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既然陛下这么吩咐了,我们还是照做的好。”哪知还不等林辉夜转身,就有个声音从她身后传来。那声音强|硬,不容拒绝。

“还是请您出来一趟吧。”哪知赵眀河仍旧站在帐外,一动不动。

“在京城就不能吃石榴了么?”

“嗯。”林解语淡淡回答,仿佛有没有挑衅者对她来说意义不大。

不……

乌澜不语,未执烈又问道。

“哦?我的皇妹居然在士兵的队伍里找人。”听林辉夜说自己在找人,林恒之来了兴趣,问道。“是什么样的人?”

听着林恒之的话语,皇帝陛下躺在病床上久久没有说一句话。然而林恒之却像是知道皇帝陛下心中所想一般,又道。

“启禀陛下,涵钰公主,疯了。”

白日里的时候,林解语总是看不到林辉夜的。也是从那之后的某一日开始,林辉夜不再去找太尉学武,也不再找太师学文,在皇族的威望一落千丈。

“那就好。”卫青笑。“你安心休息罢,我继续赶车。”

黄昏的时候,林解语将赵眀河安置在山腰处,自己去捕猎。赵眀河靠着山腰,见林解语挽着袖子拿剑烤肉,忽觉时光宁静,有种说不出的愉悦感。

赵眀河的眼睛变红,烈火一般。

林解语的脑海里除了一些零散的画面和那三个动作外,其他的什么都不剩下。

赵明河挑着眉梢用眼角斜睨林解语,只觉得这女人倒是有几分城府。即便看不惯自己,却依旧能吃得下自己递去的食物。

“臣……”刘太尉此刻脑海一片空白,只恨当时自己为什么不让皇上多加派些兵马去。

“你赢得了我么。”林解语反问。

“大将军若无野心,我朝自是安稳。”匡殷笑道。“若是大将军有了野心,只怕也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蹴鞠?明河还会蹴鞠?”听到这里,林辉夜来了兴趣。

“陛下是批完奏折了么?”林解语苍白着唇,勉强站定,笑问。

“这两天歇息的,手都懒了。”赵眀河弹弹衣袖,笑答。

“这……据说林姓是陛下赐的,只有陛下可以叫。”小七在离赵明河三步之遥处站定,恭顺道。“平日里,大家也都唤她解大人。”

“你这副模样,只我见见便好。”林解语目光柔软,她伸手,覆上林辉夜散开的长发。

刚一出殿门,林辉夜就感觉有满眼的月光照下来。她抬头望,望见天上一片明亮的星子连起来,形成一道蜿蜒细长的银色河流。温暖的白光笼罩世界,也将自己的心一同笼罩起来。

“你说,咱怎么就停在这了呢?”一个性急的小兵在等了两个时辰之后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咱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每次大将军打了打胜仗都不急着回京邀功呐。”

“什么……?”听林辉夜这么说,林解语只感觉心头一凉,问道。“陛下……陛下怎么知道的?”

“林涵钰。”

“不可能……”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林解语摇头。“涵钰还没有来得及向皇帝说……就已经……还有她的证据,也该一同消失在火海……”

“证据?”听林解语这么说,林辉夜挑起眉梢,问道。

“涵钰说……她有一切有关于你的证据……并且藏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原来如此。”听林解语这么说,林辉夜霎时间豁然开朗。

“怎么?”

“林涵钰是将证据藏起来了。”林辉夜道。“但并没有藏在盈春殿……而是藏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你是说……?”

“那个人,叫岳遥。”林辉夜冷着眼睛道。

“岳遥?”

“身为皇族的公主,当然最近亲于暗卫。而对她来说御前的暗卫统领便是最安全的存在。只是……涵钰知不知道岳遥对她的心思,我便不知晓了。”

听林辉夜这么说,林解语整个人都呆在原地。整个地牢霎时静极了,她只听林辉夜用低低的声音,继续道。

“我想……大火那日,岳遥是想赶来救林涵钰的。只是……没有你快罢了。”

往后几日,林解语都会来地牢里看林辉夜。她刻意避开岳遥,时常是在深夜来访的。几日下来,林解语为了不引起怀疑,索性连灯都不撑了。

无星无月的地牢中,林解语喜欢靠在栏杆边上听林辉夜说话。她甚至不需要林辉夜说话,仅这样跟她待在一起便觉得安心。

“辉夜……”

又是一夜,林解语照旧待在林辉夜的围栏外边唤她。

“恩?”林辉夜回应她,声音似乎比前几日精神了些。

“你说陛下真的会把你在这里幽禁一辈子么?”林解语问。

“或许罢。”林辉夜回答,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喜怒。林解语蜷起膝盖坐在牢房外面,却又听林辉夜似乎是笑了,林解语听她问道。“若是父皇一辈子就将我关在这里了呢?”

“那我便救你出去。”林解语答。

“怎么救?”听林解语这么说,林辉夜饶有兴致的问。

“我能当你的鸟,让你即便不能离开这牢笼也能聚拢自己的势力。”林解语似是在思索着什么似的,缓缓道。“我也可以当你的剑,让你在这黑暗的深宫中所向披靡。我还可以当你的盾,保护你不被其他人伤害……”

林解语就这么说着,言语中透着一丝愉悦的味道,她往林辉夜的方向看,而后才柔声道。“辉夜,怎么办?我好像能为了你……幻化为世间的万物呢……”

“若……我不想离开这里了呢?”长久的静默后,林解语才听林辉夜如此问道。

“那我便陪你一起,留在这黑暗中,长眠于囚笼里,可好?”

寂静的黑暗中不再有任何声音,林解语只觉得周围太安静了,让自己“咚咚”的心跳声无处遁形。

然林解语知道,林辉夜并不会长久的留在这黑里。她只是在等,在静默的等待。仿佛只要那时机一到,她便可以挣脱束缚着自己的茧,展翼而去。

“辉夜,陛下幽禁你的前,你们都说了什么?”

隔日,林解语带了些好吃的糕点来。她一边穿过铁栏给林辉夜递些过去,一边问。

“他问我要证据。”林辉夜的精神似乎好了很多,已经可以站起来来回走动了。她一边吃着糕点一遍道。“仿佛只要有了他们伤害我的证据,就能为我开罪似的。”

“你身后的桃花刺青……”听到证据二字,林解语霎时便联想到了林辉夜身后大片的桃花。她不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那桃花的反应,她只记得自己那时候被泪水蒙住双眼,再也无心顾及其他。

“那不是证据。”然而林辉夜却冷声道。“那只是耻辱。不想展现给任何人看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