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娘,实在很抱歉,小的的朋友都是纪府的下人,大家都在纪府吃喝拉撒的,外面实在没有什么朋友的住所能供您安顿。”明明是他在帮我,却客气万分,而且因无法在外找到熟人而备感抱歉。

“你觉得谁受得了你这样的不负责任?换作谁都不行的。”纪承旭幸好有想近一步沟通的意愿,这让我欣慰了不少。当然言辞的激烈和不服输的霸道不爽样掩盖了我内心的不安和稍稍释怀。

我长吁短叹着,在床上翻来覆去,但愿阿旭能说通大伯,不然的话,我和阿旭两人即便排除万难在一起,都会很是尴尬。

“我知道。”他们两兄弟手足情深,虽同父异母但感情却从未受到身份立场的影响。

“诚然。”我报以万分赞同的笑望向阿鲁端来的另两道菜色的其中之一,“这一块块看纹理应是鸡肉吧?”

“阿遥~~~”我绕开男人三两步冲到假小子装扮的纪承遥身边,二话不说蹲身关切地将双手轻轻按在纪承遥捂住胸口中拳的地方帮着她顺时针揉着,“疼不疼?”

靠,有没有搞错,即便男人腔调男人装扮,但本质还是个女孩子家家,有古代女人说话那么直言不讳的吗?到底我是穿来的还是她才是穿越的那一个?

毕竟有那么多人在,我必须保持泰然,以大方的样子面对他才是,若因为大伯对我的情意而就此不再理他或是弄得一副心中有鬼的样子,我不就跟扭捏小家子气的小家碧玉一样?面子上挂着笑扭头,本是想接他的话寒暄几句,但我的视线被大伯身旁的那抹青色吸引。

“纪小姐的闺房应是在东院吧,莫非饭前有散步的习惯?”我心情不是很好,正巧又遇上没个正经的丫头,故而言语中带着讽刺。

被他胡渣刺得痒痒的,我发出咯咯的低笑:“怎么弄得跟偷情一样?”

屋里动静太大,有人被声响吸引过来,本是因将我笑得半死不活而哈哈大笑得前俯后仰的某人竟然动弹不得盯着匆匆赶至门边的大伯纪承轩,脸上表情瞬时转为不知所措。

感动?我感动什么?

他挑挑眉,一副天塌下来都砸不到他的事不关己样儿:“纪府主子的点心没有一个是我不能抢的!”

纪承轩亲自去后院找了点动物血放入盛有水的脸盆中让几个年纪尚轻涉世未深没有经验的丫鬟端走,由于在丫鬟们之前我的身子已被处理完毕,示意她们完全不敢有所怀疑,随即大夫给我开了几贴小产后养身子的方,小厮去抓药。闻讯赶来的小茹一听四个月大的孩子没了,整个人哭得跟泪人一样,一直在自责为何今日没有陪伴我一同外出。

虽然可怜却绝对不讨人同情的莫欣芳愣愣站原地,就跟没反应过来纪承轩说了什么一样,整个人失了魂。纪承轩顾忌到男女有别,隔着衣袖轻握我的手腕:“我们走。”

纪承轩笑得明眸皓齿,特别是那弯弯似月透着异彩的眸子。只不过几分计较的眼神从我的面部开始下滑至我腹部的同时,某人才说出了一句令我无地自容的话:“我是看梅姨娘这肚子若是再大,想出府溜达就难上加难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莫欣芳今天已经被逼得很惨了,我有必要穷追猛打吗?

虽然说,主子间对话,下人不适宜插嘴,但介于众人都在等人这么愚蠢一问,纪承旭非但未喝止她闭嘴,反倒是良心极好地朝他笑:“纪府没有一个主子会养宠物!”

莫丞相从莫欣芳手里夺过珠子,将两半比对凑成一个圆,不是滋味地自言自语着:“大小,颜色,光亮度,手感,的确是我给欣芳的那颗!”

我自认为很贴切的诠释在他看来哪里违反现实了:“主菜不应该是脱光了干的吗?”

见我一头雾水,大男人乐得要命,好不容易在女人面前有卖关子的表现机会,他自是要充分享受:“这个不是咱们的,是莫欣芳的珠子!”

