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左仆射权翼劝谏,慕容垂“爪牙名将,”“志不为人下。”他来归附是出于避祸,可不是仰慕国主的德行,一个区区的将军职位怎会满足他的野心?“垂犹鹰,饥则附人,饱则高飏。遇风尘之会,必有凌霄之志。”他世居东夏,若放他回去等同于放虎归山。

苻洛受了挑动,欲行又止,犹豫不定,时间不等人,再不上路国主就要降罪。形势逼迫,又实在不想去成都,于是起兵,自和龙兵七万,扬言要攻取长安。国主没想到一点小事弄得这么难看,不忍族内再生指节,(苻氏一门内乱不断,经历很多年,死了不少人)派使节去劝其退兵,并承诺只要他肯退兵,不但不追究拒命之罪,还会把幽州作为他的世封之地。苻洛见到国主退缩,还以为他真的害怕,更不肯撤兵,还大言不惭的告诉使者,“你回去,告诉东海王(苻坚以前封号)。”幽州之地偏僻狭小,不足以容纳万乘之君。苻洛是高祖苻雄的侄子,自认为比苻坚靠近王室更近,如果苻坚能识时务,在潼关侯驾,苻洛也会很大方的保持他的爵位和封地。

名士们相继而来,永和因为站立的较远看得不是很真切。后来经拥挤同仁的介绍,才知道庾思先生是北方的名士,向易如是何修的后代,从南方来的梅踸先生,是被特意邀请参加的,清谈的风气在南方很盛。

老侍卫张义开具一张长安要人表,都是城里惹不起的达官贵人,这些人都是从哪里来,因何受封,和国主的关系怎么样,纵有些作奸犯科,也动不得。如果失宠了,就趁机杀鸡儆猴。如果是大案,就先暗示国主,探探口风。真应该谢谢这些老部属,道明是受不了这些的,也绝对想不到这层。

黄泓知道自己居的是陋室,难为吴王了,但是此番邀他前来,确有极重要的事,“臣夜观天象,最近才参透玄机,燕国必将中兴,而所赖着就是您。”

一个女仆模样的人可不管屋外的那双眼睛,把身体挡在他前面。手里拿的器具是软趴趴的一根长绳,正在测量另一个女人的脊背,她说话了,“杨夫人的身段真是好得很呐。”量完之后女仆记下来,验证了偷儿对她的猜测,没准儿是个裁缝。裁缝夸完了主顾,把把眼光放到传说中的杨将军身上。这位杨将军从偷儿的位置看是这样的,粗汉,壮士,卤莽人,他在汉人中是高大的,在胡人中却不够硬郎。又鉴于有个小子已经打听出他姓杨,那读者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断定他是个汉人,而且是个莽汉。

冀州有战事很快得到众多口舌的确认,一家人失望之余只能跟随大队伍继续往前走,人多势众的道理谁都懂,分散开来就更容易成为劫匪的目标。难民是向东走的,因为都知道秦军从西面来。真正见过秦军的基本没有,只是有秦国追兵的事好像每个人都很确认,所以不敢停,沿途经过的郡县也有逃走的人,但大多数都选择不动,他们没有被困邺城的亲身经历,对危险预见的少些,都用疑惑的大眼瞅着流动的人群,挺不住的也收拾一下跟着队伍跑路。

“不要说,不要说了,”永和陷入完全的慌乱,他既无法排解心中的痛苦,也不能否认自己的过失。只是委屈的哀求申绍不要再说下去。学友按住他抖动的手,坐在他对面,平静的望着他,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愿意直接抽打那张躲闪的面容。“我不能不说,”他望望那双眼睛,已经停止了游移不定,撇向一角的地面某处的一个点。“国家正在遭受大难,我们怎能因为自己的一点情绪就对纷乱的国事不管不顾,懈怠我们的责任。更何况你还是——”他不用说,永和就完全明白。申绍的那双眼睛装得都是清澈和真诚。

