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你怎么来了?”李婴兴致正高呢,被王伦叫破了身份自然不大高兴。

李婴扶着下巴又沉思了半晌,连这种事情都敢进谏,难怪魏老头儿虽然生前圣眷不衰,死后也极尽哀荣,不过死后半年就因为魏老头儿曾经举荐过因太子被贬的杜正伦和企图谋反的侯君集而被天可汗哥哥推了他亲手立下的墓碑。不过话说回来,不管他那位天可汗哥哥是不是真心地从谏如流,反正他表面上的夫做得还是很到位的。今天这个事情,看刚才李大亮叔侄和阿史那忠走出两仪殿后那种尴尬的表情,想必他们心里面也同明镜一般吧。有他们在旁边看着,纵使李世民的心思真的被自己言中了,从杨保媪所讲的那件往事就能看出,以他那种爱惜羽毛的性格,应该不至于为难自己。

李婴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只说有事让郭迁去做了,而薛仁贵,被授了滕王府亲事府典军一职,和他师父孙思邈叙旧去了。

“振威校尉,没记错的话,这个萧钥是萧瑀卿家的从子吧?”

“皇后,怎么了?”李世民不解地看着长孙皇后。即位之初,他这个皇后就对他说过,“牝鸡之晨,惟家之索。妾以妇人,岂敢豫闻政事?”十多年来,从来没有过问政事。如果不是今天二十二郎脱厄回京,她也不会出现在两仪殿上。

薛仁贵一听,心里也不由紧张起来,这几日的睡梦中,不就都在想着这一刻吗。紧紧抓着自己的拳头,耳朵更是竖得直直的,生怕听漏一个字。

李婴仿佛凤凰涅槃般又重新抖擞起精神,一脸希冀地看着孙思邈,殷勤地问道:“莫非道长刚才的那声轻咦就是因为这个事情?”

突然孙思邈眉头一皱,轻咦一声。这可把两仪殿上的所有人给吓坏了,因为刚刚得了赏赐而没止过笑容的李道再时脸色煞白,身体摇摇欲坠,难道这就是古人说的乐极生悲吗?要是滕王殿下的腿脚出了什么问题,那他这个右卫翊一府中郎将可就当到头了,虽然他遇到滕王已经是滕王右腿受伤后三个多月的事情了,但滕王毕竟是由他一路护送回来的。太子殿下的腿已经治不好了,如果滕王再出了事情,陛下盛怒之下会听自己的解释吗?没有流放岭表就是祖上烧高香了。

李道裕见他叔叔同样反对,不由大喜,他叔叔在陛下心中的份量还是很重的。暗道,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阿叔果然和我心意相通!他却忘了,当初在函谷道,李大亮旗帜鲜明地反对他出任翊一府中郎将的时候,他可是把他叔叔恨了个半死。

自从听了李婴的建议,李世民派高履行从峨眉把孙思邈请到京师后,尚药局的工作算是减轻了不少,比起尚药奉御许孝崇,显然李世民更加信任名声在外的孙思邈。虽然许孝崇对圣眷正隆的孙思邈眼红得很,但又有什么办法,谁让那徘子老道一入长安城就治愈了久病缠身,让他们尚药局的这一干侍御医们束手无策的长孙皇后呢。即使许孝崇嫉妒孙思邈,但也不得不承认,孙思邈的医术确实会比自己强上一些,不愧药王这个称号。

“长孙胖子……”

李婴从张阿难的眼神中不难读出他对太子李承乾的不屑,心里轻轻一叹,看来张阿难等这些宫里的太监也都察觉到太子地位不稳了,以这些太监们向来趋炎附势的性子,如今李承乾的日子怕是不大好过啰。也是,天可汗哥哥的动作做得也太明显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没什么,继续!”李婴正享受着,有些不耐地喝道。身后的那两个侍候他沐浴的少女,叫做初晴和初雪,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至于是不是她们的本名李婴就不关心了。原本是长孙皇后立政殿里的两个宫女,虽然上次李婴在两仪殿拒绝了李世民的保媒,不过从杨保媪那里听说了李婴曾经派人打听过应国公家的女郎后,长孙皇后自是认为她家这个小皇弟已经长大了,于是便从立政殿里挑了两个她最为满意的宫女赐给李婴。

“不用不用!”李婴摆手道,“此地离我那宅子也就几步路的距离,就不劳李将军辛苦了!再说,有仁贵兄在,安全问题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