惨烈,稍有不慎,便是灭顶之灾。于是开口劝道:“小弟虽然不知道兄长所做之事,但如今大殿下已经失去太子之位。兄长行事,小弟不敢妄自猜测。但兄长天纵英才,小弟以为不该泥足深陷于宫廷争斗的旋涡之中。”

“母后留步。”李吉急忙道:“房中污秽,恐惊扰母后。”桓皇后冷哼了一声,道:“都跟本宫进来。”李吉刚要起身,却又听皇后道:“齐王,你就在这跪着。”李吉心中有愧,看了皇后一眼,还是依言跪下。

“殿下……”马飞燕被李吉火辣辣地眼光盯着,觉得浑身不自在,但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李吉被她喊了一声,顿觉失态,便无意中拿起茶水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问道:“嫂子到孤府上来,不知有什么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