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龄的增长,鹤望兰逐渐明白了很多事。母亲死的时候,紧握双手,全身黑,眼睑肿胀,但她脖子上那道乌青的印记告诉鹤望兰:母亲,不是自杀。

“说了什么?”廖拓问。

“声音太模糊,听不清。”邵勇说。

接着,镜头抬了起来,不远处出现了一顶帐蓬。

姚刚把两人领到隔壁的小会议室,回来和邵勇坐到一起。“邵同志,你在哪找到李霜眉的?”

但鹤望兰从来没做过黑客常做的事,比如攻击网上银行的交易系统,或者骑着木马侵入私人电脑——鹤望兰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一是不想显露痕迹,在这方面,宁度就是个反面教材。他锋芒太露,在他那个位置,做得越多,就错得越多。

廖拓笑了笑,转脸看了看肖廷宣,又将目光移到宁度脸上。“在T城精神病院,我遇到了肖廷宣的主治医生,徐扬。他跟我说了一句话:在否认与信任之间有一根幸运线,线在我们这一边,事情好办一些。”

“凶手和被害人你都见过?”廖拓继续问道。

“秦关给我们准备了一只,还好,被我现了。”神秘人淡漠地说,“他始终是我的学生。”

李霜眉小心翼翼地绕过那条狗。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漆漆的屋里,没有风,很暖和。大雪将她身后的痕迹瞬间抹平。

“骆驼老三有问题,”廖拓大步往外走。“去找他们!”

不同的道路。不同的方向。不同的结局。

廖拓急忙转过脸,注视肖廷宣。肖廷宣将两条双臂抱在胸前,微微抖动着。廖拓意识到,可能是那辆婴儿车使肖廷宣受到了刺激。

廖拓的视线,很快被墙边的老式橱柜吸引了。橱柜是红松材质,散着淡淡的松油香。他轻轻叩击橱柜,从声音判断,里面是空心。

黑子忍不住跑了过去。

廖拓的嘴唇紧紧抿着,风雪抽打着他的肩膀。

“谁?”

姚刚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扔到密林深处,没有任何回应。他们又把目光集中到坑里。坑底杂乱地扔着一张草垫,寒风盘旋而出,将碎叶和草末卷起来,织成一道漩涡。廖拓在坑边的雪泥里现一些印痕。

“也可能是游客。”廖拓若有所思地说。

盲老人也朝那里望去。骆驼老三拉亮电灯,屋子被枯黄的光晕笼罩。

“一个充满奇迹的女孩。”盲老人喃喃自语,“但她有危险。”

“是两位游客现的。”姚刚调整方向盘,大声说,“他们在山谷寻找树叶标本,意外看到一个年轻男人,开始以为是当地人,悄悄跟了一段,现不对,等那人休息的时候,他们火给林业所打电话,又通知了我们。”

“那只能是第二个原因了,”邵勇说,“李霜眉和秦关是一伙的。”

列车重新起动了,随着单调的震颤,四周逐渐安静下来。

“漠河县公安局提供的情报。”廖拓说,“有个人不久前进入了大兴安岭。据当地派出所汇报,那人的特征,很像我们要寻找的肖廷宣。”

“什么特征?”

柳菁菁微微一怔。这段话虽然谐谑搞怪,倒有三分道理。

“嘻嘻嘻,来不及了。”婴儿般尖细的嗓音又冒出来。“真的……真的……来不及了……”薇薇似乎在与某种力量进行抗争。“廖警官,相信我现在说的话……我我我……”

“她的脸庞……颧骨下面,各有一个V字型的影子。”徐佳莹低声说,“我想起来,她站的地方正好在拐角边缘,楼梯挡住了四周的光线。她的颧骨下面,像是被刀子挖过的,留下V字型的坑,所以会有影子。”

廖拓放下茶杯,思索起来。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柳菁菁拿起话筒。

“对那条主轴,你应该有什么想法吧。”

“宁度——”廖拓喊道。

“当然要根据不同的情况,制订相应的治疗方案。”程铭说,“比如最亲的人突然离世,患者精神失常;还有人受到失恋打击,导致内分泌紊乱,暴饮暴食,等等。”

他让自己镇静下来,从随身携带的皮夹里,拿出一个本子。这是李霜眉在相猫馆送给他的日记。他大致看过一遍,多是李霜眉的心情碎片。

“你在哪里学的针灸?”廖拓问。

宁度那浅浅的气息,被李霜眉感知到了。

重症监护室,几大科室的医师手足无措。虽然通过大剂量的药物,暂时控制癫痫的持续蔓延,勉强恢复了宁度的心脏活力,但接下来怎么办,没有统一的方案。

“胃糜烂,伴有胃萎缩症状,并不算复杂,只是——”程铭迟疑着。

锋无刃:怎么不聊了?怕了?虚伪光环笼罩下的滋味,不好受吧?一旦被拆穿,就好像光着屁股在玻璃瓶里跳舞。

“就算催眠有用处,可我们遇到的案犯,通过手机、网页啊,这也太玄乎了。”柳菁菁反驳。

“好的,辛苦了。”廖拓握住对方的手。

这就是宁度的工作。

“对,这个已经说过了。”廖拓低声问,“还有什么?你遇到什么人,你看到什么,你对什么感到不安。从头至尾,每一个细节。”

“你到底在哪?你和谁在一起?”徐扬有些失控了。

徐扬现,女儿来这里治疗后,不仅皮肤有所改善,心境也开朗了许多。

“徐主任,你说过,我们有责任保护肖廷宣。仅仅将他当作病人,也是我们应该做的。”小乔起身,快步走到书桌前,注视着徐扬。“你为什么不跟警方合作?”

徐扬送他从17号病房出来,沿着长廊朝前走。病人们正在房间休息,周围很安静,顶棚的灯管散着柔和的白色光晕。

他完全不信任别人。

五楼灯光昏暗,很少有人来到这里。徐扬快步走到资料室,值班的工作人员看到他,有点惊讶。“哎哟,徐主任,你是稀客啊。”

这看起来是一件小事,却比以前的数字游戏更离奇。

“对,这件事我也知道,李副院长把那当一个典故来讲。”徐扬说,“工程部的几个人分工协作,费了不少时间,才把所有的定额、工程量全部套在一起。肖廷宣不过随口而出。”

廖拓又问:“那段时间,肖廷宣有什么异常反应?”

后来得到证实,孙行者是一个智障患者。

柳菁菁说:“这难道不是巧合吗?”柳菁菁转脸望向廖拓,“廖探,还有那个李霜眉,我正要讲讲。”

秦关放下书,嘴角牵了牵,笑着说:“程主任,又见面了。”

“我最近常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特别是天气不好的时候。”柳菁菁的眼泪淌下面颊。

程铭伸手接住那滴泪,泪珠渗进他的指纹,使他感到微微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