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第一次见到山姥切国广的时候,确实并不友善——都彭了解自己,在更年轻的时候,他比现在温柔得多。更为他人着想,会为了体谅他人更彻底地压抑自己的脾气,就算不高兴,也尽量不表现出来。

虽然长得乖巧漂亮,但叫人跌破眼镜的是,这位审神者在学业上也很不开窍。从小到大,他的成绩都只能说是中等偏下。老师们总是评价他虽然很乖巧,从不惹事,但也从不把心思放在功课上。

都彭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太刀付丧神的异状。他确实打算惩罚烛台切光忠的,让他能够认识到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主人,从而在脑海深处留下对自己的敬畏。但他也只打算小惩大诫,没想真的把他怎么样。

都彭满意地继续说:“所以,如果要我不去找他,而是拜托你——烛台切,你也得对我诚实点才行。当我问你问题的时候,不可以隐瞒自己的感受,这是最基本的要求。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现在就要告诉我,让我还是去找退酱帮忙。”

嗯?!太刀付丧神无声地做出了受到惊吓的表情,他挺直脊背,紧张又抗拒地说,“主、主公大人,可是……我的房间和五虎退、山姥切挨得太近了。”

都彭满意地继续说:“所以,如果要我不去找他,而是拜托你——烛台切,你也得对我诚实点才行。当我问你问题的时候,不可以隐瞒自己的感受,这是最基本的要求。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现在就要告诉我,让我还是去找退酱帮忙。”

这是一个很简单老套的故事。一个现世里卢瑟,某一天突然成了被选中的人,被告知拥有了特殊的身份,可以选择加入拯救世界的战争。年轻人欣喜若狂,舍弃了现世不美好的过往,来到了另一个空间。

他说:“这是这个星期的家用。你对万屋比我熟悉,将来本丸的后勤采购,就和厨房一起交给你负责。我的本丸刀剑数量少,只能麻烦你多担待一些工作。钱的时候不用节省,如果不够就来找我要。去万屋的时候,记得给自己也买点喜欢的东西。”

小短刀用力地点头,真诚地说:“嗯,我真的特别、特别地喜欢都彭大人。”

他一副震惊到语无伦次的样子,都彭就认真地接话说:“为什么变干净了?因为我把它们送到宠物店去打理了一下。”

都彭因为他这个可爱的回答低笑起来,给他一个“虽然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么样”的眼神,一本正经地说:“只要你自己忍着点,不要发出声音,就不会打扰到他们。”

他一副震惊到语无伦次的样子,都彭就认真地接话说:“为什么变干净了?因为我把它们送到宠物店去打理了一下。”

当新任审神者留心这件事后,他t到了一个新词,暗黑本丸。他明白了,哦,并不是战损,而是政府惩办了害群之马。在官网上发布这个任务,是为了给刀剑男士们看到。审神者有点感慨,意识到自己现在正效命于一个典型性守序阵营,如果遭遇了不公平的、残酷的对待,正确的做法冷静地向上级反映,依靠秩序的力量去解决问题。

距离那位黑暗本丸的审神者失踪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可惜调查还是毫无进展。对于一期一振的追捕还在进行中,由于他刚刚出逃时,时之政府并不重视,只当做是普通的暗堕刀追捕,所以暂时失去了他的踪迹。

这个人类的灵力精纯、酣正、浓郁——假如灵力的属性能够作为判断人善恶的标准,审神者都彭一定是个内心温柔善良的好人。

当新任审神者留心这件事后,他t到了一个新词,暗黑本丸。他明白了,哦,并不是战损,而是政府惩办了害群之马。在官网上发布这个任务,是为了给刀剑男士们看到。审神者有点感慨,意识到自己现在正效命于一个典型性守序阵营,如果遭遇了不公平的、残酷的对待,正确的做法冷静地向上级反映,依靠秩序的力量去解决问题。

小短刀立即慌慌张张地蹦起来,大声回答,“是、是!”

