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蓝紫烟大叫道。男不男女不女的,有什么可看的,她觉得男人们都不可思议,花大把的钱跑到这种地方来,就是为了看那不人不鬼的变态人妖。

偶尔她会想,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多久,但这样的念头只不过是一闪而灭。

他们的相遇是最传奇又最普通的那种,半年前,在大街上,一辆梅赛迪斯停下来,玻璃摇下,林慕庄的脸对文姝微笑,“小姐,我叫林慕庄,已经跟你两个小时了。”一向以冷艳出名的文姝刹那间晕眩了一下。

欧阳郴楚一步一步地走下楼,眼前出现任雪儿的身影。

欧阳郴楚坐在沙上,环视着这个小窝,阴沉沉地说,“李树,你别得意,我一定会找出证据来的。”

“你是说,任雪儿的死,跟她昨夜讲的故事中的那个美院女生死得一模一样!”文姝不能置信地看着张玫玫。

“对,是放在桌子上了。怎么不见了。”文姝道。

她的全身被泡得浮肿起来,穿的正是昨夜的白色连衣裙,上面有一道一道污泥,还有一些阴绿色的藻类植物丝丝缕缕地牵挂着,好像不愿意这个空如其来的食物被抢走一样,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曾经是多么地晶莹细腻,现在却是死白死白的颜色。

我这是怎么了!

文革过后,这座校园重新焕了青春,一切欣欣向荣,一切蒸蒸日上,可是关于碧湖的诅咒却没有过去,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被诅咒的是是一个读研究生的男生,据说他考上了研究生后,移情别恋,抛弃了一直为了挣钱让他考研究生和读研究生而放弃了自己的学业到夜总会跳钢管舞的女朋友。一个晚上,他和新女朋友,当时的校花在湖边散步的时候,忽然好像被什么东西拉进了湖里,校花手中抓着研究生的一角衬衣,昏倒在湖边,后来就神经失常,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别拉我,我不知道,别拉我,我不知道。”

“昨夜快一点的时候,她接到了你的电话,我记得很清楚,她叫着你的名字,刚开始说什么不行,然后说你等我,就出去了。”张玫玫的头上开始冒出汗珠,“你没打电话给她吗?那么,是谁打电话给她呢,我听得清清楚楚,她叫的是李树。”

“别神神鬼鬼的了,要是真是笔仙的话,就让我扭个脚!这笔仙的手笔也太小了,连我都睢不起他了。”罗小男白了蓝紫烟一眼。

剩下罗小男和蓝紫烟。

“我没有看错,真的……我真的看见了一个白影子,长长的,很瘦,不,不是很瘦,应该只是一件白袍子,里面什么也没有,飘飘荡荡地好像附在雪儿身子。”蓝紫烟说完,打了个寒噤,不敢再说下去。

不知道谁提出这个可怕的问题!大家的神经忽然被扯紧了,紧张地盯着笔尖,笔尖好像是迟疑了一下,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似的,几秒种的等待,显得比什么都漫长,忽然,屋子东北角的蜡烛跳动了一下,熄灭了。屋子里的光线明显的一暗,使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东北角,心里袭上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啊!”不知道是谁低声惊叫了一声。

笔仙,笔仙,快从深夜的彼岸来渡过来,穿过黑暗之谷,越过亡灵之国!笔仙,笔仙,快从阴冷的地底升起来,穿过前世之因,越过今生之果!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罗小男说。

过了十多天后,园丁觉得后花园的井里总是出腐败的臭味,大家才想起可能是画儿,一打捞,果然是画儿的尸身,已经开始腐烂了,眼睛在破烂了半边的脸上瞪着,仿佛不能置信似的。

安公子朝她嘿嘿一笑,呆呆地说,“我的夫人要你的头!”

“为什么不,”任雪儿笑笑,“我的小姑娘,你害怕了吗?”

尚乔开始胡思乱想,如果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他一定会打电话告诉我的,除非,他来不及告诉我。手机被偷了?不,如果是手机被偷了,他可以用公用电话打给我;难道,难道被车撞了!不,不,该打,不许冒出这么不吉利的想法,我还是再等一会吧。

蓝紫烟和杜若互相看了看,谁也不吭声,张玫玫拍拍手,说,“好,下面听我来讲故事,我要讲一个真正恐怖的,让你们今天晚上都睡不着觉,让你们不敢找男朋友。”

“人类的本性就是自私的,她犹豫了一刹那,就导致了一个小女孩的死亡,可是,这事也不能全怪她呀。”蓝紫烟说,“这样的惩罚也太重了。”

“八点半,唉,怎么敖过这该死的周末。”文姝边说边走到自己的床边,取出一个面具,“看看,多么好玩的面具。可惜今天晚上用不上了。”

一个淡淡的黑影忽然从街的对面向来车冲去。

“啊!”蓝紫烟惨叫一声。

少剑峰觉得自己的额头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溅上来,他用手一摸,粘乎乎的,有股腥味。

是血!

那车飞快地开走了!少剑峰也顾不上蓝紫烟,向前跑去。不远的地方,有一件什么东西,他上去一看,一阵恶心,不由地张大嘴巴喘了一口气。

那是一截断了的胳膊,胳膊上的袖子是水绿色的,已经被血染成一种奇怪的暗紫,断胳膊的手上抓着一个东西。

少剑峰正要上去看个究竟,身后咕咚一声,似乎有人倒了下去,他回头一看,是蓝紫烟晕了过去,他仿佛听见蓝紫烟微弱地叫了一声,“面具!”

不错,那截断胳膊的手上,拿的正是一张面具,白雪公主正在路灯下向他诧异地微笑着。街心卧着文姝的尸体,头颅被轧着稀烂,少了一只胳膊,躺在马路中间,已经不成人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