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这么多,她才来镇上的时候无依无靠,我看着可怜就收留了她。”白发苍苍的老人双手颤抖着,他是这间药房的主人,帕克·约伯特。

…………

卡彭特他这一段时间,都一直在替人在海上找寻一种生物……那是传说中居住在海底深渊影子之中的怪物,正是因为这个怪物的存在才得以阻止深渊中不幸的影子和愤怒蔓延至整个大海。

安娜感觉到头痛,她在地上扑腾了几下就仗着体型小没人注意迅速的猫着腰跑去了船舵那边,本来的舵手背上插着把弯刀,用非常奇妙的姿势卡在舵上已经咽气了,也不知道他身上断的那些手脚是死之前断的还是之后断的。

“等……等…其、其他……”安娜慌张的按住了卡彭特的手,她脖子痛的要死但是还是拼命的在说话“其他……”

威廉倒不觉得有多么可惜:“接下来几天都带人在那个森林的方向巡逻,还有查查看这附近的城镇,看见可疑的就全部抓起来。”他拿起酒瓶转身朝自己的马走去,上一次卡彭特出现的时候击毁了他们身为一个国家的荣誉和威严,因为国王被掳走,所以从结果上来看好像是卡彭特的胜利,但威廉和他的父亲巴奇都认为这只是外界人的看法。

大概几分钟之后华特才松开了瓶子,随后趴在地上干呕了一阵。

“那家伙除了偷偷给你塞这些还有没有塞其他的?”卡彭特一边嚼着豆子一边眯着眼睛看向安娜腰上挂着的另一个小布袋“恩?”

因为这间药房铺面不大,威廉只留了三个人在店里面搜查,他对依旧不停颤抖的约伯特说:“带我去她住过的地方看看。”

…………

“……”

“不,我也不知道……抱歉,但我想应该待不长。”威廉肯定不会放弃对卡彭特的追捕,所以他们肯定在这座岛上待不了几天就会离开的,安娜喝了口热水让自己的嗓子不至于老是干得像被人用火烘烤过“等他从树林里回来了我问问他吧。”

“也不是哪个传说都是真的,就像你说的这个,我就算是再厉害,也没办法一口气憋到海底把你要的那条小鱼抓上来,你当我是什么,任劳任怨还带着鱼鳃的畜生?”

“这些你拿着,不要告诉卡彭特你有这些钱,藏着自己用。”亚里那时候是这样说的,他看起来是真的非常不信任卡彭特在金钱方面的信誉“千万,不要让他知道。”

“真是要笑死我,没想到就算是父母和兄弟被海军的人杀掉也还是会向一张私掠许可低头。”

这话让船上其他年轻水手更加的慌乱,他们都指望着船长对突然改变航线之后遇到的这种情况做出解释而停下了手头的工作。

安娜低着头不说话了,但肩膀还是一抽一抽的。

于是在这两个男人的威慑注目之下安娜只好接过地图,急急忙忙的扫了几眼。

…………

“你是不是对着我就只会说‘求你了’。”卡彭特把安娜从船舷边上拽开,他看着还依旧被安娜拽在手里的麻绳“认真的?你想一个人划这条小船去莫特?”

“就只有这些了,那天安娜和其他女人一起逃走被抓回来后他们就把她的所有东西都收起来烧掉了。”约伯特看着重新变回储物室的房间叹了口气“之前这里有一张小木床,她就睡在那上面,还有些书什么的,但都是我给她的药草书。”

‘柯丽娅’上的海盗已经全部抓捕并且击毙,除了叛变的那个为他们提供了情报的名叫鲁夫的独眼海盗,他要等待进一步的处理。

安娜非常清晰的听见自己脑子里面有什么东西嘣了一下,然后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抓了把沙子扔在了卡彭特的脸上。

亚里将刀从最后一名士兵身体里面□□,他背后和肩膀上还有小腿都受伤了,样子看起来比卡彭特糟糕的多:“你就不能跑过去的时候顺便降下来一下么?”亚里一瘸一拐的走到船边上,把绕着卷起副帆的绳索给松开。

“就是你们,说穆勒正在召集新的水手?”

“这里怎么可能会有牛奶,有水你要么?”

只要逃到那里搭上一艘到另一头大陆的船只的话……安娜就算是鞋子都跑掉了,脚底被尖锐的石头刺穿也没有停下奔跑。

“都是因为你老是把钱全都给女人还有弄丢,我们才会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买不到!”亚里说的脖子都红了,他不敢相信在这种情况下卡彭特竟然还想要留一袋钱自己用“这些可都是我搞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踢板子!晃她!”

“埋好头,别让他们清楚的看见你。”卡彭特低头轻声对他怀里的安娜说,然后伸出手拉住了从船帆上垂下来的缆绳一跳,就带着安娜踩到了船舷上“深吸一口气,憋住,我们要跳海了。”

“……谢谢,我会努力还给你的。”安娜觉得十分气闷,但也搞不明白闷的原因在哪里,这时候鲁夫也跟在卡彭特的后面下船了,他还是一副很不满意的表情看着安娜,但是也没有再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单纯的和卡彭特交流:“你之前要求的船已经准备好了,按说好的明早就可以启程。”

“船长,冷静。”

已经被血液浸泡的甲板上随处可见一截手指或者一根手臂,逃窜的水手有些鼻子被割掉了,有些耳朵被割掉了,而这艘货船的船长抱着他已经从肚子上的伤口处流出来的肠子,拼了命的朝船舷边挪,但在碰到船舷边的那一刻他的脖子就被一把弯刀从背后捅穿了。

看这个样子是不会放弃了,竟然会想出自己在划船去莫特的馊主意……先不说抵达莫特之后会不会被当地居民发现,她一个人估计才划出去几海里就会被海浪掀翻,卡彭特是真的不理解像是安娜这种人对遗物的执念:“既然没有什么实用的价值,就不值得你拿命去换,再说了逝者留下来的东西,一直带在身边不会更加的……算了没什么。”卡彭特话说了半截就停了下来。

这个人是囚犯

“跳啊!跳下去!!跳下去你这个蠢女人!”

但很快的,安娜发现现在慌乱的并不止她一个人,卡彭特攥起来的双手竟然在微微的颤抖:“卡彭特?”

卡彭特的手放在安娜的肚子上,她的胃部的位置硬得像是个铁球一样:“你是不是在我睡觉的时候又吃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