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从前的本丸,粟田口的短刀们为了能够让一期一振安心,一向都很擅长伪装自己,但也远远达不到五虎退现在这种程度。他现在的模样,看起来是真的过得非常幸福。

可惜出口有限,最弱的那只反而被挤到了角落里。都彭拎住猫包的一角,把最后一只动作稍慢于同伴们的小动物抖出来,看它懵头懵脑地打了几个滚,才被小短刀小心地抱进了怀里。

都彭满意地继续说:“所以,如果要我不去找他,而是拜托你——烛台切,你也得对我诚实点才行。当我问你问题的时候,不可以隐瞒自己的感受,这是最基本的要求。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现在就要告诉我,让我还是去找退酱帮忙。”

可惜出口有限,最弱的那只反而被挤到了角落里。都彭拎住猫包的一角,把最后一只动作稍慢于同伴们的小动物抖出来,看它懵头懵脑地打了几个滚,才被小短刀小心地抱进了怀里。

都彭梳理好自己的思想,逐一查看每个刀剑男士的资料,苦恼地发现,只是看着照片和文字说明,他就对其中某些毫无兴趣。这有点难办,都彭一点都不喜欢勉强自己:没有喜爱支撑,他可做不到刚才想到的那么周全。

虽然长得乖巧漂亮,但叫人跌破眼镜的是,这位审神者在学业上也很不开窍。从小到大,他的成绩都只能说是中等偏下。老师们总是评价他虽然很乖巧,从不惹事,但也从不把心思放在功课上。

审神者的视线再次在他身上巡回,太刀青年忍不住屏住呼吸。审神者伸出手,太刀付丧神的身体颤抖起来,等待着那双手落在他的身上。但……事情并没有按照他想象的那样进展下去,审神者拿走了他的本体。

都彭梳理好自己的思想,逐一查看每个刀剑男士的资料,苦恼地发现,只是看着照片和文字说明,他就对其中某些毫无兴趣。这有点难办,都彭一点都不喜欢勉强自己:没有喜爱支撑,他可做不到刚才想到的那么周全。

这是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吗?新任审神者忍不住被逗笑了,“你没数错。”

审神者只能无语地注视着山姥切国广。直到付丧神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缓缓松开他的胳膊,重新拢紧被单,把自己藏起来向后退缩,一直撤离到离都彭一臂远的地方,磕磕巴巴地道歉说“对不起”,这才重新开始手入。

(都彭早就计划好,等把初始刀山姥切接回来,就趁他洗澡时把那糟糕的被单直接拿走藏起来。)

都彭连忙拉过一旁的被子给他盖好,以免感冒——嗯,话说付丧神好像不会感冒?不过还是盖着点好。审神者心想,他看起来真的很需要东西遮挡一下身体。而且,自己也不想看到这种满是褶皱,乱成一团的衬衫。这会让他忍不住想要立即结束这次实验,把乱七八糟的烛台切光忠丢进水里彻底清洗。

他没有用假话吓唬烛台切。本来想要找五虎退实验一下手入的灵力需求量,搜集刀剑们的感受和灵力指数的相关数据。不过那是担心他弄疼了山姥切时,才确定的人选。既然搞清楚了山姥切没有不舒服,那所有的刀剑数据,都彭就都打算搜集到手,最好弄清楚刀剑的生存值与灵力承受量之间是否存在正向关系。

尽管山姥切国广对这位审神者了解有限,但也能认识到自己最好不要擅作主张。

常见刀剑们都很明白初始刀的意义,大家都希望一生中可以得到一次审神者的偏爱。就算在时之政府编队出征非常辛苦,被塞到不算同伴的刀剑中会被排斥,受伤时得不到主人的手入会觉得痛苦寂寞,不过谁都不愿意被淘汰,谁都不想被随便分配出去,大家都默默不停出阵,不断地努力变强,等待着机会的来临。

虎崽们在新任审神者的凝视下奶声奶气地叫唤着,挤在小短刀怀里,热情地舔舐主人的脸颊。等缩成一团、像刺猬似的小男孩终于稍稍松开怀抱,争相用圆溜溜的眼睛警惕地注视他。

审神者眉目舒展地说:“所以,我想了想,决定送给长谷部这两句祝辞。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它所表达的意思是,人心总是诡异善变,前路又是也晦涩难寻,这个时候,我们能做的,无非是固善守一,不要随波逐流,坚持走中正之道。”

——在山姥切国广的打岔下,他已经来不及操心压切长谷部穿不穿内裤这件事了。

赶在他自暴自弃,将自己的情况搞得更糟之前,年轻的人类继续轻抚着他的后背,温柔地说:“好了,不要哭。现在我知道了,压切长谷部,你有自己的缺点——喜欢说大话、不够诚实、只选自己愿意听从的命令执行,对不对?”