难道这么温柔认真的爱护他的本体,都无法让付丧神感受到自己的善意吗?都彭想了想,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不爱解释所作所为的习惯,真的很容易造成误解。其实,他一向都知道,做得再多,有时候都不如嘴里说出来的几句甜言蜜语。

自从在审神者论坛看到这些付丧神的内番服后,都彭耳边仿佛听到了自己审美在呐喊和哀嚎。于是,他果断搜索了付丧神的各种穿衣尺寸,并且选购了大量服装。

他趁着太刀付丧神仍然神情恍惚之际,对着桌边的纸笔伸出了手。他可爱的本子和心爱的钢笔,马上响应了他的召唤,轻盈地从桌面飞进他的手心。都彭把本子摊在自己的膝盖上,做好刚才的记录。

至于烛台切光忠误会了什么?——只能怪自己多心喽。

金发的付丧神茫然地走在时之政府的走廊里。所有路过的工作人员、来往办事的审神者,还有跟随在审神者身后的付丧神都对他惊讶侧目。山姥切国广只能假装自己并不在乎,尽量垂下头,抱紧原本可以替他遮挡这些视线的布料。

他闻到了付丧神血液的味道,也看到了山姥切国广泛白的手指。新任审神者又一次感到了意外,就像当初惊慌失措的五虎退松开手,任他抢走自己重要的本体——就这么想要被选中吗?

离开手入室后,新任审神者询问了一下如果想要接收刚才那振五虎退,他需要怎样的手续。狐狸式神对他这个决定,看起来有点惊讶。不过都彭符合接收的条件,没有竞争者,狐之助在惊讶之余,对着审神者那张冷淡的,摆明了毫无交谈欲的脸,到底还是压抑了好奇心,带着都彭飞快办理好手续。

都彭的视线扫过门口,藤原佐为连忙缩回了头,决定不要凑今天的热闹。他就只在面对棋盘上的对手时,才会展现出自己属于强者的一往无前和无所畏惧——而且都彭在下棋的时候,要求他让子也从没有不好意思过啊。

他果然像烛台切光忠推测的那样洗过澡换过了衣服,身上散发出跟长谷部同款沐浴露的清香。本丸的刀剑们纷纷站起来,“主公大人”“主人”“主”,呼唤着他,用不同的称呼向他问好。

但还是很感谢他选择了自己、没有嘲笑他的软弱、帮他挡住了暗堕刀的攻击、一直在努力治疗他的伤势。暗堕其实是个非常痛苦的过程。当他开始迷失,一步一步地走向崩溃的时候,身体也同时开始遭到了腐蚀。

在推进了几张地图后,他们偶遇了另外一队刀剑付丧神——那恰好是一群粟田口,由审神者无比崇敬的一期一振,带着他的弟弟们。对方大概来自一个新成立的本丸,小短刀们在遭遇了战斗后几乎个个带伤。

在治愈了第一处的伤口后,都彭找到照片,标明了序号。接着,他让长谷部站起来,观察了他人形的身体,并没有发现对应关系——第一处本体伤口的治愈,没有给他的人形带来任何变化。

但他被烛台切光忠拦了下来。高大的太刀关切地问:“你没事吧,堀川君?”

其实,这位纠察队的审神者并没有征询新任审神者的意见,只是用通知的语气告知他而已。但对自己所喜爱的刀剑们又温柔又宽容,这并不代表都彭愿意接受无关者不礼貌的摆布。说到底,任何人的命令式语气,都会让他有被冒犯的感觉。

他没有再思考自己和这振太刀的等级差距,还有他能撑住几秒、审神者是否有能力自救这些问题。这个曾被都彭评价为仿佛已经腐朽和风化的付丧神,在这一刻重新焕发出鲜活的色彩。他坚定而缓慢地抽出了自己的本体。

不过,就算要纠正堀川国广的错误,那也是回本丸之后的事了。都彭并不打算在战场上调教他——他喜欢有条不紊、按计划推进工作。

然后,他闭上了嘴。都彭静候了几分钟,用略显惊讶地语气,提醒道:“这样就结束了?怎么和我听说的不大一样?——我记得还有下半句话,‘只要是主的命令,无论什么都为您完成。’”

都彭跟着走了进去,缓缓地、认真地左右观察。他温和地说:“他们都还没被唤醒?”