“我为什么得是癞蛤蟆,大哥为什么是千里马?”明明是讲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他吃醋地非要自动对号入座还跟我争个是非。

“我让小茹准备了蜜饯,待会吃了药含一个到嘴里。”

“你不记得了?”纪承旭一副茫然的样子就跟木柴火一样,加剧了我胸中的烈火,不自觉地,我咬紧自己的下唇,只觉得昨天晚上我真是被条狗给啃了。

那么矫情的台词我是第一次说,纪承旭倒是非常喜欢听,双手朝腰后一背整个人得意洋洋跟白天那诡计得逞的公猴子一样:“那我走了,晚上定来找你!”

“我让你天天跟送夜香的阿武睡!”

为什么会这么说,我不得而知,只知道纪承旭在面对那块木牌的时候,整个人变得神情专注,不论说什么都异常诚恳。他对爷爷的尊敬发自内心,当然,我相信同样身为武将,他对爷爷也怀着一份不同其他后辈会有的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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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口中。

“我看,没准她根本就没带夜明珠来!”纪承旭作着进一步猜测,不过很快被大伯否认,理由是之前莫欣芳曾经在晚上邀请纪承轩一同赏明珠。

“哈哈——”纪承旭仰天大笑,不时捶着大腿前俯后仰,我能感到床板都给他带得轻微晃动。

“启禀大少爷、二少爷,昨天傍晚临近晚膳的时候,奴婢亲眼看到莫小姐的贴身侍婢如意来西院,还跟我说要请梅姨娘去客房用膳。”

纪承旭不满挑挑眉,怒意在眼底尽显无疑:“听莫小姐的意思,你是要彻查此事?”

“嘻嘻——”之前纪承轩的英勇解围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我对纪承轩不再害怕,更不再拘警防备,跟个会耍宝的小孩子一样,我竟然朝他古灵精怪地咧嘴笑,意有所指地将他的视线引向我隆起的腹部。

“是啊,您这住偏院的,之前不也在主院打了我们小姐的狗?”

见没他的事,老实巴交的阿武肩头一用力,挑上担子离去,那股味道越来越远,我的心情却没比先前缓和太多。只不过对着纪承轩,我不能说莫欣芳的坏话,更不能讲自己担忧到有些害怕的真实心情向他坦白,强颜欢笑,我跟他聊着之前棒打小西的心情,希望借由纪承轩,能将这番话透露给莫小姐听:“小茹再卑微,但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涉世不深的女孩,在我面前哭喊着,奔逃着,那样的无助,纵使知道那是莫小姐的狗,我也得救我的丫鬟不是吗?我打了小西,是为了救小茹,跟小西究竟是谁的狗一点关系都没有。”

“大伯——”在主院和偏院相连的过道处,我看见纪承轩高高瘦瘦的翩翩身影。

之前我还很是奇怪,为什么莫小姐这样看起来气质高雅的大家闺秀能宠出那么个小气量的小西来,不过眼下这两位侍婢对我的态度已经再明确不过了,若非主子暗许,客人怎么会对主人家的小妾冷嘲热讽成现在这样?

时间分分秒秒流逝,我都可以听见不远处朝这里二来的脚步声,见我额头渗出虚汗,纪承轩率先开了口:“梅姨娘,说实在的,方才你跌倒没有关心自己,倒是第一时间关心自己的丫鬟,我对你非常佩服,不过,这一举动着实令人诧异。”

“咳咳——”干咳两声清清嗓子,“小梅是来感谢大少爷之前对小茹的体恤和照顾的,今日我方才还让大夫来复诊过,她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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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少爷——”纪承轩进屋,毫无防备的小茹表情尴尬,从藤椅上爬起拘谨行着礼,“小茹无大碍,莫小姐的狗没事才重要。”

汗,他以为我在算命。

“我要休息了。”借着微弱的光线,我朝自己的床走去。

“这吃斋念佛的规矩,每年都有。”纪承旭有种如释重负的畅快感,“这一个月间,府内大小事务交托给我大哥管。”

我是他强取豪夺带回家的,本应是无依无靠又不受重视之人,但他却在孝道和我两样的抉择上,选择了我,对于我,他做不计后果也要我安然无恙在他身边,但是这样做的根源动机,我始终不知。其实纪承旭骗二老不是第一次,最厉害的那个谎言就是我有了纪家之后,我在想,纪承旭总有不能告人的目的,才会选择以这样的说辞将我留在府中,而欺骗父母并非他本愿,所以在语嫣这件事上,纪承旭一人揽下了所有责任,不违背我们契约的基础上,同时也最小限度地欺瞒长辈部分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