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检查妥当后从这一大堆东西里面单拿了这两样在手上,又从地上捡了把钥匙拿着。

“我可能高反了,能不能拜托你帮我去买瓶氧气。”林简目测了下车子和商店的距离,以她现在的状态走几步都有点困难,她说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币递给面前的男孩子。她本来仗着自己身体底子不错,而且都已经进藏骑行几天了也没什么反应,估计是这边地势又上去了近千米,加上被车里浑浊的气味一熏,几天积攒下来的不适就骤然爆发了。

“嗯。”徐源点点头,话音刚落他就留意到对面的陈淮嘴角边又浮起熟悉的笑意,淡冽如风,又像是看小屁孩把戏似的犀利,一眼就能看中他人的心思。出于男人的直觉,徐源莫名开始动摇刚才分析好的胜算,“前几天刚被蚂蝗吸饱血今天又流鼻血,我现在估计是贫血了,头好晕。”徐源可怜巴巴地开口,脑袋有意无意地往隔壁的林简肩上靠去,整个人看着很虚弱,只是嘴角却朝对面的陈淮露了个蜜汁微笑,半是回应半是挑衅。

他的毛巾哪里来的?

她刚换了口气,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她立马尽量小心地潜回温泉下面。

几天没有剃须,他的下巴脸颊上已经新长出暗青色的胡渣,又扎又硬,她脸颊被那点若有若无的糙感带过,身上像是骤然被电流击过,她无意识地战栗了下,终于决定乖乖配合。

死里逃生,林简左手手背蹭了下额头上的冷汗,走到书桌边,把手上的瓶放回那里。

她还没想好,额上就重新覆下来冰凉的毛巾触感,从她的额头轻滑到脸颊处,顺带着连脖颈上也轻沾了下,恍如大火滔天中遇到的那点水源,她呷了下干渴的嗓眼,恨不得立马坐起来喝上大半碗的雪水降温润嗓。

“谢谢。”陈淮不再推辞,戴上后就开始继续带路前行。

她躺在被窝里,看着外面的天色一点点的暗沉下去,居然一点都不觉得肚子饿。

“半个小时内会下暴雨,今天不可能翻过这片泥石流区域了。等到明天早上看情况再决定行程。”陈淮继续开口。

“你干嘛?”她警觉地后退数步。

林简还没回过神来,陈淮碰了下她的胳膊知会她出门,离开前又把房间里的灯给关了,轻手轻脚关门,之后火速回到他自己的房间,轻声关门后把他自己手上的两样文物在靠墙边放下。

她怀疑他刚才是公仇私报,眼泪都疼出来,她倒吸了口冷气,“下次换我在你身上割块肉试试看。”

大家伙都只是带了轻薄的雨披,在倾盆暴雨中只是聊胜于无。只有孙雯雯还额外带了遮阳伞,又是穿雨披又是打伞,才没有那么狼狈。

“不客气。”店主应完转身,趿拉着拖鞋往回走。

林简紧咬下巴,没有出声应答。

“什么东西。”

没有人知道你。

等姚喜报把那口携带方便的铁锅端过来放下,陈淮开口,“喝点开水。”

“我按照你模拟的路线,已经走了两趟,结果都是一样,不会再有差错了。”姚喜报如实汇报。

络腮胡说完转身往稍远处走去,从包里掏了把藏刀出来凑合着砍柴。林简和陈源他们手头没工具,按着陈淮选的落脚地址,捡了枯枝在手上把枝叶覆盖的地面稍微修整下。

“出什么事了?”林简无端端被扰了睡意,起床气满满。

林简话音刚落,隔壁房间门就传来了轻微的开门声,已经有耳朵在留意他们的动静了。

亲眼目睹刚才的场景,她难得冒出了戒烟的念头。

林简看到他就烦,利索的翻身回来,干脆看起头顶上方的苍穹。

“你这小子,有女朋友也不和我说一声,瞒得还挺好。”林简不掩笑意,是真心实意替他高兴。

“很简单,深吸一口就好了。”林简现场教学,“好吧,那我试试看。”徐源对林简可以说是百依百顺的,接了燃到一半的烟蒂过去,他重重吸了一口想要学着林简的潇洒姿势吞云吐雾,虽然是吐了大半烟雾出来,他自己却是咳得够呛。

“把锅拿来。”

“是啊,我呆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看到呢,神奇吧?”

这人和人差距就是够大。

“那就好,陈队还特意叮嘱我去买止痛药给你备着呢。”姚喜报咧咧嘴,递了止痛药过来。

她没吹几分钟察觉到。。有暖流涌过,林简低头看了下,还真是祸不单行。她随手拿了不锈钢架上仅剩的那条干浴巾裹在身上,开门往外面打量了下。

林简觉得自己的腰间麻痛得快要失去知觉,她不太确定有没有伤到脊柱骨什么的,印象里刚才那人一拳揍过来,浑身的神经都像是被牵扯到,这事本来就和她没什么关系,要是因此弄个半身不遂的话她可真是亏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