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初一笑了笑,“晚安。”
“已经上,上了一节,课了。”初一说。
很多次他都看着老爸,所有的问题就排着队在他嘴边,像是在等一个爆发的机会,可以不计后果地一涌而出。
“初一说明天过来,你别让他扑个空啊。”晏航说。
“你看,不就不结巴了么。”老爸鼓掌。
“我喝柠檬汁儿。”老爸说。
“妈的跟这人玩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一个靠在墙边的人说,“扔沙袋还有个响儿呢,这连哼都不哼一声……你他妈是哑巴啊?”
这个“聊会儿”,一共也没聊够半小时。
“嗯,”晏航往后靠着椅背仰了仰头,“我俩太无聊了有时候。”
顶着沉重的头洗漱完,正考虑着早餐要弄点儿什么吃的时候,客厅门响了一声,晏航转过头,老爸拎着一兜冒着热气的早点进来了。
“我比过,年的时候高,高了五公分。”初一跳了一下。
初一回到家没有超时,老妈在厨房里做饭,闻上去还挺香的。
“你这,这么泡,妞,”初一看着钢镚儿,摸了摸自己胸口,“会挨,打吧?”
“你今天去同学家吃饭?”老妈问。
老爸是个老狐狸,他从小到大任何细小的情绪反应都逃不过老爸的眼睛,他马上知道初一可能认识这个老太太。
送人?
路口是一座桥,桥上倒是车水马龙的挺热闹,但顺着桥边又窄又破的台阶下去沿河那条路却很不起眼,完全没有“我是一条种满了树的沿河小路”的意境。
“哦。”初一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店里。
-mysolitudepervadestheskywhenthenightfalls
说是河,其实很窄,河边虽然修了不少石凳,但基本不会有人来,冬天太冷,别的季节河水一股馊味儿。
挺响亮的,除了发呆跑步,晏航最拿手的大概就是口哨了。
-希望今天不要再被欺负了,心疼
警察应该是先去了公司,然后再来的家里……他站在客厅里,有些局促地低着头。
女警察拉着他坐到了沙发上,很和气地说:“小伙子你好,我姓王,我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我们漏掉的,你别紧张,就是几个问题。”
“嗯。”初一点了点头。
“你爸爸昨天去公司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王警官问。
“没,”初一想了想,“我去学,学校的时,候他已,已经走了。”
“别紧张。”王警察说。
“就是个结巴,紧不紧张都这样!”姥姥在旁边说。
“这段时间你爸爸有没有什么跟以往不一样的表现?只要是你觉得跟平时不一样的都可以说。”王警官继续问。
“你管着点儿你的嘴,别有的没的瞎说!”姥姥指着初一。
王警官笑了笑:“姥姥能先回避一下吗?”
“我回避?我回什么避!”姥姥顿时非常不爽。
“你够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老妈强行把姥姥拉进了卧室里,关上了门。
初一松了口气,轻声说:“我没,注意到有什,什么不同,我爸回,回得晚,我们不,太说话。”
“好的,那你有没有听你爸爸提起过他的同事?”王警官继续问。
“就……丁叔。”初一说。
“他跟丁叔的关系怎么样?”王警官问。
初一已经隐隐有了感觉,小姨说死的是老爸的同事时,他还没有太多的想法,现在王警官这么一问……
他突然不敢回答了。
“没关系,有什么就说什么,”王警官说,“我们现在是了解情况,不会只凭几句话就做出什么判断的。”
“丁叔打,过我爸,挺久之,前了,”初一拧着眉,“关系……不,不是朋友。”
王警官一边记录着一边又问了几个问题。
问题其实都很简单,主要就是问问老爸有没有异常,有没有跟人有过矛盾,最近有没有跟什么人有过接触。
但是初一回答得都不轻松,除去因为老爸情况不明……他以前并没有觉得自己对家人的了解是如此的少,无论是老爸,还是老妈姥姥姥爷,如果这样提问,他可能都无法回答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