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华贵的色彩,柔滑细腻的质感,散着淡淡的奇特香气,古朴典雅,浑然天成。

自从那日,慕容卿和已有数日不曾来过墨香轩,换药也都交由了侍婢,墨卿本也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不想今早枫斋的奴才突然来报说慕容卿和留下一封信就走了,气得他当即就让侍卫把那些人拖了下去……

昌福楼。

他定了定神,行礼道:“是的,九公子,正是在下。”

“啊——啊——”墨卿半睁着凤眸,一边斜睨着身前给他换药的慕容卿和,一边胡乱的哼哼着。

许久,他缓缓抬起头,一双妩媚惑人的凤目淡淡望着窗外雨中的摇曳生姿的丹桂,玉雕般的纤手轻轻抬起,手一扬,指间的红艳飘然而去。

墨卿微坐起身,有些怔仲地望着眼前的人,浮生若是,如梦似幻。

黑衣女子一个轻跃,纵身翻入密林。身后几个伤痕累累的手下虽有些不明所以却也动作迅捷的跟着闪去了身影。

墨卿望了眼一脸淡静的紫君羽,又转眸扫向围住他们的弓箭手,忽地一阵大笑,笑容邪肆而张狂。

那人身形一顿,骤然跃入空中,上树欲走。

繁叶枝头,墨卿身上碎影斑驳,若他脑中纷飞的思绪一般缭乱。

清风皓月,暗影浮动,笛声高扬,林间竹叶簌簌,墨黑的青丝随风扬起,划过肩颈,拂过脸颊,在肌肤上留下一片柔滑的凉意。

紫君羽的面容微微有些泛白,从口中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不错,确有记载……”

“卿儿……”淡然清冷的低唤,带着往日不曾有的温情与爱恋轻柔地飘逸在夏日的晨风中。

“嗯……啊……玥……”少年因为身旁美人的爱抚而变得更加的情动和迷乱,娇媚难耐的呻吟断断续续地逸出,让人听得浑身血脉贲张。

墨卿忽低低笑了笑,下身猛地向内顶了下。

紫君羽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流光,忽明忽暗,最后沉淀为浓浓的情欲之色。卿儿……柔和的目光落在眼前那艳若春红的绝丽脸庞上,纤长漆黑的羽睫轻颤,妖冶的凤眸氤氲着淡淡的水雾,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张,极尽诱惑。身前微敞的胸膛露出一大片泛着绸光的肌肤,带着微微靡丽的粉色,深深的锁骨性感撩人,直想让人好好舔弄一番。

墨卿瞥了眼被客栈小二慌忙带上的房门,蹙了蹙眉,又转过头来望向床上的人。十夜中得蜂毒显然没有那个白衣男子重,但着实也不清,吃下解毒药丸后虽然没有呕那么多血,却也是元气大伤,全身无力是必然的,所以一路上都是墨卿同他共乘一骑,半扶半抱才勉强到了月里镇的。一到这里,更是直接昏睡了过去。此时他正安静地躺在床上,俊逸的面容略显苍白,一双美丽幽深的眸子闭合着,纤长漆黑的眼睫偶尔颤动一下,似乎睡得极不安稳,薄而嫩的唇紧抿成线,永远是那样倔强而隐忍。墨卿望着这个一直以来漠然安静到没有一丝多余表情的人,不觉莞尔一笑,对你还真是越来越好奇了,你的执着到底是什么呢……不知道你所执着的和你的性命比起来,又是哪个更重要呢?

墨卿翻了下白眼,给了他个你是白痴的眼神,邪笑道:“那么你认为你还有其他选择么?”

“若是我不呢?”冷冷的声音夹带着威胁之意,慕容卿和抬眸望着笑得一脸牲畜无害的少年。

“你们到底是何人?”白衣人面色冷寒如冰,一双漂亮的眸子危险的眯起,眼底却依旧静得若死水一般,“为何三番两次和我们幻雪宫作对?”

墨卿蓦地抬起头,定定望向坐在对面的黑色人影。微红的火光透过薄纱映照进那魅惑绝艳的面容上,落下一片清浅的淡淡暗影。

“‘花开正欣荣,奈何将枯寂;木盛可参天,亦曾零落土’,这本就是世间之至理,又何谈‘有为’和‘无为’呢?有心而无心,有心故有能力观世界,无心故无执着观世界。有为而无为,无为者,不为自身为,故为而无为,无可不为。有心有为得见识,无心无为得本真。大师,您觉得又是如何呢?”

墨卿望着那张依旧无波无澜的面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无名火,伸手一把扣住他的下颌,凤眸危险的眯起来,冷笑道:“你的命现在是我的,属于我的东西也是能让你拿来糟践的么?”

