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澜不语,未执烈又问道。

听赵眀河这么说,林辉夜没再说什么,只是只身走进帐篷里去。她在床上坐了一会,只觉得脸颊发热,心脏疯狂的跳动着。有一种渴望的感觉自她心底窜出来,怎么也遏制不住。

听着林恒之的话语,皇帝陛下躺在病床上久久没有说一句话。然而林恒之却像是知道皇帝陛下心中所想一般,又道。

“这不是公主殿下的错。”暗卫道。“若是辉夜公主早些来,说不定就一起遇害了。”

白日里的时候,林解语总是看不到林辉夜的。也是从那之后的某一日开始,林辉夜不再去找太尉学武,也不再找太师学文,在皇族的威望一落千丈。

阳……

黄昏的时候,林解语将赵眀河安置在山腰处,自己去捕猎。赵眀河靠着山腰,见林解语挽着袖子拿剑烤肉,忽觉时光宁静,有种说不出的愉悦感。

似乎是那无边的恐惧找到了驱逐的港湾,林解语一下钻进赵眀河怀里,却仍然全身发抖。赵眀河伸手抚了抚林解语的头,忽而笑了,她的眼眸冷淡下来,声音却依旧温柔。

林解语的脑海里除了一些零散的画面和那三个动作外,其他的什么都不剩下。

“解语,一直以为自从上次与你一别之后,你就成了哑巴。”赵明河笑。“没想到还是会说话的。”

“臣……”刘太尉此刻脑海一片空白,只恨当时自己为什么不让皇上多加派些兵马去。

“正好那人就是赵明河么。”听林解语如此轻描淡写得将此事带过,伊晨不甘道。

“大将军若无野心,我朝自是安稳。”匡殷笑道。“若是大将军有了野心,只怕也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柳睿也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只得垂头站在一边。

“陛下是批完奏折了么?”林解语苍白着唇,勉强站定,笑问。

“喝了茶水以后就更不容易入睡了罢。”铃音道。“不如奴婢为您熬碗百合粥?听说那粥助眠安神,效果很好的。”

“这……据说林姓是陛下赐的,只有陛下可以叫。”小七在离赵明河三步之遥处站定,恭顺道。“平日里,大家也都唤她解大人。”

“振威大将军是伴随先皇开辟新朝的元老。有先皇庇佑在身。朕……怎么动得了他?”林辉夜摇头道。“况且他一生立功无数,只有他儿子误入歧途,朕要赐他恩情,安抚他失子之痛。”

刚一出殿门,林辉夜就感觉有满眼的月光照下来。她抬头望,望见天上一片明亮的星子连起来,形成一道蜿蜒细长的银色河流。温暖的白光笼罩世界,也将自己的心一同笼罩起来。

天色一点点的大亮起来,整个世界却安静的出奇。林辉夜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噤声着,只为某刻可以炸开无尽的巨响。

见未执烈这反应,林辉夜又补上一句。

“还是……执烈殿下害怕我?”

这问句显然刺激到了一向高傲的未执烈。

林辉夜只听未执烈道。

“林辉夜。是你自己不要不杀的保证。我允你,若你所说的话句句属实,我便赏你一日自由。若你骗我,我立刻就杀了你。”

“辉夜……悉听尊便。”林辉夜在华贵的被褥中一蜷,柔声道。未执烈见她似乎是笑了,那静谧的容颜仿若聚拢了夜月的光辉,美不胜收。

猫儿一般……

就这么看着林辉夜半响,未执烈的心头忽而有这么句话一闪而过。他赶忙摇摇头,将那奇怪的想法抛诸脑后,转身离去。

“乌澜!”未执烈一回到自己的府邸,便呼唤那人的名字。

“属下在。”只见那女人如同鬼影一般轻飘飘的从黑暗处走出,她微微低着头站在未执烈身边,候着。

“你说林辉夜的两位皇兄死了,一位皇妹疯了?”

“是。”乌澜应。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未执烈冷着一张脸,道。

“殿下为何问及此事?”听未执烈忽而关心起此事,乌澜不解。

“你只管告诉我便是。”

“磐朝二皇子林皓兮病死于皇族世代的顽疾,但据说是因毒引发,有人刻意而为之。三皇子林修泽在远征去为林皓兮取药引的前一夜被人一剑毙命,至今未查出凶手。公主林涵钰也于林修泽被刺杀的那一日,疯了。”乌澜轻声道。

“林修泽死的时候,林辉夜在哪。”

“就在现场。”乌澜继续道。“据说当时的辉夜公主怕得一直哭,而涵钰公主,疯了。”

“怕得一直哭?”听到乌澜的形容,未执烈忽而笑了起来。

“殿下?”

“如果说传闻中的林辉夜是那样一个柔弱之人,那我倒是宁愿相信我自己看到的了。”未执烈笑,他侧身轻声对乌澜道。“乌澜,明日带林辉夜去看我们的军队,顺带也看看府邸。”

“殿下?!这……”见未执烈忽然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乌澜鲜有的惊讶道。

“我答应她的。”

第二日一早,乌澜就侯在林辉夜的床边了。林辉夜一晚没睡,身体状况似乎比昨日更差了。她白着一张唇,很费力的从塌上走下地来,任由乌澜拉着铁链。

“你要去哪。”乌澜问,声音轻轻。

“去看看军队吧。”林辉夜强打精神,道。

听了林辉夜的话,乌澜并没再说什么,只是带着林辉夜去了驻扎在锡地城池的军队。除了城墙上的弓箭手以外,这是士兵们第一次看到林辉夜。他们只觉得莫名,不懂为什么军营里竟来了女人。可是他们也并不在意这些,因为,这次来的这个女人……太美了。

“看……她锁骨上的铁链!”

林辉夜慢慢的走在军营中,便听有不少人在议论她。

“乌澜副将这回出手也太重了,好端端个美人,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呢。”

见林辉夜面色苍白,脚步虚浮,其中一个士兵道。

“看她这样子,也该是磐朝皇帝的小美妾罢。不知道为什么被抓来,真可怜。”

“有什么好可怜的,反正她也是磐朝的人。”另一个士兵不屑道。“若是将她拴在这里,让我们兄弟几个乐乐也好,我们都几年没碰过女人了。”

“你得了吧。她就算是被玩,也是得先给咱们执烈殿下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