都彭耸了耸肩,好脾气地说,“嗯,你现在说的话其实跟那时差不多,不过人就有精神多了。”

他们太幸运了。他们的生活像轻松的番剧,让人有一种在屏幕外旁观的感觉。堀川国广在这座本丸生活,当然也会渐渐变得快乐,善意的心足以消除一切防备。但……那肯定会是一个相当长的磨合过程。

少女呆呆看着面前的青年,感动到难以自抑。此时,激动的内心使她忘记了少女的羞怯,向都彭倾过身体,一把抓住了青年的双手说:“都彭先生,请务必也让我为此出一份力吧!比如,做您的助手,或者为您补充一些主要的资源和小判什么的!”

难得都彭说了这么多话,效果当然显而易见。亚里莎惊讶地捂住嘴,感叹道:“天哪,这真的可能吗?如果真的有这种方法,那实在是太棒了!都彭先生,您……您真是太温柔了,不但关心着自己的刀剑,还能想到其他人,跟您相比,只能看到眼前的我,真的很惭愧呢。”

在都彭所有的刀剑中,只有烛台切光忠吃过脑补过度的亏,受过都彭刻意的误导。所以,也就只有他,突然警醒,发现自家恶趣味的审神者,大概又在搞不久前对付他的那一套了。

都彭转过头,对同样紧张的太刀和短刀笑了一下。之后,他的视线短暂地落在堀川国广身上,忍不住加深了自己的笑意。就像他料想的那样,他附身在棋盘上的朋友突然出现,会惊吓到自己的刀剑。而他那乌帽白衣的装扮,又不出意料地引起了误解。

“好的呀,我这里没什么事,您那边方便的话,我可以让堀川君一会就过去呢。”不知内情,被刻意隐瞒保护着的少女审神者对都彭印象很好,她笑着说,“只是希望不要给您添麻烦。”

接下来,狐狸式神一天的工作就基本完成了,它苦口婆心叮嘱审神者要勤奋出阵,以便获得时之政府更多的奖励,要及时给刀剑们手入,出阵时一定要给他们搭配刀装,凡此种种,不一而足——虽然,它觉得审神者能听得进去的实在有限。

——之前,都彭是这样要求他的。

按狐之助本人的想法,它需要想方设法、诱之以利,哄骗审神者离开安全的本丸,让他同意跟五虎退一起赶赴战场,尽完他作为诱饵应尽的义务。但在它开口前,都彭抢先说:“第一次出阵,就由我带着退酱完成。”

烛台切光忠又看了看毫不脸红,坦然自若看着山姥切国广闹腾的都彭,以及当然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山姥切国广。所以……就只有他觉得审神者和金发打刀的姿势看起来就像是要当众做些什么,而山姥切国广所说的话也完全就是寝当番的即兴感言吗?

“……真的很美。”

但烛台切光忠暂时还是没法克服心理障碍,仍然会觉得当然一群人的面——尤其是其中有他们的审神者时,坦露身体是很羞耻的事情。

不过都彭按住了他。“算了,回去泡过温泉再喝,正好试试你的酒量。”

况且,不久前烛台切光忠自己也成为了都彭的刀剑,认为自己必然可以分担五虎退的痛苦的,而堀川国广现在却仅仅只是个旁观者。

同时也意外地便于利用。

烛台切光忠试着拒绝山姥切国广:“不、不用了。”

“请、请让我自己来……”

原本舒适的举动,现在就像是被反复触碰到快要结疤的伤口,或者说是有一只猫在反复抓挠他的心脏……当然,如果烛台切光忠能够更坦诚,他会选择另一种更加贴切的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