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琴闻樱猛地坐了起来,“想起另外三个人,那是谁,你什么时候识得的她们?”

思忘对着有琴闻樱坐着,摹见有琴闻樱吃惊之极地看着他的身后,不知身后生了什么事,急忙回头,却见对面石壁之上,从高高的岩洞顶上垂下一条瀑布。那瀑布高三十余文,宽有十七八文,径直跌向那下面的一个二十余丈见方的深潭之中,出骇人之极的轰轰声响,那响声与山洞中的空间形成一种共鸣,激荡回旋,使声音变得几听不出是那瀑布之声,是以更为惊人……老顽童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小子作怪,看我不揍你出气!”快绝伦地奔到潭畔,掌凌空向瀑布劈去,猛然之间觉得自己的掌力打到了那瀑布之上,那瀑布竟似一个内力深厚的绝顶高手一般,把他的掌震了回来。老顽童猛然之间被震得向后退了七八步之多,方始站定了脚跟。

“啊呀的不得了,你这样的拼命岂不是要了思忘这孩儿爸爸的命么?”手下却不闹着,但见那两只车轮转着转着,便有一只腾空面起,向上迎去。

习武之人些微小伤小病算得什么了?却说不方便?又不是受了严重内伤,亦或是断了手脚。”先前那人竞不再言语了。

秦方甲的眼睛已气得快要鼓了出来。

说也奇怪,他忽然觉得清醒了许多。这时听到似乎有人在说话,那声音有点象母亲的声音,但不知另一个声音是谁,显然是女孩子的声音,却不是杨守的声音。听这声音,这女孩子可是比杨守大得多了。

但转念一想,便懊悔之极。

黄蓉看着,猛然间不知想到了什么,“哧哧”笑了,随即脸上腾地红了,不待众人相询,自顾自先在前面走了。

思忘心中一闪,“魔衣王子?那是谁?”有琴闻樱却看了思忘一眼,神色凝重之极。

那个被称为少庄主的声音又响起来:“何叔叔,你不用这般的自责自怪,这事须怨不得你:你不来提醒,我亦要提醒她,谁又能知道青衣帮的人中耳目众多,居然钻到咱们轿子边上来了呢……”有人接道:“那魔衣王子独力一人尚不伯他们青衣帮,我们堂堂三奇庄就怕了他们么?”有人叹口气道:“唉,那魔衣王子的武功不知是跟谁学的,我这一生能学到他一半的本事也不任了。”旁边有人接道:“就是,也没见他如何动手,青衣帮的人便在他说话之际被打得尸横遍地,落花流水,狼狈逃窜!”

有人啼道:“就你的词儿多!”

思忘终于听明白那‘魔衣主子”云云,便是自已,转头看那有琴闻樱,见有琴闻樱芜尔而笑,伸手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

那衣服在黑影里看来,斑斑驳驳,甚是诡异,思忘不禁苦笑着播了摇头,心想:“看来这‘魔衣王子’的名头我这辈子是脱不掉的啦。”

那个何叔叔道:“那‘魔衣王子’虽是武功高强,终究敌不过青衣帮的人数众多,今后他在江湖上行走,麻烦可就多了。”

那少庄主道:“江湖上各大帮派虽表面上没跟青衣帮翻脸,背地里搞小动作的也所在多有。旬日之间,江湖上名头最响的人物恐怕就要算这魔衣王子了、那时,自然会有些帮派同他联络,因此他也并非永远独力与青衣帮为敌。”

一个声音尖细的人道:“青衣帮,哼,只怕是鼎盛之期已过,势在必衰了。那魔衣王子不过十七、八岁年纪,武功已然如此,他的亲朋好友,师父师爷只怕要练到神仙也似的地步了,此后青衣帮只怕有好戏看了。”这个说话之人一直没说话,听他话音,显是工于心计之人。

一个年轻的声音道:“与那魔衣王子一同的姑娘不知什么路道,听到咱们议论青衣帮依过来听,显然对青衣帮极是关心,只怕和青衣帮有些干系。”又一个年轻人嘻嘻笑道:“那姑娘心眼倒是多得很呢,看到台上那黄衫少女注意那魔衣王子,便故意地伸手楼了他脖子,把那台上的少女气得脸都变了。”

思忘向有琴闻樱看去,见她眼睛闪烁着正瞧着自己。有琴闻樱见思忘抬头看她,便伸出手楼了他的脖子,又把嘴贴到他的脸上。那嘴唇热热的,有些痒痒的舒服感。思忘动了一下。有琴闻樱挪开脸,伸出手指在他险上刮了两下。思忘亦伸手在有琴闻樱的脸上一刮,有琴闻樱躲开了。

下边又有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传来:“那阿古拉泰合该命短。

好端端地,非要比武招亲,结果死在自己姑娘的手里。”有人接道:“那也怪他太也无用,胆小伯事,如果他不逼自已的女儿去青衣帮总舵,自已送上门去嫁那个向智开,他女儿也不会杀他,哼,为人父母……”

思忘和有琴闻樱都是一怔。

有人接道:“那也是事闹得大了,青衣帮死了那么多人,她爹爹伯吃官司才出此下策,不见得就是伯了青衣帮。”先前那人辩道:“对于他女儿来说,还不是一样么?”