院子里杂草丛生,已没有当年的豪气,老高的野草干巴巴的抖着叶子,哗哗作响。“这是他平常练习射箭的地方,”他想,因为那个暗红的印记还在,白色的圈也还在,只是不完整了。连休息用的凉亭上的砖瓦都有点儿不全,红漆下透着大豁口,露出白白的没有生命的糟木头。东北角的跑道竟长起两道极高的路草,脑袋空荡荡的在上面耸立着,很是凄凉。地上的泥土冻僵了,倒留下了硬的化不开的马蹄印。苻生虽然暴戾,当年也是出名的勇士,力举千钧,能徒手与野兽搏斗,跑起来能赶上马,击刺骑射各种武艺全都冠绝一时。想到这儿,苻生那只有一只眼睛的满是杂乱胡子的脸就映出来。物是人非,秦主的道行还没有到把一个人做的事与他脸和习性脱离开的地步。

“不必!”老大人强硬拒绝,“无功不受禄。”

突然他意识到用的是以前的称呼,改错说,“殿下,请恕老臣失言。”

奉燕王的命令,燕王所有的儿子都聚到患重病的他面前,他要给他们训话,这可能是他最后的辩护。人员到齐了,不是通过挨个点名的方式,燕王注视着一张张有生机的脸,想到的应该不是嫉妒吧,小儿子就搁在床头,他还什么都不懂,一双明亮的眼睛就是不知道在看什么,他那样的年纪,懂什么呢?黄内侍向燕王示意,可以了。

“好兰莹,我将一生孤独。这是对我的惩罚,因为对你的爱永远都会暗藏,我当时缺乏承认这段感情的勇气,放弃了拥有你的权利,可是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的。”

“不是,如果是那样,那我们早就该听到风声了。要攻过来的话,不会拖延隐瞒这么久。”

说起慕容翰其人,如同他的姓氏,并不是宇文部落的人,他是鲜卑中另一个大部族慕容部落的人,听说是从部落内乱逃出来,鲜卑族人中这种事不少,宇文部落的大领单于好心收留了他,没把他交出去而已,这就是人们知道的有关他的历史,一年来,凭借能喝酒的好名声,竟也能轻而易举的扬名。他是个酒痴,更是个酒鬼,但凡有人看到他,他一定是在喝酒,酒不离身,他在街市上买了就喝,有时喝醉了还奔出几里地,披头散这是崇尚汉化的慕容部落自取其辱,宇文部落就不必担心这番丑态,他们的脑袋顶向来剃的光,睡在山沟里,有时被牧猎的人看见醉了的他在山里唱歌。一个男人,年纪不小,长的又不太好看,最好不要在人多的地方唱歌,所以说在酒鬼中他还算是聪明的。就这样慕容翰刚来一年,已经成为宇文部落远近闻名的酒鬼了。

鲜卑人自然没有缩回去之理,不是信不过苻坚,而是根本就没有可能再回到秦国的朝堂,作氐人的臣子,况且他们相信复国在望。慕容泓不肯罢休,挥兵向长安进。

苻坚好像是一夜之间多了几个仇家,因为他以前从不认为他们作自己的臣子会那么不满。他还是太天真,且不说他对鲜卑人一直宠爱有加,怎么他一手扶持起来的羌人姚苌也会反叛呢?他不能理解,所以更认定他早有贼心,只是隐藏太深,多年来没有察觉。听说他回到了羌人聚集的渭北,还召集到不少豪强归附,竟作起又一路叛军的盟主,自称大将军、大单于、万年秦王。他也称秦王,凭什么?在苻坚看来他只是小丑,必将丧亡。

他暂时放过鲜卑人,(起码他们还有作英雄的资本)亲率两万步骑讨伐姚苌,王师在赵氏坞驻扎,苻坚派护军将军杨璧游骑三千断其后路;右将军徐成、左将军窦冲、镇军将军毛盛等屡破姚苌,断绝他的运水之路。杨璧截获了一路给姚苌输送的水和军粮的部队,可气的是粮食是冯翎游钦送的,他也因为淮南之事,聚众数千,占据频阳谋反。

