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晨儿一路飞奔到‘天一楼’,直奔我休息的院子。这一连串的事情生的太突然了,下马时他已经站不稳了。我把他打横抱起,提气运功,快步进了卧房,轻轻地把他放在了床榻上。我虽然只比他大一岁多,但是身高却比他高很多,抱起他来一点都不困难。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和消瘦的脸庞,心里又是一阵难过,看来这些天他一定吃了不少苦。吩咐下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宴席,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了,又找了两个伶俐的小厮来服侍他沐浴更衣,把一切都安顿好了。这才问他:“你来都城的事情你母亲知道吗?”晨儿低下了头,闷闷的回答:“不知道,不过我给母亲留了一封信。”他的一双小手使劲地揉着自己的衣服,衣服的下摆已经被他蹂躏的不成样子。看着他不安的样子,我温柔的拉过他的小手,用自己的双手包着他的手,轻声道:“下次不可以在这样任性了,你这样随便的跑出来,你母亲一定着急死了,你给你母亲写一封信,我派人给你母亲送去。”“公主,你不要告诉我母亲这些事,行吗?”“可以,但是你不要再叫我公主了,叫姐姐!”“好”“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吧,不要出这个院子,有什么事情吩咐下人做就行了。书房就在隔壁,里面有各式各样的书,你无聊的时候可以看。”边说,边给他检查了一下。“你身体里的毒已经清除了,但是你现在身子还很虚弱,这几天就先不要练功了,多休息休息,有时间我会过来看你的。知道了吗?”“嗯”看着这么听话的晨儿,我觉得很不适应。算了,先不管那么多了,先给刘将军通知一声要紧。拿着晨儿写好的信,我又写了一封信,这才派人快马加鞭的给刘将军送去。知道他在我这里,老将军应该放心了。看着晨儿睡下,给他盖好被子,我又在房间里点上了安神的薰香,直到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确定他已经睡熟了,这才放心的向前厅走去。给掌柜的特别叮嘱了一番,派春兰给幽明堂下了一道命令,让那个酒楼老板见不到明早的太阳,顺便毁了那家酒楼,又从幽明堂调来了两个功夫不错的人来看着晨儿,一面保护他,一面防止他到处乱跑,我可不认为他会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处理完晨儿的事情,天就已经黑了。出了‘天一楼’,就见繁星满天,天上的月亮只呈现出一个小月牙的样子,小巧可爱,月亮的光芒被满天的星斗完全的掩盖了。我的心情跟现在的天空一样,有些混乱,却有很明确的目的。就像月亮一样,现在虽然是小小的月牙,但到了十五,又会变成洁白无瑕的玉盘,任何的星星都不能与它争辉。道路两旁的街道上,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大户人家门口挂着的灯笼都已经点亮了,一些娱乐场所也已经开始营业了。‘歌舞房’此时已经是人声鼎沸,卖零食的小贩在客人中来回穿梭着,节目还没有开始,除了明月给我预留的包厢以外,其余的包厢早已被有钱或有权的人预订了,一楼大厅也已经挤满了客人,热闹非凡。我进了包厢,叫伙计去通知明月。这时,大厅里的灯光都被熄灭了,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只有舞台上有着微弱的光亮。幕布慢慢的被拉开了,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认真地看着台上。随着背景音乐的响起,表演就正式开始了。今天是《梁祝》第一次上演,只演第一幕,以后每天上演一幕,感觉就象连续剧一样,让人欲罢不能。当然,我把其中的男女角色的位置互换了。因为在‘歌舞房’上台表演的人中有男有女,引起了不少争议,但不可否认,这样的效果是最好的,也是最吸引人的。有人叫骂、指责,但是更多的人还是赞成的,人们的思想已经开始慢慢改变了,看到这样的结果,我也很欣慰。“主子”明月见我专注的看着台上,就轻唤了一声。“坐吧,我找你有事,之前被打扰了,现在说说正经事。”我不再看表演,转身对这身边的明月,道:“关于那个孩子的事,有多少人知道?”我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明月很清楚我指的是刘晨。“除了奴家,就只有主子见过的那几个护院知道,不过他们是幽明堂的人,而且没有看清他的真面目,也不知道他叫什么,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明月急忙说。