有人叹曰气道:“魔衣王子人又漂亮,武功又好,不知将有多少女子要因他而误终生……”话没说完,便听那少庄主喝道:“中可乱说!魔衣王子敢于在众人面前公然与青衣帮为敌,这等英雄气概放眼当今武林,哪个能比?我们怎可这般的不知轻重,在背地里道人短长!”那人唯唯而答,“是,少庄主说的是,是小人多口。”说着自己啪啪地打了自己两记耳光。

洞中思忘此时却又心思不同,回想起那少女在临敌之际看向自己那一眼,那眼中似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述说一般,而正是因为这一眼才使她中了那向智开的一指。此后的话般事端,只怕皆因那少女的这一眼而起。他转头向有琴闻樱看去,见她神情郁郁的,似有无限的惆怅,盯着看了她半晌,见她竟是不觉,好似陷入了解也解不开的纷乱之中。思忘在她脸上亲了一日,伸手楼了她的肩,把她小心地、百般疼爱地楼进怀中。有琴闻樱一言不,将脸埋进他的胸前。

猛然之间,外边传宋一声极为清厉的啸声,这啸声来自东边,显然为一武功高强之士所。听啸声才起时是在二二里之外,随着啸声渐响人也愈来愈近,看看就到了近前。

三奇庄的众人顿时鸦雀无声。有人道:“你们快随少庄主走路,我来断后。”听声音正是那位何叔叔。少庄主道:“现在走已来不及了,青衣帮做事向来不给人留有余地,作准备吧。”言语丝毫没有镣慌之意。但听得刀剑出鞘之声,三奇庄众人都不声不响地抽出了兵刃。

果然,西、南、北三个方向立时也传来了清啸之声。那响声一般的皆由武功高明之士所,听声其内力当不逊于东边最初啸之人,三奇庄内有人道:“是方位四使!”语音颤抖,显是惊恐之极。少庄主道:“各位听着,我们今日难逃一劫,但大丈夫可杀不可辱,任谁不能堕了本庄威风,失去中庄名节!”众人道:“谨遵少庄主吩咐!”

忽听一人道:“都言三奇庄少庄主临事不乱,有将帅之才,今日一见,果然非虚。死到临头,我看那也不用顾什么威风名节了。”说完了,传来哈哈、哈哈、哈哈的三声笑声,每一声笑都起自一个不同的方向、倾刻之间,方位四使竟全都到了。

有琴闻樱听得外面的变化,从思忘怀中拾起头来,脸上亦是现出不安的神色来。思忘悄悄地起身,向洞口移去,借着月光,见那三齐庄的人众共有二十余人,团团地围住了那花轿,背里面外,手持刀剑严阵以待。相距三奇庄众人各四丈左右的四个方位各站一人,都是一色的青衣,黑暗中隐约瞧见腰带的颜色大不一样,却不知是什么颜色。若按照方位而论,东方青衣人当是绿色腰带,南方红色,西方黄色,北方为黑色。

少庄主不知何时已入花轿中,这时花轿中传来他沉稳的声音:“方位四使名动江湖,不知三奇庄有何得罪之处,要你四人同来,还请明示。如是在下之过,一切皆由在下担承,却与这些本领低微的庄丁无关,望四使网开一面,放他们走路罢。”

东使嘿嘿一笑道:“少庄主怎么这么不懂江湖规矩?我们此来的目的尚未言明,少庄主便要我们放人,你当我方位四使是小孩子么?”这番话一说完,便听得“哈哈”“哈哈”

“哈哈”三声笑应。

少庄主道:“那么请问,方位四使可是对三齐庄有何差遣么?”言词甚是恭谨。

东使又是嘿嘿一笑道:“差遣倒不敢,三奇庄在江湖上声名赫赫,我们方位四使如何敢去差遣,只是有一件小事,须得向少庄主打听明白了,还望少庄主据实以告!”听得“啊”

地一声惨呼,一名庄丁已是倒在地上,浑身抽动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东使居然说完了一句话便不待少庄主回答已动上了手。

少庄主显然对此并不惊异,仍旧是缓缓问道:“什么事,我据实以告就是,望四使不要再屠害无辜庄了。”东使嘿嘿笑道:“凭你一句话就要我们方位四使废了十几年所定的规矩么?”说完这句话,居然又是“啊”地一声惨呼,又是一名庄丁倒地抽搐而死,东使这才问道:“白日间与那魔衣小于站在一起的那个女子是谁?现在何处?你们与他二人有何干系?

还望少庄主见告。”其余三使仍是三笑而应。

少庄主道:“我们与他二人毫无干系,因此既不知那女子是谁,也不知她现在何处,在下绝无半句虚言。”言词恳切恭谨,如临师询。可是那方位四使并不买账,仍是一声惨呼,一名庄丁倒地面死,然后才道:“你一切毫无干系便推得千干净净么?

