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世骁逗着燕景霄怀里的白狐,笑着道:“还是大哥你最好了,父皇母后就会嫌弃我。”

燕景霄还是放心不下,索性直接一手拉着暗羽的手,一手抱着白狐,在一片空地上踩着有规律的步子,他面色严肃,仿佛是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片刻,暗羽有些不习惯的穿着墨色长袍,银色绣云纹的腰带上挂着一块漆黑的铁牌,长发被一条暗紫色的发带绑着,偏生一双桃花眼看着自己时水光潋滟,微抿的薄唇倒是有几分气势,燕景霄眼中闪过一抹惊艳,随后想了想,伸手遮住暗羽的眼睛看了看,啧,这才像那回事嘛。

燕世威面色一凝,有些事?难道,他昨夜做的事被发现了?

燕景霄安抚的拍了拍深森的脑袋,自己站起身走到地上的獾子旁,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刀刃极薄,但是泛着寒光,看着就很锋利。

“谁!”曼儿猛的回身,以她的功力竟然没有发现自己房中多了一人!

“哦?那,为什么现在又怕了?”燕景霄微微单手撑着头,慵懒的半抬起眼,看向暗羽,哪怕夜色笼罩,暗羽却仿佛看到那双黑眸闪着光芒,让人不由想要向他倾吐一切,包括,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出了密林,眼前一片开阔,刚及脚踝的小草长成厚实的草毯,墨黑色的夜幕有着黑天鹅绒的质感,将整个大地盖住,正是月初,天空繁星密布,半弯的月牙只露出一点点,点点星光投下,夜风吹拂,吹皱了星河。看着这些,显得人,格外渺小……

皇后也一脸慈爱的看着燕景霄,一副夫唱妇随:“皇上可莫要在逗皇儿了,这性子,也不知随了谁,就只会偷偷对人好,不敢被当面提……”

燕景霄挑眉:“没有净手?无妨,来,张嘴……”

“孤的手怎么了?没有什么问题啊……”说着,燕景霄将暗羽使劲一搂。

“哦,安澜太医啊……”燕景霄随口应了一声,又继续自饮自酌。

暗羽想要挣开,但是又扯到伤口,瞬间脸色又是一白,燕景霄语气焦急又带着几分严厉:“怎么回事!孤,这次孤错了!孤对不起你,难道你气孤气的连药也不肯让孤喂?为了这个连自己的伤都不顾!”其实,说句对不起,还是很容易,只要是这个人,干什么都愿意呢。

燕景霄拦住就要行礼的影七:“现在别管这些虚礼,看看他怎么样了?”

语气中的着急,让刑主不由加快了手中的速度,动作迅速的将人放下来。燕景霄不管自己手上已经开始滴血的伤口,就要将暗羽打横抱起,这时,暗羽抬起脸,轻轻拉住燕景霄的衣角,费力的睁开眼,声音虚弱:“还有十七下……属下,属下受的住……”

暗羽连忙说道:“那日属下无意间听到了主子说的……属下,所以属下自作主张了……”

暗现在桌旁,听着燕景霄用丝毫不起波澜的语气下了一条条看似毫不相关的命令,他没有问为什么,认真记了就离开执行了,他感觉到主子,在下一盘很大的棋,风雨欲来啊……

终于,燕景霄停下笔:“立刻着人将这些备好,按这些去山里找人,速速去办!”

皇后半垂眼睫,轻轻抿了一口热茶,漫不经心道:“如何,太子现在是何反应?”

“暗羽?你在吗?”燕景霄睁开眼,声音扬高。

“快写啊,这儿只有孤,写不好孤也不会笑你。”燕景霄轻声催促道。

“属下不知,只是,过后,影七一直在走神,属下也没有问出什么。”

薛嬷嬷冷静下来才道:“卢阁老的女儿出生时,天上有七彩祥云化作九凤飘荡,久久不散,钦天监算了卢小姐的命,是,百年难遇的母仪天下之命啊……”

“爷!您怎么了!快来人!”最后是德安惊慌的声音送入耳中,想要摆他一道也要看他愿不愿……

不知道为什么,燕景霄特别不希望身边误会暗羽只是他的男宠,可是,他一开始也只是抱着将暗羽当宠物一样宠着的。

燕景霄面色一整,低语:“可,嬷嬷也该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是该孤知道的时候了。更何况,这次的事,十有也是“他”的手笔,不是吗?”

燕景霄看了暗羽一眼,想起暗羽指上的刀伤,笑意变浅:“暗羽,你给孤好好记着,你是孤的人,你的一切都是孤的,你的身上,孤绝不允许在多出一个伤疤!”

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燕景霄在德安的轻唤中醒来,揉了揉有些发沉的头,燕景霄坐起身:“给孤更衣。”

“抽丝。”燕景霄笑了笑回道。

燕景霄接过药,几下灌了下去,感受着沉重无力的身子,像是想起什么,勉强牵出一丝笑意:“我快不行了,对不对?”

燕景霄看着影七手中的香囊,唇角勾起一抹讽刺意味极深的笑意,宫中用度全归她一人管,难怪进行前特意为自己备了衣服,果真好算计!燕景霄终于知道为什么白狐被深森追着会窜到自己怀中,虽然不是春天,但是动物对那种东西总是十分敏感。

对,还有二弟,他,大概也想提醒自己吧。不管他是从什么目的出发,只怪他自己愚钝了,擅自托大,仗着自己靠前世偶然知晓的秘闻和今生细察最终将曼儿掌握,自以为知道皇后的一切,自负,愚蠢!

燕景霄唯一庆幸的便是,自己在他们眼中还是一个武功尽废的废物,所以他才有余力克制住自己。

此次事件,虽然没有让燕景霄真的中了计,但还是在他内心深处敲了警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