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村外,虽然专家团驻扎在了山脚一块,但也没影响到常宁的进山采药行动,进山时绕开点专家团就是,他现在一个地里刨食的农民就别往人家学者的面前凑了,自讨没趣。

“爹,我们知道了。”大妞点头,爹每天都会这样说,不用记都记得了。

摇摇头,常宁知道,除非有一天他可以真正做一个男人,要不然,给他多少时间考虑,他的答案永远只会是拒绝。

“田杏芬,我是你三哥!”

“常宁,先坐着休息下,你放心,你姨妈绝对能把孩子抱回来,冰冰,和表哥进屋,爸爸做饭,等妈妈回来,我们就吃饭”比起别人,自然姆妈的丈夫杨辉更了解田杏芬,对家里人好,心宽,但脾气来时,火气也不小,在外面吵架,杨辉从认识人到现在都没见输的,现在看妻子的样子,明显知道孩子在哪,这就好办了,凭妻子的火气,绝对能把孩子抱回来。

“爹,我们和你上山,不会耽误学习的。”他们努力学习,但也想努力帮上爹的忙。

家里的常父常母让他静不下心来安心做个农民,分猪肉那天,没把猪肉拿回去,常母当然不会罢休,干脆自己来,让常宁派去负责蹲点的小二提前报了信,然后,常宁也直接,领着孩子们浩浩荡荡先在半路把常母截住,最后,冲向常母家,不是要一起吃吗,正好,人齐了,可以开饭。

“钱带够了没有?”想到常宁的情况,村里其他人,何仲庆不担心,但他担心常宁,还好,他身上带钱了,正好给常宁补上。

这样的开支,对常宁来说,虽然贵得让人咋舌,但却是必须的,人活着,为了什么,首先就是为了这张嘴,没吃的,讲什么都没用,不管是只能吃米糊糊,喝米汤的小六,小七,还是已经懂事的其他五个孩子,在能力范围内吃到最好的,这是常宁现在给自己定的目标。

“还有这个钟,孩子们上学得有时间,新的,姨妈一下子也买不到,表,姨妈就更没本事了,刚好厂里有人不要旧的了,我给捡来,能用就行。”最后是一座四方时钟,虽然旧,但常宁能清晰的听见滴答的走钟声。

同样的话,常宁和陈哥,彭哥,何叔,赵二爷,都说了一遍,常宁其实是希望他们也能把家里的孩子,不分男女,只要适龄都送去上学,一个学期两块钱,对于现在的家庭来说,负担真的不重,但可惜,哪一家的女孩子,还是没去。

“常宁,你带大妞,小二去学校报名了?”九月一号这天,常宁带着两孩子一大早就去了乡小报名,手续很简单,带着户口本,登记好,交了钱,一人五毛钱的学费,再加上一人一块五的书本费和杂费,四块钱,就是姐弟俩一个学期的学习费用。

“然后,你买东西了?”常母语气明显地急起来。

“我也觉的是这样。”几个人都点头,大伙基本是一样的想法。

“有什么可别和陈哥客气,陈哥先回家了,这个拿着,给孩子们当零嘴。”见常宁坚持,陈哥拍拍常宁的肩膀,然后递了一纸包过来,不给常宁再说话的机会,转头离开。

“常宁!”和何叔分开,常宁径直回家,就要看到家时,再次被人叫住,今天怎么了,大家都找他有事。

“其它的,我们家里里外外也没有这个本事的人,把你弄进城,姨妈是想不到有什么办法了。”田杏芬摇摇头,外甥这么一说,进城,确实是好,可她没有这个本事。

“这到是个不错的路子,你现在一个人养七个孩子,光是靠种地,肯定不够,能多一条路子也好,那人家收吗?”姨妈点点头,同意常宁的办法,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外甥现在七个孩子全指望着他过活,是该想条生计。

“同志,现在采草药不容易吧?”供销社的工作人员一边看一边把药分成了两堆。

“大爹,大妈们,收东西啦,各种粮票,粮证,布票,都收了哈!”一男的正在小区市场里叫得欢。

但也心酸,一个大男人家,本该女主内,男主外,现在却要里里外外全挑着,王大娘心里叹口气,这个家里,就一个男人带七个娃,没个女主人不成,这次她去女儿那里,也已经让女儿悄悄看着了,只不过常宁这里,现在提还早了点,再过久吧,这段日子,她多来常宁家帮着带带娃就行。

“能有什么,现在这光景,姨妈家也不好过,就拿了点米过来,给小七熬点米汤。”常宁实话实说,要瞒也瞒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