看来,我斩了左相一家,吓到他了,害怕我把那些人都给灭口了。原来我在他的心目中已经变得如此狰狞可怕了。我懒得去解释,以现在的状况来看,让他们畏惧我也不是件坏事。“你从来没有从酒楼老板手里买过人”“是,明奴家不曾见过那个老板。”“而且,那家酒楼明天就会在都城彻底消失。”听着我冷冰冰的话语,一旁的明月冷汗直流,一面小心翼翼的回答着我的问话,一面用帕子擦拭着。我也没心情和他聊天,直接切入正题,说出我此行的目的。“我这有一个剧本,你根据内容,给我找几个嘴巴紧的来演。后天在我的大婚典礼上,让他们表演,在此之前,除了你和几个演员、乐师,不准其他人知道这里面的内容,要是泄露出去了,你就自己看着办吧!”这个剧本是我昨晚连夜写的,根据“指鹿为马”的剧情而写的。“主子放心,奴家一定会把事情办好的。”“等演员把内容都记住了,你就马上把剧本烧了,等演出完了,就把这出剧目忘的干干净净的,记住了吗?”“奴家记住了,请公主放心。”“明天晚上我要先看他们预演一遍,行了,你去忙正经事吧。”明月出了包厢,我听到他长出了一口气,看来刚才把他吓得够呛。其实有什么好害怕的,难道因为他们都默认我是温柔善良的人,所以见我杀了几个人就惊讶不已?政治从来都是残酷的,想在高位上坐稳,铲除异己是必要的手段。皇位本来就是由无数白骨堆积起来的,正所谓高处不胜寒,所有的人都只看到了帝王的残酷与狠绝,又有几个人能体会到作为一个帝王的无奈与辛酸呢?不在想那些烦心事,也没有心情继续看表演,我就直接回宫了。坐在书房里,看着春兰拿来的情报,我陷入了沉思之中。考虑着应如何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不出我所料,白军身世的事情是他现在名义上的父亲说出去的。而蓝陵王猜到了我就是‘天一楼’的东家,知道了白军和‘天一楼’关系,先是假意拉拢左相,在挑拨左相和我的关系,然后宴请左相,让她‘不小心’听到白军身世的秘密,再装作不知的说出我和白军有着特殊的关系……蓝陵王串通了左相的几个心腹,他们轮番在左相面前游说着,并帮左相出谋划策,结果,左相就乖乖的给蓝陵王作了‘实验石’,来探究我的底线。他们都以为我会忍让、火最严重就是抢人,但是绝对不敢动左相。但是我的表现却令她们大开眼界。斩台上鲜红的血液表明了我不愿妥协的决心和残酷的手段,同时我也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决不饶人’的信条转化为实际行动传达给了所有图谋不轨的人。希望她们能好自为之。至于白军要嫁给左相为妾,则是白军父亲的要求。白军的父亲已经变态了,不顾当年自己对白云玲作出的承诺,把白军的身世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还对他说,这么多年,他之所以逼着白军向女儿家一样,学文习武,还鼓励他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就是为毁坏白军的名声,让正经人家都不会来提亲。他要报复白军的亲生父亲,让白军这一辈子都生活在痛苦之中。他给左相提出迎娶的条件,必须让白军做妾,而且不能大肆铺张,只用一顶二人抬的轿子,悄悄地把人抬过去就行了。还威胁白军,如果不乖乖的听话,就把他父亲的坟墓挖开……看着轿子出了门,他以为自己的报复终于成功了,哪知我的突然出现,彻底改变了一切,不但他的希望落空,而且我还宣布,要明媒正娶白军。……看着桌上的报告,我笑了,笑得阴森恐怖,令人头皮麻。既然我已经认定了白军是我的人,他就已经进入了我的势力范围,我是决不容许任何人动他的,即使是白云玲的原配,王爷的正夫,敢动我的东西,就要为此付出代价!我叫人把写有他所作所为的资料送给了凤后,我相信,凤后会帮我很好的处理这件事情的。拿起另一份报告,里面是每个五品以上官员的详细资料,我一份份的仔细翻阅,详细地研究每个人的性格、爱好……我坚信孙子兵法里所说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有把这些人都研究透了,我才能牢牢地控制住朝廷内的局势。“当、当、当”三声梆子的脆响,告诉人们已经三更了,月亮已经升到了中天,天空中依旧群星璀璨、绚丽夺目。整个皇宫里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睡了,只有书房里的我还在挑灯夜读,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注释:指鹿为马:出自《史记-秦始皇本纪》:“赵高欲为乱,恐群臣不听,乃先设验,持鹿献于二世,曰:‘马也。’二世笑曰:‘丞相误耶?谓鹿为马。’问左右,左右或默,或言马以阿顺赵高。或言鹿者,高因阴中诸言鹿者以法。”后以“指鹿为马”比喻有意颠倒黑白,混淆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