姚苌渴的不行,分两万出来决堰求水,被窦冲在鹤雀渠打败,死伤一万七千。姚苌已是穷途末路,他的士兵有渴死的,苻坚就等收降。这时天降奇雨,只在姚苌营地下得大,积了三寸深的水,营地一周百步之外,只下了寸余。这等奇事被姚苌拿来大肆宣传,认为是上天刻意要救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姚苌军心大振。连苻坚也生老天爷的气,骂道,“天时真是无心,怎么能给贼营降雨呢?”他得志的时候没有想过失运者的心酸,现在没了运气,还敢咒骂上天,也难怪上天也觉得他无礼,故意灭他。

姚苌军恢复士气,也开始收拾起苻坚,他主动联系早先放之一马的慕容泓(可以理解,他跟鲜卑人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苻坚怀疑的有理)请他率军前来,双方合作,一举歼灭苻坚。慕容泓部正起内讧,无暇顾及他。于是姚苌留他的弟弟(暂且不说他是谁,本书的作者刻意躲过羌人政权)守杨渠川大营,亲率七万来迎击苻坚。姚苌的大军都认为有上天的庇护,(没准儿苻坚的士兵也这么想)一勇再勇,败杨璧,抓获杨璧、毛盛、徐成等数十名将领。姚苌也不愿被人说成小气,何况是上天给他的送的礼,自然就大方些,豪气干云的把他们又送回去了。

不得不提一句慕容泓部的内乱,因为他已经不在了。谋臣中有不少受不了慕容泓苛刻的军法,而且慕容冲比他更有威望(怎么说也是当年的中山王,太后亲子,比一个小小的济北王有声望),干脆杀掉他立慕容冲为皇太弟。慕容冲(凤凰)与苻坚的交情非同一般,趁苻坚跟姚苌恶斗引师长安,多亏姚苌前翻送信。

苻坚现在才知道他的形势有多坏,怕自己一个人抗不住,把驻扎在洛阳的平原公苻晖叫回来,让他带着洛阳、陕城的七万部众前来救国难;另外向这边赶来的还有益州刺史王广的部将王蚝,他带领的是蜀汉之地的兵众。远水不解近渴,苻坚听说慕容冲的大军距离长安只有二百里了,着急的引师回来。

抚军将军苻方屯戍守骊山,苻坚只能对苻晖委以重任,把苻叡原来的职位全丢给他,给他配兵五万,让他阻击慕容冲,并让河间公苻琳作他的后继。两个捞到车骑大将军、中军大将军头衔的王子还不如长得俊俏的慕容冲会打仗。慕容冲又在霸上击败苻坚后派出的英俊小生尚书姜羽(暂时封的前将军)的三万兵士,入据阿房城。

“凤凰凤凰止阿房”,当年苻坚在阿房为等待凤凰派人种植的十万株铜竹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他宠爱而不能留在身边的慕容冲,不过慕容冲真的在阿房城停住了。

慕容垂的那封解释信暂且先不提了,它只能让苻坚联想起关东的不利时局而已。但是他何止是在一两家鲜卑、羌人那里受气?原来归附的众多民族没有一个不动摇的,都纷纷落井下石,自谋生路去了,还打着复国的旗号,好像他们在苻坚手里受了很大委屈一样。

最名正言顺伐秦的就是晋国,且不说是她的一时侥幸才使众部族有机会翻身,在她眼里,整个中国都是晋国的,不管关东还是关中,偏远的凉州他们也很乐意夺回来,张天锡不就在晋国的朝堂上嘛。晋国乘胜追至淮北,大范围的收复失地。活跃在豫州的桓石虔(桓冲于二月辛巳卒),徐州的谢玄,兖州的刘牢之,逐渐把疆土推广到鲁阳、洛阳、下邳、彭城、河南、谯城,所到之处皆克,势如破竹。

