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传灯这才算见识了真正的星际大城市,和图兰星那种乡下地方不同,那颗星球即使是阴影里,也有着极是明亮的灯火,几乎勾勒出了星球背面陆地的所有轮廓。

星舰上有自己的餐厅影院观光平台,还有泳池与各种健身器材,所有的星际正版的单机游戏舱,以数百名工作人员和数千名护卫成员。

“可以拉下你我,打击老头子们,还能得到空间矿的控制权,他们为什么不做?另外,斯利亚他会这么好心给你消息?”祁灵皱眉,“你没搞错吧?”

“别那么夸张,一百倍没有,十倍还是有的!”

“转运?”谢传灯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运气,苦思冥想许久后,面对斯利亚既期盼又不安的目光,给出的建议是,“在运气这方面,你还是不要太相信玄学。”

“军队的价格和黑市的价格能是一回事吗?”斯利亚轻哼一声,“我辈商人冒那么大风险非法贩卖军需物资,可不是为了广大群众的利益,出厂价后边只加一个零卖都是非常有良心了。”

“可是引擎和合金都很不错,我完全可以拆下来自己用,”楼怀泱叹息了一声,目光看着那战俘机甲时甚至带上了一丝深情,“这些年我们的军备都没怎么换过,都是拆东补西,这么好的东西,浪费多可惜。”

巨大的场地里,阿澈的机甲纤长优雅,如鹤立鸡群,对面的几架制式机甲在他面前简直像土鸡挖狗,被他三两下踩在脚下,他似乎对战斗有一种天然的预感,那样大的机甲在他手上精确到分毫不差,单看他的摔举的动作,就是算好了一次可以轰到几架机甲,那种三点一线的时机抓取,简直可以列入教课书。

于是以为自己已经好了可以脱离治疗范围的斯利亚和楼怀泱在回到练习厅后,斯利亚又一脸惊恐地被拉进了那小黑屋。

“不对啊,”他陷入深思,“这里边有六块高能块啊,怎么全都没有了?”

两个小时后,阿澈驾驶的机甲在操场上奔来跑去,开心得像一只猴子。

阿澈很迷惑:“你不是说,不问自取谓之窃么?”

“暂时不用,我需要回一次家。”谢传灯拒绝了,在星舰上人多眼杂,还有监控,异体的事情他还没撸清楚,需要一点私人空间。

“你还真是人脉广泛。”谢传灯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我会派舰队巡视轨道,不会让一个飞船有机会离开,你速度下去,将矿源先控制住,尽快弄清楚他想要什么。”祁灵冷笑一声,“为了迅速地拿下我们,宪兵队一定在路上了,你动作快一点。”

说完,楼怀泱猛然关掉光脑,看到一边不语的谢传灯,神情有些尴尬,低声道:“我先请你们吃东西,请在这里用餐,如果可以的话,有什么可疑人物请帮我抓一下。”

他并未生气,沉默的原因,只是想到自己先前的那句话,利益结合,远比人心更可靠。

水母本能地想缩,被阿澈低头瞪了一眼,不敢动了。

“你……算了,反正你不会听我的,随你吧。”祁灵懒得多说,“多想想当年异体是为什么先去找虫族,就知道好人是没有好下场的,天真的人死的就是那么快,图兰是,你的老师是,你迟早也是。”

大水母忐忑了一下,有些哀怨地悄悄退走,但速度很慢。

阿澈点点头,发现自己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

这种仪器谢传灯在网上看到过,但那数百万的天价让他暂时没想过拥有,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一台。

楼少校微微一笑,点头道:“我去按排,对了,你这个……动作,叫什么,我好去给他们讲。”

“那玩意的精确程度与体积成正比,基本上都是数十米的体积,你说要怎么放机甲上?”楼警官耸耸肩,有点无奈地道,“你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这能力,对了,如果你能辨别细微能量场,你的医术也是因为这个来的吧?”

那无形的气体完全无法靠近他,仿佛他身边有一层无形的斥力。

“你好像也遇到不少啊。”谢传灯又试探地问。

“我的兄弟啊!”祁灵头痛极了,“上次你已经检查过七次了,神经退化就是退化,做什么都没有用的!”

“似乎很有道理。”他脱下外套,还有里边的衬衣,在这炎热的天气里,他居然没有一丝汗滴。

“开业当天,治疗免费,你们帮我宣传一下。”谢传灯幽幽道。

“不错,至少有收获,”为首的男人点点头,“明天带我们进去,今天你的份量在仓库,自己去拿。”

小舟和阿澈都在他面前,狗脸人脸都满是担心。

阿澈漂亮的眼睛闪着光,悄悄地看了那外一眼,看着对方可以表达欢喜的尾巴,心底有点羡慕。

他当年手把手地教了她快五个月,在最后一次补考时,老师看着那两只鸭子许久,勉强让她低空掠过,也造成了安娴后来成为剑峰之主后看织峰百般不顺眼,有事没事都要给他们找些麻烦。

“希望我的胃最近也被强化了。”谢传灯耸耸肩,把小舟从兽口中解救出来,给它止血上药,顺便把水狼放血后绑在它背上。

“嗷———!”

因为图兰星位于南银河的边缘地带——边缘到图兰的紫太阳已经是最最外层的一颗恒星,再外最近的恒星就是临近的仙女星系了,去首都星直飞都要一个月的时间,更不必说中途的随船补给了,小型私船根本飞不了这么远的距离,过高的运输成本,造成图兰星根本没有私人飞船。

那少年长得十分好看,眉目精致,沉静的模样仿佛睡着一样,血液从他的脑后流出,配合周围的尖利的警报与浓烟,有一种绝望而精致的美。

谢传灯于是就这样拓看台上看自家宝宝被欺负了一天,对方还不时在打败阿澈之后微笑着邀请他成为自己的搭档,这样他就不搞事了。

但这是技不如人,对方也是光明正大的凭本事搞事,让谢传灯不悦之余,也不好亲自出手。

回想着阿澈的闪避动作,他一路都在思考,一直思考到晚上休息时,阿澈爬到他的床上。

“不是有新床了么?”谢传灯睁开眼看着他。

这个酒店的套间是一室二厅的,专门应对带家属的参赛者,阿澈是有豪华单间的。

阿澈不说话,只是委屈巴巴地看着他,露出沮丧的神情。

“乖,没事,输了而已,明天我教你怎么闪避,保证他打不到你。”谢传灯立刻心软了,摸摸着自家宝宝的头,软语安慰道。

阿澈挤到他怀里,抱着他睡,悄悄露出一个笑脸,又继续委屈的蹭蹭他的阿灯。

谢传灯心里更凝重了,一边抱着阿澈,一边回想着怎么把人的闪避移植到机甲的动作上。

他本就是千年修士,眼光见识极高,剑法武术当年也被损友好好教导过,数个小时后,基本就已经推算出办法的雏形,只是要阿澈在练习中修正而已。

很快,到第二天,他教导了阿澈一些动作,让他用机甲操纵出来。

阿澈学得很快,再上战场时,也按传灯的要求,不用楼怀泱教的闪避,而是用阿灯教的办法。

第一场就输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