稀有刀,性格温柔,擅长文书工作,在战场上也有突出的表现。就算再没有自知之明,带着滤镜,完全察觉不到审神者对他的厌烦,压切长谷部仍然感受到了危机——如果审神者得到了一期一振,他将不再会是无可取代的。

褐发的付丧神摇了摇头回答:“不。”

这座本丸的手入室正在装修中。按照都彭的需求,修复刀剑的房间,必须连接着浴室和更衣室,有朝阳的窗户,整洁干净,温度适宜。而现在能够达到这些要求的,只有他的卧室。

他的态度让审神者皱了皱眉,但也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原本落后在树林边缘的都彭,此时也带着自己主动扯坏了衣服的压切长谷部,慢吞吞走了过来。时之政府的审神者发现了他,移开了在堀川国广身上的注意力,公事公办、毫无感情地问都彭:“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审神者外放出一股强大而浓郁的灵力,覆盖在他的本体上,像坚实有力的盔甲,包裹住他们。不光抵挡住了太刀的攻击,甚至强行改变了太刀下落的轨迹,将他在瞬间击飞,嘭地一声撞在了树上。

不需要都彭再吩咐一次,堀川国广已经在到达战场后,立即沉默地拔出了自己的本体。这个少年没有再试图伪装温顺和积极向上。他漂亮的蓝眼睛像锋利的冰凌,在都彭脸上剜过。

都彭当然不会因为他的沉默感到气馁。他温和地说:“不自我介绍一下?我很中意你,想带你回我的本丸。按照流程,你该说点什么的。”

让堀川国广惊讶万分的事发生了。原本热衷于质疑和嘲笑的店主,竟然真的就这样安静下来,像被人突然卡住了脖子的鸭子,最后一声“哈”只发出一个破碎的气音。店主也怔了怔,似乎是经过了一番思索。接着,他乖乖点了点头说:“好吧好吧,唉,现在的年轻人……太心急了。难道锻刀和捡刀都还不够你玩的?你现在又没什么钱,以为自己能买得起什么稀有刀吗?还是别做梦了。”

高大的太刀当然还没读到过自己的实验记录,不过,烛台切光忠清晰而深刻地记得,关于那、那个时候都彭的几次提问和停顿。烛台切光忠并不是傻瓜,联系到自己的反应、以及今天亚里莎大人本丸中刀剑的表现,突然恍然大悟。

可以看得出来,这两振稀有太刀的感情非常好,生活得也很顺心。在其他大多数本丸里,这些年长的刀剑们,其实也都是友善的,不过也难免显得略微疏离。在审神者中间,其实广泛流传着一个说法——越是年长的刀剑,越是难以攻略。

时之政府掌握垄断着这些技术,却也没有选择推广和分配给麾下的审神者,而是以买卖的方式,组建起了一个市场,必然也会从中渔利。可是,她刚才话中的意思,却是在绑架着眼前这个青年,似乎认定他该把自己将来的研究成果,无偿或者低价的推广给大家。

在少女接过笔记开始翻阅后,都彭向她介绍道:“在我入职之前,对审神者的工作做过一点研究。我发现,在审神者所有的工作中,对受伤刀剑的手入,本该是最及时进行的,就像我们人类医院的急救室接受外伤和急病患者——受伤的刀剑,理应在第一时间得到治疗。”

刚才,在审神者提醒他们堀川国广看不到藤原佐为之前,烛台切就已经注意到,审神者在很微妙的地方变换了两种不同的沟通方式。

离得最近的山姥切国广,先是被吓得差点仰倒在榻榻米上。接着他突然发现,这个从棋盘中冒出来的男人,虽然脸很好看,造型却无限贴近敌方薙刀。金发打刀的心脏猛地一缩,手马上按在腰间的本体上。

而由于都彭精准的控制力,这种好感并不是一个女人对一个英俊男性的好感。它类似于铲屎官之间的惺惺相惜——虽然这只是一个美好的错觉。

狐之助激情澎湃,针对刀装的好处进行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演讲。都彭耐心听完,表示对此没什么意见。就算再怎么料事如神,他也想不到,其他审神者其实并不需要听这堆废话。

修改魔法运行的条件有点麻烦,不过如果伴随着献祭人类灵魂的话,这个代价足够模糊规则,让审神者的尸体身兼两职,充当小老虎的创造者,和货真价实的死敌。真是相当方便。

说起来,就算借助工具,这个审神者也真是天赋异禀。竟然可以在同一天里,先后吃下烛台切光忠、山姥切国广,中间抽空逛了个街,还能在临睡前补上五虎退当宵夜,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真是值得敬佩。

“破烂不堪的话就没人拿我作比较了。”他悲伤地说。

无辜中枪的太刀付丧神热气腾腾,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正在专注地抬头看雪。

“嗯嗯!”小男孩乖巧地点头,浅金色的短发随着动作抖了抖。在擦背过程中,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像一只被主人抚摸得昏昏欲睡的小猫。

“好好吃你的饭。”他说。

他弯下腰,扶着手脚发软的同伴站起来,仰头再一次关切地问:“你们的新审神者……”

“没办法教训他吗?”

在单纯的短刀心中,他认为烛台切光忠可能是像自己一样,被过去的回忆和恐惧纠缠。不过,没关系的,他们的主人会帮他们斩断对过去的恐惧。对他是这样,对烛台切光忠无疑也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