茹夜眸光微闪,蓝紫的眼眸越深黯,却依旧平静,蓦地垂下眼睫,躲开了墨卿戏谑的目光。

紫君羽垂眸望着怀中的少年,心底某处的冰寒似在缓缓融化,许久才说道:“以后莫要再如此随意出府去,外面不比府中。”

微转过身,狭长的眸子冷冷扫了一眼被侍从们按压在地上的狼狈少年,手微抬,折扇轻摆,羽渊柘沉声道:“还不给爷把那畜生拖起来。”

墨卿蹙了蹙眉,凤眸微眯,脸上阴郁之色隐现,缓缓转过头去,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冷笑。他倒是很想见识一下是谁如此有运气的让自己遇上了这么个“飞来横祸”的……

“走吧。”身前突然传来墨卿平淡清悦地声音,却听得绿茗生生打了个激灵,一种深沉的恐惧自心底升腾而起,竟似寒流淌过般,缓缓的,却让人冷到骨子里去。

“紫相来了。”羽灵秀平静无波的声音缓缓在空旷寂静的殿内响起。

“给我看看伤势。”墨卿抬眸瞪了一眼紫流烟,却并不放弃手上的动作。

下贱胚子?不知好歹?自己什么时候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墨卿心惊,转眸望着那张美的惊心动魄的脸,片刻怔愣后,不由露出了一抹无奈的苦笑,怕是以前的紫墨卿欠下的烂帐吧,如今却要自己来收拾了。墨卿注视着白衣胜雪紫流烟,心中感叹,毕竟骨子里就是个出尘不惹尘埃的人啊,无论怎么遮掩身上的清傲,那属于白莲的美依旧是不属人间的。墨卿无声叹了口气,精致却还带着少年稚气的美丽脸庞稍稍黯了黯,露出了不属于孩子的阴郁表情,却也是稍纵即逝,邪魅的凤眸又染上了笑,只是那冷冷的笑意始终没有到达眼底,清冷的望着那紧闭着眼眸如白莲般美丽的人。罢了,罢了,就顺了你的意,帮你一回又如何,只是你自己莫要后悔便好了,反正我原本也是有意陪你们演这出戏的,只是不知最后究竟是谁站在台上,谁又站在台下呢?

紫君羽也抬眸扫向了那个平日里不甚在意的疯癫儿子,不觉间瞥到紫亦靖抓着墨卿衣袖的那只手,眸光轻闪,眉蹙了蹙,又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深邃清冷的眸子随即暗沉了几分,隐在袖中的手也紧握成拳,语气冷冷道:“说的也是,卿儿以后就跟着遥将军习武吧,总待在书房是不好。”说完,又转过身同遥景靖说了几句,随后两人便一同离开了。

“嗯?”墨卿不由一怔,要是他听到这份上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话,那就真是枉费了他前世人人称道的高智商加高情商了,多半紫墨卿那小子以前练箭都用活人箭靶的。

墨卿微撇过头,将眼眸转向醉漾湖的天际,水天一色,浮云翩跹,淡淡的天光映着湖畔如烟似霞的桃花,朦胧飘渺。

墨卿一怔,随即明白了什么,紫流烟这小子不会是个断袖吧,而且还是个禁断之恋的……

墨璃摇了摇头,挥退开太医。

时光流转,回到明襄帝天立二年,也许那时才是珞国鼎盛时期的开始。

真的有那样简单吗?我笑。

钢琴瞬间出一声刺耳的呜鸣,就仿佛在抗议那人的粗暴对待。

“离烛……”墨卿喃喃了声,嘴角勾了勾,“……知道今夜叫你来这何事吗?”

女子又密又长的羽睫颤了颤,甜软的声音中含着些许娇羞:“服侍主子。”

“很好,”凤眸缓缓抬起,美丽的墨瞳在琉璃灯下流转着淡淡的柔光,玫瑰色的唇艳丽无比,“今夜你若是侍候好了,从此就是我九公子的侍妾,如若不然……”

离烛怔了怔,盈盈水眸中闪过一丝惶恐,随即娇俏的容颜扬起甜笑,“奴婢明白。”

……

……

……

静隐殇,连天魂。世人皆说“殇魂”阴毒,只因他们还不曾参透“阴极生阳,阳极生阴,万物大极,大道无极”的道理。“殇魂”既可说是剧毒,但同时却也是世上最难求的奇药。只要在中毒者身体承受极限之前,对他体内积聚的毒素有所牵引转化,世人谈之色变的这一秘毒不仅对身体无害,反而对练武之人有莫大好处,更可以改变体质,祛病延年,百毒不侵……

要解“殇魂”之毒,定要先制成“离魄”。“殇魂”乃世上至阳之毒,“离魄”乃世上至阴之毒,两者虽都是剧毒之物,但他们的毒性,却有互相克制之力。但炼制“离魄”必不可少的就是天阴血脉……

至于“醉卧红尘乱”,毒与情结,害与心通,情动于衷则毒于外,所以莫要轻易动情。但即使如此,每月必会作一次,身体的暂时冰冷麻痹即是毒的前兆……

……

……

……

墨香轩。

窗外,红色的宫灯随风飘摇,暗影曳动,在夜中闪烁着寂寂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