苻坚这才明白自己是真的败了,仅仅几个月,他从天堂跌入地狱,起先他还不能认识到所生的事意味着什么,以为那些还会想以前一样得到解决,即便是耗的时间久一点,但是各方面的讯息都表明大势已去。他不能接受,前一段时间他认为淝水之战是个小错误,不值一提,而后因这次战役所造成的严重后果激怒了他,这不仅是荒唐,而且毫无理性,是上天恶意捉弄,不,是残酷的报复。

如果能挽回,不管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慕容冲还是进逼长安来了,苻坚在城墙上观看他的兵众时轻轻吐出一句,“这些鲜卑人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这么强盛呢?”对外他还在保持骄傲的姿态,大声斥责围城的鲜卑大军:“你们这些奴才应该在牧马放羊,偏要来这里受死!”鲜卑人也有人喊叫着回答他,“奴才怎么了,就是不愿再受作奴才的苦,所以才想取你而代之。”

苻坚总是重情重义之人,他不能忘记和慕容冲之间的情分,派出使者送他一件锦袍,并转告他,“朕与卿恩分如何,而为一朝互为此变!”他像是被抛弃的妇人,希冀情人能够回心转意,在城围之际,他所期望的也只有这些,他用这种方式来婉转的请求慕容冲退兵。慕容冲是不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说不清楚,他没有自己答复苻坚,而是让他的詹事替他说话,说的很残忍无情,公事公办的样子,“皇太弟有令,孤今心在天下,岂顾一袍小惠。苟能知命,便可君臣束手,早送皇帝,自当宽待苻氏,以酬曩好,终不使既往之施独美于前。”苻坚和慕容冲有没有真心相爱过,这一段历史作者在讲述时现跟恋人分手时的情形很相似,一个在说,“难道你不顾念我们之间的感情了吗?你可不可以为了我放弃长安?”另一个则回答,“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做到。这是两码事,不管我爱不爱你,我们都不可能在一起了,请你明白这个事实。”

苻坚,没落了。他曾经是个英雄,至死也不会承认自己输的应该。

二、丁零人

燕王送出解释信没过多久就收到秦主的回答,而此时慕容肃已经进到长安城里隐蔽起来,参加有使命的地下工作。秦主的回信跟燕王送出的一样精彩,相信也是在他的肯下由臣下代书,因为如果是他本人回信的话,可能结果要好得多。燕王虽然没有一刻不想复国,也不能否认苻坚的确是个很宽容大度的君子。

秦主对燕王背信弃义不能理解,他先肯定了燕王在淝水之战后表现的忠诚,而后反问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还要反叛呢?秦主对他的好尽人皆知,他怎么可以恩将仇报?信中还表达了深刻的可怜可叹之意,本是忠贞之人却晚节不保,自毁清操。“念卿垂老,老而为贼,生为叛臣,死为逆鬼。”暗示他总有一天会为了反叛的不智之举而后悔。最后,秦主拒绝招长乐公回关中,只可惜长乐公、平原王年纪都不大,缺乏作战经略,恐怕不是老谋深算的燕王的敌手。

燕王没有如愿也说不上失望,心情很复杂,干脆把不擅长的唇枪舌战转变为具体的行动。燕军猛烈进攻邺城,只攻取了外城,长乐公据守中城,一时很难攻破。燕王改变策略,作长期持守的准备,把老弱派去魏郡、肥兴收集粮草,筑新兴城来存置辎重。他惊奇的现除了他在邺城苦战不止、久围不克外,其他起事人马好像都很顺利,尤其是晋军已经占据衮州、青州,进展神。他不得不分兵与之夺地,照现在的形势和度,主导收复兖州的刘牢之离邺城已经不远。果然慕容德在枋头遇到他,好弟弟痛击晋军,把城池夺回来。

正值苻坚国破家亡之际,趁火打劫的英雄很多,有一路东胡人队伍看不过去,偏要尽忠报国。王晏是他们的头目,他占据馆陶声援邺城,为了教育他和另外的几路只知秦不知燕的蛮夏,燕王派出太原王慕容楷、陈留王慕容绍两兄弟。大哥有云,“现在复国大业刚刚开始,人心浮动很正常,应该以德服众,不要妄动武力逼迫他们。”二弟听从,主动率数百骑兵前去游说王晏。王晏知道厉害,在慕容绍的陪同下前去向驻扎在辟阳的慕容楷投降。慕容楷留下自己任命的守宰安抚馆陶,带着王晏和十余万壮丁回围邺城。

