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这样一呼，洞里竟然从四面八方传来回音，象有无数的人在回答我。有的非常遥远，有的好象就在背后，让人毛骨悚然。我不敢再喊，也不敢再走，便停在一盏洞灯下，等他自己找过来。
“他说，也有一些男人找年龄比自己大的女人啊，甚至还有未婚青年找离婚有孩子的女人呢。我说，男大女小是普遍现象，而女大男小则是个别情况，而且据说，婚后还都不太幸福，甚至很快就离婚了。他说，任何事情都有特殊情况。两个人能否走到一起，婚后能否真正幸福，关键是看有没有真正的爱情，你说是不是？没有爱情，一切都等于零，有了爱情，就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这样一介绍，我就对他来了兴致。因为他的年龄和学历，尤其是曾经当过市政府秘书和现在经商这个情况，让我有些动心。我就是要找这样的人。我想难道我的缘份到了？今天终于撞上了一个跟我设定的条件完全符合的男人。于是，我就主动告诉他，我也在政府机关工作，离婚四五年了，今年四十六岁。他一听，马上说，哎呀，真是太巧了，我们真的有缘。我就是要寻找象你这样的女人。我问，怎么说呢？他说，因为我也在政府机关工作过，知道在机关工作的女人，综合素质都比较高，而且名声好听，又有各种保障。她们大都知书达理，聪明能干，温柔大方，安分守己，我一直很倾向寻找这种女人。我被他说得充满了自信，就更加投入地跟他聊了起来。
走上刘姐的楼梯，林雯心里树突然有些紧张。朱晓明真的不在这里吗？在的话，能让你过去吗？你这是怎么啦？也太神经质了吧？是的，朱晓明的骗局让她的神经变得格外敏感，特别警惕，也变得成熟多了。她来到刘姐的门前，没按门铃，刘姐就将门打开了，态度明显比刚才好了。
是不是朱晓明在她那里？否则，她为什么突然关机？她说她还是政府机关的一名公务员。一名公务员，怎么会这样对待一个“同是天涯受害人”的女人呢？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坐在旅馆的小房间里，想想，就无声地哭了。人，为什么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呢？怎么就一点诚信也没有？连最起码的正义感和责任感都没有呢？你有什么特殊情况，也给我打个电话，或者个短信说一下啊。
朱晓明知道林白领肯定还跟她说了其它话，就索性先自己说出来，“静娴，我是爱你的，怎么会骗你呢？你要相信我，啊。这个女人，怎么会这样啊？这不是明目张胆地破坏我们夫妻的感情吗？我，因为不想跟她怎么样，就没有跟她说真话，而是编了一套谎话哄她。这些话，我估计，她也都跟你说了，是吧？你千万不要相信她，而应该理解我才对。我的天，这个女人，真的太可怕了。我，真搞不懂，她究竟看上我什么呢？我跟她说得明明白白的，我有一个很值得我爱的妻子。她是一个局长，却不嫌我穷，也不嫌我地位低，让我做了上门女婿，平时待我也很好。我很感激她，怎么能再背叛她呢？你知道她怎么说？她说她就是喜欢我，哪怕只跟我做也行。你看看，这社会上，怎么会还有这样不要脸的女人呢？”
但今晚还是要应付她的。他一边往“家”里走一边想，两个多月没有应付她了，应该会有些激情的。只有让她满足了，才能再次向她开口借钱。他想在进门前先吃两粒药丸，免得到时拉不出，打不响。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他已经五六天没与女人了，也有些迫切，所以根本用不着拔苗助长。或者到时闭上眼睛想柳老板，林白领，还有那个北京美女吴医生，就可以了。
大约是看到他几个同学和朋友一转眼就从穷光蛋变为成功者的事实，也可能是受到他下海后被骗败的刺激，他渐渐滋生了一种不劳而获的思想，甚至有一夜暴富的念头。他不肯去打工挣钱，也没心思去做小生意，总是梦想一揪掘口井，一夜就成为一个千万富翁。有了这个思想，亲朋好友怎么劝都他没用。他自己更是明知不对，却无法阻止自己。
他走进豪华高雅的餐厅，一坐下，就慷慨地把菜单推给吴医生说：“你喜欢吃什么，只管点吧。”吴医生翻开采单，前前后后看来看去，不知为什么，竟偷偷乜了他一眼，推还给他说：“我点不来，还是你点吧。”
朱晓明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啦？你到底想说什么啊？今天是星期六，我干吗这么急要出去啊？”
这个男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突然站在她前面不远处的山路边，朝她凝视着，等待她走过去。