那么为何那女子偏偏站在你们的花轿之旁,而你们又二番两次地用言语提醒于她?”这句话只把庄主问得哑口无言,半晌说不出话来,那东使却是再杀一名庄丁,又把这句话重复地问了一遍。

摹地里只听一声刺耳的暗器破空之声从轿内传出,东使纵身而起,似是避那暗器,而众庄丁似是早已等待这一时刻多时了,纷纷呼喝抢上,与那三使拼斗。

显然双方武功相差太多,顿时又有四名庄丁死于方位四使手下。方位四使一声呼喝,纵身而起,分从四个方位扑向那顶花轿,眼看那位少庄主便要性命不保,这时忽听极为古怪的暗器破空之声传来。那四使都觉有一暗器扑向自已面门,一股大力自暗器到来之前先自把四人分别罩住了,接着便听得扑扑扑扑四声响,那四使分别向后摔出丈余。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那四使分别察看将自己击得摔出去的暗器,却是黑糊糊地甚大,比之寻常暗器大了许多不说,上面好似毛绒绒的,不知是何物的所制,再一摸脸上,全都是粘糊糊地,鼻中也闻到一股奇怪的血腥气。都恐那暗器喂有剧毒,却又不敢伸手去拾。

东使终于先自明白过来:“何方高人到此,还请出来相见!

如此暗箭伤人,算得什么好汉行径?”却听不见任何回答。但他又问了一遍。他绝不相信会是自己看错,因为从暗器所带的巨大内力看来,三奇庄绝无这等能人,便是三奇庄中的三奇,也绝无此等本额,更不用说眼下这位少庄主了。

这时忽听得头上一个响亮之极的声音道:“方位四使,那兔子腿的味道如何?你们将我一只好端端的兔子吃了,还不跪下说声谢谢?”

此时方位四使才明白,将自己击倒的暗器原来是只兔子腿。

虽然惊怒之极,心下却是一宽,知那股血腥气并非是暗器之毒。

三奇庄众更惊,他们日间都听思忘同那向智开斗过嘴,此时听得话音,都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魔衣王子!”“是魔衣王子!”

四使一听,心下更惊,正欲问话,却听那响亮的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方位四使,你们青衣帮是什么东西?帮主是什么东西?”话说完了四人又觉一股大力攻到,又是一个跟头摔了出去,这次却没有上次那么运气了,四人均觉那暗器是极细小的物件,却是不待伸手去抓,先被一股大力将全身罩住了,使自已半点也动弹不得,那暗器这才呼地飞来,好似暗器先被出,接着停在了空中,待那随暗器而去的内力脱开暗器先自攻到,将人制住,那暗器才好似准备就绪了一般呼地攻了上去。暗器击在四使的左肩之上,四使的左臂俱被废掉。

四使惊怒之极,叫道:“那魔衣小子,你算什么东西,敢侮辱本帮,损及帮主,这等暗箭伤人的勾当,也算是好汉行径么?”

思忘道:“好,你们要我说话,我便说话,但你们适才说话之时,每说—句话,便伤及一名庄丁,我不似你们这般狠毒,我每说一句话,便要你们的一条腿,来赔我那四条兔腿,刚才我已索了只前腿,现下我要你们的另外一条前腿,话可说明白了,再不能说我暗箭伤人了罢?”只听哧地一响,停顿了一下,接着便听得“啊”地一声惨呼,方位四使又是一同摔了出去,虽是四人同时呼叫,但显是同时中了暗器,同时呼叫出声,众人因此上只听得一声。那四使摔出去之后,狼狈之极地爬起身来,一时怔在那里。

思忘道:“现在我再问你们……”却听得—声喊,那方位四使没命的奔去,转眼便即不见了。

思忘直是后海,自己太也愚钝,没有先行打断他们的两条后腿,现下可好,四条兔腿只换了两条腿回来,岂不是大大地赔了本么?现下那方位四使分别逃向了四个方向,自己便是把自已的四条“腿”分开来去追,只怕也已追不上了。

场内顿时之间没有了声音。

待了片刻,终于是那少庄主沉稳的声音先响起来:“多谢少侠援手相救,三奇庄受少侠如此大恩,今后但有所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思忘道:“是我二人连累于你,少庄主这样说,倒叫在下心中更是不安了。”

少庄主道:“今日如不得恩公援手,我等人众受辱不说,定然横尸荒郊无疑,此等大恩,三奇庄众人有目共睹,至于思公所言连累的话却是再也休提。他青衣帮势力愈大,野心愈大,此前与三奇庄原本河井不犯,近年来却在诸般事物上百般挑剔,欲要三奇庄屈服于它。便是没有今日比武招亲一事,他们总当另择借口寻上门来,因此恩公不必在心中歉疚,且受我等一拜。”

说毕轿纬一起,便如被一阵轻风掀起一般,内中滚出一个白衣之人,伏地拜倒,众庄丁随同庄主一同拜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