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一起上去,一天到到晚跑来照顾乌提尔有什么好处,他自己睡够了会醒的,或者干脆

睡地板吧,安娜认命的裹了裹毛毯,虽然像是乌提尔那样被绑在床上是个不错的解决办法……但是被绳子勒住也太难受了。

伦恩不停的重复他的请求,希望能有一次说动安娜,可安娜也只是抿着嘴沉默而已。

但好像是因为杂音很大,这一次卡彭特也并没有回头,安娜又说了几遍他也没有听见的样子,安娜只好走过去拉了拉他的手臂:“卡彭特!”

不想在继续忍这个神经病胡说八道了,安娜想着就起身决定到甲板上去找亚里:“我要出去了,既然你都说了那么多次你是病患,那今天就好好休息,不打扰你了。”

还有几个下流的船员,想要发泄,竟然打起了关在牢房里面伦恩的主意,结果当然没有得逞,他们被阿尔文一干人抓起来打了一顿捆放在了另一间牢房之中,结果第二天早上去查看情况的时候关押船员的牢房门大开着,犯事的船员在晚上的时候全部被木偶拖出去杀掉了。

“我们现在行驶的这片海峡就是会有人鱼出没的地带。”加上这句,以上的长篇大论都是卡彭特闲着没事做,在强行让安娜听他的讲解。

“这就是办法啊。”穆勒一摊手,明显的摆出了打发人的态度“还是说你们想在这里打一场,把苏力汗和布尼塔的军队都吸引过来?”

两人的想法意外的合拍了起来,可是事不遂人愿,就在威廉扣在扳机上的手想要行动的、卡彭特准备朝一边的死角避开射击的时候。

“唔,这有什么,果然你们海上国家的人和我们思考的方式就是不同啊,不过也好,看见像你这样有为的年轻人能够这么快安定下来对于我们这种老家伙来说也算是种安慰。”

“我不……知道……”安娜嘴里还塞着用奶炖煮成糊糊的玉米“就是突然觉得好饿、这个我还想再吃一碟……”

“这要求并不是我提出的,我本来的目的当然不会是这个,我只是想来朝主借一支船队西航而已………但是那个…我们在赶来的路上被……”巴巴里克说到这里反而因为太过恐惧停止了颤抖,他黝黑的脸上已经没有什么更多的表情“卡彭特……”

和大拇指中捏着一根细细的金色丝线,矮胖子稍微用力拽了拽那根金丝线,在离他不远处的地面有块黄色的大方砖不自然的朝外微微凸出来了几寸。

不过这样也是好事,她是不会想看见卡彭特落到她这样的处境的。

这次威廉大概有七成的把握,穆勒这个混蛋应该就在东部大陆上的某个地方抱着女人抽着大|麻|烟,因为有国|家作为靠山而高枕无忧,如果他不在,那么肯定也能从大陆中获得一两点关于他的消息。

“……”安娜砸了砸嘴“牛奶……”

卡彭特

卡彭特没有在意掉在地上的纽扣:“可以,不过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你想要把那个小鬼送回布尼塔,那么就要戳瞎他的眼睛以及割掉他的舌头和指头。”

“……难道作为杰勒米胞胎兄弟的你就和那些事情有关系了么?我不认为他们会让一个八岁的小孩来处理公务。”安娜看着伦恩眼眶中紧憋的泪水,如果要说无辜的话,这个孩子和两岁的时候就死掉的杰勒米是最无辜的,这也是安娜为什么要在卡彭特和亚里杀吸血鬼的时候将伦恩带到屋内。

听卡彭特这么一说亚里才反应过来,朝门口看去,就看见那和伦恩长相相同的金发小男孩软坐在地上,眼睛里包着泪水,看起来已经没办法思考发生了什么事情。

“胡说八道,你难道忘记了海尔默公爵的孙子……伦恩少爷和杰勒米少爷还在那些人手上么。”

“好像是说过,怎么了……”

地下室里面的气氛从很奇怪变成了更加奇怪,就连一直呜咽的杰勒米也不发声了。

右边的声音告诉她,就算被他利用也无所谓,他是卡彭特,这个时代最令人恐惧和憎恶的恶棍……他所拥有的力量是安娜一直以来内心深处所渴望的东西,追随他,跟从他,她就可以用自己的双眼见证到那些滥杀的权位者在惨死之前被绝望和痛苦扭曲的面庞。

…………

在快速的离开了曼徳奇庄园外那片柏树林之后,马车就开始用不急不缓的速度沿着城外的石板路前进着,好像刚刚那一切急促的逃跑都没有存在过一样,但有些东西的存在感还是非常强烈的。

艾克特在一边观察着情况:“我也得跟着一起去么……?可是我的头真的好痛。”

“快叫宪兵来……今天来参加宴会的人谁都不能离开,直到找到海尔默家的两位少爷为止!”老曼徳奇先生迅速的对仆从下令,他万万没想到本来是为了自己女儿的恋情而举办的舞会之中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而且还牵连到了海尔默家,要是海尔默的双胞胎真的在他的庄园之中出了什么事情……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根本不敢想象。

