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有事而已……”楚天赐淡淡回道:“这次得了空,我可是特意带两位弟弟来呢。”

楚天赐笑了笑:“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两位弟弟也是出来游玩,左右无事,不如和为兄一同出去吧。”

据楚天赐所说,这仅仅是他自己的一个私库,还有许多宝物在竹元小筑,物件太大,不好移动……

留在燕景霄身旁的女子笑吟吟道:“公子勿怪,霜儿姐姐最是宝贝她那只信鹰,平常可舍不得让它飞远呢。”

用过膳,燕景霄准备带着暗羽出门,沈山立刻让人送上两件玉白绸缎勾银边斗篷,笑着道:“东家,这凉州天气现在虽然暖和,可是这风还带着凉意,而且老奴看东家让人准备了马车,想必要去远些的地方,这凉州啊,天一阴,这立马就冷了,跟白天差点远呢。”

一个穿着白色浣花锦锦衣的身影缓缓从门内走出,体型修长,飘逸的长发,一双上挑的凤眸扫了一眼众人,通身的悠然自若的气质让人不由感到亲近。

燕景霄所选的凉州在大燕的腹地,距离京都还有几日的路程。燕景霄在遇到刺客后,命人修书一封,送到宫中,大意是:儿臣遇到了刺客,想必原先的路线已经被人所知,所以会另寻一条路,不过,这条路就不会给父皇您说了,儿臣会日日修书报平安的,以安父皇之心……(气还差不多~)

马蹄飞扬,带起一片尘土,以及燕景霄一句声音不高不低的:“不留活口……”

暗羽心底涌起一股暖流,但口中还是说道:“主子,回去吧,属下……”

暗羽心中扶额,主子啊主子,您是不是知道自个已经没了形象,也就无所顾忌了啊?这日日黏着自己,薛嬷嬷和德安公公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呢,主子快来,你的形象还可以挽救……吧。

燕景霄看着那个身影,心中不由泛起暖意,轻轻走了进去。

昭帝看着一高一矮,逐渐远去的两人,眼睛眯了眯,该换血了……

“嗯?小羽你说什么?”燕景霄回过身:“这几日天气还挺暖和,你看,连野猫都出来玩了,一个个跟个毛团子似的,也不怕人。”

“回皇上,奴才前些日子得了贤妃娘娘的香,香是拿香纸包住的,不过——”江元启从怀中掏出一叠纸放在昭帝书桌上:“皇上请过目。”

“那,奴婢先行告退……”曼儿心口一松,但是随即又有些失望,口中说道。

“属下,属下……不知。”暗支支吾吾的说道。

“太子如何了?”昭帝回到御书房,一面审阅奏折,一面问道。

江元启一甩手中拂尘,抬头看向云团仿佛凝固住了的天空,他莫名想起还是皇子的昭帝,那时的昭帝,那么英明睿智,纵使先皇百般偏心嫡子,严苛庶子,也不会同如今一般因为一件迹象不明的事便大动干戈,或许,昭帝还留了一分理智,河道之事,不可拖延!

“曼儿,你说皇上让太子参政!”董后听着曼儿的话,正在描眉的手抖了抖,一道黑迹斜斜的画在了光洁的额头上,但是一向最注重容貌的她却无暇去管,董后沉默一会,凤眼一挑,看向曼儿:“曼儿,你说爹爹他是何意?”

……

伏玉书阖了阖眼,再次睁开时,眼神直直看着燕景霄:“刚刚的阵法可是公子自行解开的?”

江元启一改往日的平和淡定,带着的帽子歪到一边,连连跪地磕头:“奴才有罪,都是奴才的错,皇上您消消气……”

暗羽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只是,眼中闪着疑惑的光芒。

黑影无声无息的落在眼前,看身形是跪着的,燕景霄伸出手:“起来吧,孤,不罚你。”

“内务总管何在?”

“好好好,来人,赏。”

燕景霄眼神淡淡的扫过昭帝,没有言语,以身体不适告了退,昭帝刚刚解决了那个棘手的问题,又看着护国公光明正大的被卢阁老扫了面子,心情舒畅,自是同意。

“卢千金,这可是你的字迹?”昭帝阴冷的声音让卢曼凝不由一颤,她颤抖着手轻轻打开,手一抖,信笺落地,不少人好奇的看去,不由看向卢曼凝的眼神变了。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刚刚明明没有,明明没有!”卢曼凝刚刚的镇定一去不复返,有些尖利的声音割破了空气,也让昭帝多了几分烦躁。

燕世威一见董文安也学着自己一样求饶不由怒从心起,好啊,那你可别怪本皇子!燕世威装作思索的样子:“不对!本皇子迷迷糊糊感觉你跟在本皇子的身后!是不是你将本皇子带到这里的!说!”