破邺城之难,燕王领教,想必是他的二哥当年修的防御工事太坚固。燕王使出各种方法,挖地道、制云梯,此城岿然不动,颇有当年夫人城襄阳的风范。燕王久攻不下,愁上心头,广开言路,征集良策,以右司马封懿的水攻法最好,即刻派人引漳水灌城。

邺城不克,燕王烦闷,半年时间都花费在围城上,甚是不干。一日出外行围散心,稍稍放松警惕。就被附近秦人盯上。他正在华林园饮酒,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的秦军围过来,箭矢如雨。燕王几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冠军将军高阳王慕容隆率骑兵冲散了秦军,把危难之中的燕王救了出来。

前去掠地中山、常山的赵王慕容麟传来好消息,燕王很欣慰,英勇的何止是慕容隆、慕容麟,打败石越的慕容农,文武双全的慕容楷、慕容绍兄弟,斩毛当的慕容凤,都是好将才,燕王感慨这是慕容氏出人才最多的时候。好像遗漏了什么人,太子慕容宝也不甘落后,他虽然不能像其他兄弟、堂兄那样出外攻城略地,(不是他不想,身份需要)也小心看管起以后迟早要继承经营的事业。燕王一回行营,他就赶来报告,丁零翟斌见邺城久围不克,不甘心被燕王节制,渐起2心,请燕王先下手除去祸患。

虽然翟斌的丁零军众在燕王三十万大军中算不上什么,燕王顾及河南之盟,不愿杀了他,怕吓走其他的盟军,便以“未见反形而杀之,人必喂我忌其功能”为由暂时放过他。翟斌的能耐太子还没领教,不过比细心的监察“反形”,丁零翟斌恐怕还不是太子的对手。

翟斌狂妄,不可一世,不知道人家是在欲擒故纵,竟怂恿属下为他求取尚书令一职。燕王故意针对此事遍访群臣,众臣都认为翟斌本是逆贼,值乱世而起,兄弟封王已经是天大的福气,还不满足就是贪得无厌。燕王博取了同情,含隐下令,“翟王之功宜居上辅,”但国尚且未见,不可随便的置百官。“更待郭清,更当议之。”他把吵闹的丁零人顶下去。

翟斌求职不得,为早先推举慕容垂之事后悔,是他起的头才使慕容垂成为关东一带反秦的盟主,自认为是开国元勋一般的功绩,没想到慕容垂过河拆桥,竟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不知是出于负气还是本身就反复无常,他作出一个大胆的举动,派密使去私通城内苻丕,“幡然悔悟”。为表忠心,他让部下决堤溃水,以破慕容垂水淹邺城的计谋。

太子正广泛的搜集翟斌谋叛的证据,此时抓个正着,既挽救了攻城大计,也掌握了翟斌显而易见的“反形”。燕王理直气壮的收拾丁零叛贼,诛杀翟斌、翟檀等。

内部起乱,动静不小,翟斌之侄翟真幸得趁乱逃生,他率领丁零部众北走邯郸,继而又要报父亲、叔叔之仇,引军回邺城,与苻丕形成内、外夹击之势。燕王派身边的两个儿子:太子慕容宝、冠军将军慕容隆出击,与翟真比武。豪杰后代的比武结果与先人一样,翟氏不敌慕容,翟真自邯郸北走。

慕容楷作为外派将,对翟真穷追不舍,不想一时大意,在下邑中翟真埋伏,吃了败仗。伯父不会怪罪他,失败的经验比成功更为可贵,特别是在他们这个年纪。翟真收兵承营,成为一股长期骚乱燕军后方的隐患。

邺城内苻丕还是毫无降意,燕王去围,移师新城,严防丁零翟真,同时为长乐公苻丕留下去关中的通道,以酬谢秦主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