“海尔姆家的双胞胎没有回来,刚刚已经让人在外面的花园中找了一段时间,可是就是看不见他们两个。”

当然说简单点,就是威廉不太擅长对付女人,这也是为什么巴奇说起这个话题心情就会变好的原因。

“……”

事实上就如同卡彭特所说的一样,并且亚里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卡彭特和安娜被卷进了糟糕的事件当中,在安娜被抓住的那天晚上,亚里就已经听见了流言,‘海军的人抓住了之前出逃的红发女巫’

乌提尔还是没什么表情,他将垂下来的头发拨到耳后去,丝毫不顾及已经要纠结到窒息的安娜:“因为这些事情你知道比不知道好,卡彭特他到了一定的时期就必须喝下大量吸血鬼的血液,还需要一颗纯血的心脏,来替换他现在这一颗,这就是准确的信息。”

“离远一点,很危险。”乌提尔这时候伸出了另一只手死死的掐住了卡彭特的脖子,然后继续按压着卡彭特的伤口,这时他的手指已经几乎全部都陷进了卡彭特的伤口之中,而卡彭特就像是垂死挣扎的猎物一样。

匕首,一把匕首扎在了卡彭特的左胸口上,而匕首柄上握着的手的的确确是卡彭特的手没错,这时他胸口处的血还在不停的流洒出来,这让安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怎、怎么回事!?你不要在这种时候自杀啊!!”

“头…还有些痛。”安娜被那微笑吓得下意识回答了“……恩、一点痛。”

威廉想起半年前他逼问海德利的时候,那个男人根本不松口透露一点事情,拖到刑期之后不得不将他吊死了:“我也觉得很可惜,你们船长的嘴就像是被他自己缝上了一样。”

安娜被吼的一缩肩,但还是指着伤口:“毒……不、不能嘴…吸……”

这个人是囚犯

这幅赖皮的精打细算模样完全就是街边的地痞流氓。

但结果那个所谓的稀世珍宝只是一顶从海中意外打捞起来的冠冕,那上面的确是镶满了红色的宝石,但明显不是卡彭特所要找的那颗,至于什么在啼哭的夜晚发光都是为了欺瞒信徒而编出来的胡说八道:“都是饭桶,那种程度的冠冕也敢称作是稀世珍宝,竟然因为这种蠢货的狭隘眼光白跑一趟……”他噼里啪啦的抱怨着。

看这个样子是不会放弃了,竟然会想出自己在划船去莫特的馊主意……先不说抵达莫特之后会不会被当地居民发现,她一个人估计才划出去几海里就会被海浪掀翻,卡彭特是真的不理解像是安娜这种人对遗物的执念:“既然没有什么实用的价值,就不值得你拿命去换,再说了逝者留下来的东西,一直带在身边不会更加的……算了没什么。”卡彭特话说了半截就停了下来。

约伯特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慢吞吞的从自己的上衣外套中拿出了几把被绳子捆在一起的钥匙想要交给威廉,但是威廉并没有接过去,他把铁盒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然后让出了位置,示意老人上前来打开他的盒子。

“你锁骨上有那个烙印,不管你之前是不是,只要有了那个烙印你就是女巫了。”亚里说的话和卡彭特之前对安娜说的一模一样“所以不管事实是怎么样的都没意义了。”

就在威廉思考的时候鲁突然开口了:“我隐瞒的事情虽然不是出卖情报,但确实是有件事情。”

“回那里干嘛,你有什么东西落在那个脏兮兮的岛上了?”卡彭特装作疑惑不解的样子“你要是想去我们可以送你去。”

也就是现在这座喷泉

“既然你这么想要,那就你去当吧。”亚里把地图塞到卡彭特手里“你就走偏门那一条,那一条通向教堂的菜园,我想这个时候那里应该会有正在浇水施肥的修女,你过去了就大喊一声‘老子是卡彭特’应该能立刻引发骚乱,而我就带着安娜趁乱走。”

但是卡彭特就算身上绑了个人也游的飞快,而且一直在朝水深的地方游,如果只是他一个人的话要从这个追捕中逃走应该会更加简单,可是现在带着安娜,卡彭特还得担心她憋死了怎么办,所以他隔一会儿感觉安娜抓他脖子的力气变大,就把安娜的头从脖子窝里面扯出来嘴对嘴给她渡一口气过去。

安娜头痛的坐在床上,昨天从进酒馆之后的事情她都不怎么记得了,但喝醉了睡觉也是有好处的,这一觉是安娜这段时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她愣了一会儿后就开始打量昨天睡觉的这间屋子。

那些巨大的肋骨样的石柱上缠绕着无数根有胳膊那么粗的绳索和铁链,然后绳索在肋骨与肋骨之中的空隙交缠编织成了密集的网,网上搭绑着木板,而木板上则修建着无数个圆形的像是虫茧一样的屋子,这些屋子下面垂挂着许多不知道什么用途的兽皮袋和木箱。

门徒岛是只有一部分罪犯和海盗才知道的地方,像是庇护所一样,那里大约居住着五千多没有身份的人,卡彭特偶尔会让自己的‘柯丽娅’停靠在那里一段时间,但只是偶尔,大部分时间没有人知道卡彭特会带着他的船消失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