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虽然战战兢兢,皇后还是鼓足勇气开了口:“臣妾有个想法……委实大胆了些……您还记得我们还有一个女儿吗?”

“什么?”孝明帝眉毛一震,接着勃然大怒:“休得胡言!那个不祥之人怎能配晋王?”

孝明帝的样子很可怕,幸好皇后没有吓得住口:“对我们不利……未必对晋王不利,再说她出生之后,袁天纲袁相士曾对她的相貌大加夸赞呢。”袁天纲是天下的相士,但他大加赞赏的,似乎只是那个孩子的美貌而已。

“哦……”孝明帝略微气消了些。他对生辰面相这些东西看得极重,既然袁相士对那个孩子的相貌评价不低,倒也可以把她召回看看。想到这里他忽然现他对那孩子的相貌竟然毫无印象,用力地回忆一下竟然感到了一阵恍惚。说来难怪,因为那孩子的生辰月份不好,他在她出生后不久就把她送出宫去了。至今已经过了十三年。要不是皇后提起她,他都几乎记不得自己还有这么个女儿。

这个女儿便是萧愍。江南民间认为生于二月的女儿对父母不利,而她偏偏生在那个时候,因此被孝明帝送给堂弟萧岌收养。可惜堂弟过世得早,萧愍又被转给萧岌的妻弟张轲抚养。听说张轲家里一贫如洗,萧愍不得不亲自操持家务,甚至下地劳作。想到这里孝明帝不由得感到一阵担忧。虽然她是公主之尊,但那粗劣的饮食和累人的农活……即使是金枝玉叶恐怕也会被搞得丑陋不堪了吧。虽然听说张轲给她取了个小名叫美儿,但并不能代表她长得美。有时候,女儿越丑,反越要取名叫美啊,媚啊的。唉,在这里瞎想也不益,还是去看看吧。可是。怎样去看比较合适呢?

在都城外的乡下,有一座陋宅,孤零零地耸立在两棵垂柳之旁。这座房子虽然是贵族规格,但已经破败不堪,墙壁简直现出了泥土的颜色。围墙上左一个缺口,又一个缺口,从它们可以看见水池里填满淤泥,园子里长满长草。门口只蜷缩着一个衣衫褴褛、瘸腿并瞎了一只眼的老奴。恐怕说这个屋子里还住着贵族都没有人会相信吧,要是说这里住了位公主,恐怕就要遭人讪笑了。但是事实就是这么匪夷所思。这个破败的如同茅房一样的屋子里就住着一位公主。

附注:1占选是指包含测八字、占卜等一系列活动的推测婚姻是否吉利的活动。

第二章倾国倾城

破旧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女孩端着一个木盆款款地走了出来。盆里放满了粗陋的衣服,上面沾满了泥巴。女孩身上的衣服是下等的青色,因为脏了又洗洗了又脏而变得有些黑,头上也只是松松地绾了两个小髻,髻子上绑的是麻绳。如此破败的形象并没有影响到女孩的姿容,反而称得她更加美丽,就像莲花,即使放在污泥里,也是仪态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