“谢谢你。”林雯觉得刘姐还是善良真诚的，紧张的心又放松下来。也许她真的有事呢，不会与朱晓明有关系吧？没那么巧的。朱晓明要是在的话，她一开始就不可能让我乘车进去了。那她怎么只十多分钟，就突然变卦了吗？她百思不得其解，却也没有办法，只得按照刘姐说的去做。
对方犹豫了一会，才把手机号码打了上去。林雯连忙将一张她在一天晚上趁他不注意时到的照片了过去。
“我吗？还那样，朝九晚五，天天上班。不象你那么自由，时间可以自由支配。你最近生意怎么样啊？”
天渐渐亮了，小区里开始有人声和汽车声传来。一道亮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一只小鸟飞到窗棂上，跳来跳去，唧唧鸣叫。
没想到，林雯愣愣地看着他说：“这其中七万元是我爸爸妈妈的，而且，我们毕竟还没有正式结婚，写就写吧，把归还的日期也写上。”
“人家是办事处主任嘛。”林雯的哥哥不无嫉妒地说，“当然不一样喽。”
这是一个标准的演员姿势，表情也是标准的演员表情，只是因为紧张，稍微有些夸张而已。却把林雯的父母亲搞得一惊一乍的，以为一个什么大长来到了自己家里。
他一看，心怦地一跳。这是一个有着宋祖英一般艳丽容貌的女人，比林雯还要漂亮。他没有在北京生活过，也一直很向往北京，所以对这个北京女人非常感兴趣，就跟她投入地聊了起来。他使出浑身解数，用最动听的话吸引她的注意，调起她的兴趣。
他也一直想找个优秀的女人正式恋爱结婚，然后收心止步，过安稳温暖的家庭生活，可就是不如意。好女人，象林雯这样的优秀白领，他没条件娶她；不好的女人，他不可能对她产生真正的感情。这就使他一直在这种爱而不得与得而不爱的情感游戏之间游离徘徊。
朱晓明再次以自己的慷慨和沉稳，得到了她的邀请。他不声不响地回掉了出租车，跟着她上去了。上去干什么，那是不用说的了。朱晓明一进门，就从背后抱住她。他吻了她，才自觉地到卫生间去放水洗澡了。
朱晓明得意地笑着，不吱声。
“那，爱情与金钱，哪个重要呢？”朱晓明固执地打破沙锅问到底，“如果站在你前面的，一个是低素质的有钱人，一个是高素质的穷光蛋，你选择谁？”
“你说响一点。”
过了两个多星期，朱晓明又突然来到上海。这次，他是晚饭时分给她打的电话。林雯接到他的电话，又是一阵惊喜和激动：“你就到我家里来吃饭吧，不要再去饭店里吃了。”
林雯愣愣地看着他，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也许，我们真的有缘呢。”朱晓明也深情地注视着她，神情忧伤地说，“我本来，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庭。郑州大学毕业后，我分到长葛市教育局当秘书，后来与一个医生恋爱结婚。她象你一样，也长得很漂亮，有气质，聪明能干，可谓是个女中之杰。我们结婚后不久，她就一步步被提了上去，先是当医院内科副主任，后来主任，副院长，最后竟然提到卫生局，当了副局长。”
他的心思，林雯当然看得懂。已经被爱情熏醉的她，这时忍不住梦呓般地说：“要不，就上去坐一坐吧。”
朱晓明说：“好了，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你看，我们在哪里碰头好？”
林雯明白他要干什么，轻声说：“我有包。”转身就往外走。朱晓明没有跟出去，而是问营业员：“这包多少钱。”营业员说：“1800元。”朱晓明二话没说，就掏钱买了下来。
“走，找个地方坐坐吧。”“儒商坏男人”气度不凡地转身朝出租车处走去。走到一辆红色的出租车边，帮她拉开车门，让她先坐进去，然后问她：“去哪里？”
朱晓明的脸有些狰狞难看，却还硬着嘴说：“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等你上了学，学校里会有人给你的。”
朱晓明偏过头想了想，回头潇洒地一甩头说：“好，我给你五千，怎么样？那你得过来陪我，我到你上学时给你。”
巩小敏说：“我。”
“没有就好。”妈妈轻声说，“上次那个人来过以后，我心里，就总是有些不踏实。”
平时，她的神经总是绷得紧紧的，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既担心被人现，又害怕怀上他的孩子，还对自己的将来和前途感到茫然。所以，她的头脑里一直乱哄哄的，有一种灾难来临的恐惧感，还有一种烦燥不安的紧迫感。
巩小敏在跨上车子之前，又禁不住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那座让她的大山，心里感慨地想，进来时我还是一个天真的少女，出去却已经成了一个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