很快便有宫人听命端了水来,燕景霄淡淡启唇:“泼。”

感觉暗羽从床上离开,燕景霄挥手打落床幔,暗羽听着床幔都未曾掩住的低喘,抿了抿唇,终于转身离开。

“呐,给你们,抱着玩吧。”燕景霄将白狐递给燕世安,燕世安手足无措的抱着这个软绵绵的小家伙,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暗羽听着燕景霄后面的话,不由低下头,没有接话,耳尖又泛起红晕,只是,这次长发束起,没了可以遮挡的东西,燕景霄看的分明。

他才不会说,主子那个样子,像是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身边还跟着一个吃醋的孩子一样,一副……乳母的模样~不行,主子绝对不能知道他想的东西!可是……真的,好好笑!!

昭帝点了点头,眼睛微微一眯,看着燕景霄泰然自若的样子,不由觉得,他这个儿子,是不是太淡定了点,他已经授意太医将一切“如实”禀报,怎么?虽然大燕因为普遍寿命不长,十三岁便算作成年,但也要有长辈的提点才能慢慢长大,董婕雅那个女人,他可不认为她有什么可以提点的,倒是这孩子幼时表现出来的,让人难以把他当寻常孩子,只是,他为什么偏偏身上流着董家一半的血!不然,倒是可以好好栽培,只是,董家,必灭!这个孩子,若是有用,可以用用……若是无用,昭帝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洞外,月色正好,洞内,风光无限好……

“来,到这来,我们先去深森住着的山洞。”燕景霄站起身,递给暗羽一只手,暗羽犹豫了下,慢慢将手递过去,燕景霄一个使力,暗羽险些又“投怀送抱”了,这次燕景霄倒是没有说些让暗羽脸红的话,扶住他的腰,待他站稳便松了手,只牵着暗羽也一同向林子走去。

暗羽静静半坐着,鼻翼间冲斥着主子身上特有的熏香气味,淡淡的清润,暗羽不知何时,眼眶微红,突然觉得,主子刚刚……是在给自己留面子吧。

暗羽一脸疑惑的看着燕景霄,燕景霄摇了摇头:“嘘,看着。”

说着,暗羽将薛嬷嬷吩咐的斗篷抖开,披在燕景霄身上,银线勾勒的斗篷,想天上的星辰,煞是好看。

暗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燕景霄的侧脸,燕景霄没有睁开眼,但是,他清楚的感到暗羽此刻的注视,或许,他只是对自己今日行为的奇怪吧……

暗羽飞快的低下头:“懂……”

“自然可以,到时候还要讨杯喜酒……什么?男人!”

燕景霄抬起暗羽的脸:“不敢冒犯?你倒是冒犯给孤看看啊!”

暗心底默默无语,只要主子您以后别心疼……

第八天,燕景霄眼中的光芒像即将燃尽的油灯一般,摇摇欲灭。

燕景霄抬起头,黑沉沉的眸子看向暗,一字一顿道:“你、知、道、暗、羽、在、哪,对、吗?”

魏老板抬了抬手,场面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下面,将是最后一件物品,他,是完完全全的明人血统!他是由李老板提供,在三天以前,李老板偶然找到了明人在我大燕为数不多的几个聚居地之一,经我灵阁检验确实如此,而我灵阁一直以来都是把明人作为奴隶的评定规则,那么,现在,就请诸位跟我一起看看真真正正的明人!容貌十级!琴棋书画十级!歌舞双十!”

这次,被送上台的奴隶被红绸包的严严实实,让众人伸长了脖子看,魏老板看着众人一番反应,眼中笑意终于多了几分,他刻意停了一会,彻彻底底的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才终于拉住红绸的一角,轻轻扯开,红绸缓缓滑下……

一、丝、不、挂!

那具完美的赤、裸、裸的暴露在众人的眼皮之下,白嫩诱人,那是一个少年,身体的曲线还带着几分青涩,许是多年生长在与世隔绝的地方,眼睛还带着几分懵懂,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看着众人,灵阁的房顶都快被众人的喧闹声掀翻了,无他,这个少年,太过绝色!

他的美貌神韵,不是世间任何的诗文,任何的画笔可以描摩出来三分的。他的颜,艳而不妖,他的神,纯如稚子,两相结合,矛盾却又格外激起人的某种,众人看着眼前的少年,眼睛仿佛泛起了绿光……

而这时,燕景霄看到楚天赐不知道为何,在椅臂上猛地一拍,突然打开窗口,翻身一跃,凌空踏了几步,落在看台上,轻轻解开外袍给少年披上,一如平常,淡淡开口:“人,我要了,十万两,黄金。还有谁出价?”

一片静默,楚天赐径自扯下自己腰间玉佩:“这是楚某的身份凭证,凭此,可在楚家任意产业调取一百万两白银,魏掌柜收好,人我先带走了。景弟,羽弟,我们先走吧。”

“嗯,好,就来。”燕景霄牵起暗羽的手,从楼梯走下,跟上楚天赐半抱着少年渐行渐远的身影。

到了门口,不知是否是楚天赐早早便知会两个侍女等着,待几人走出门时,两个侍女已经驾着马车,将一切准备妥当了。

楚天赐抱着少年,上了马车,燕景霄犹豫了几分,终是拉着暗羽上去。

上去后,马车开始慢慢行了起来,很是平稳,而这时,燕景霄才发现楚天赐的手在微微颤抖,而怀中的少年却已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