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刚冲进走廊,四处张望。他也知道,师傅和骆驼老三都是老江湖,不会坐以待毙。但这场火来得实在蹊跷,必然与最近生在漠河的事件有关联。师傅是什么时候卷进这个漩涡的?卷入的程度有多深?

昨天吃火锅时,那个人就坐在那里,由于光线太暗,那人只留下一个青灰色的背影。四个人交换眼神,廖拓示意大家拣张桌子先坐下,静观其变。

宁度忽然说道:“廖警官,我的玻璃钻石丢了。”

从土坑到树杆之间,至少有二里路,凶手将死者挂到树杆,应该留下痕迹。

翻起的雪泥堆在坑边,一些高矮起伏的土块叠加在坑壁四周,看来挖坑的人很急迫。

姚刚靠近几步,逼视着黑子。“生了啥事?”

“无论多复杂的事,都有一个简单的原因,”盲老人再次提高语调。“我研究中医五十多年,明白一个道理:事情与事情的联系,就像经脉一样,总有一个点,我们称它‘穴位’。找到最关键的一个点,就能解决问题,无论它离得有多远。”

邵勇也明白了。骆驼老三那“走火”的一枪,其实是要引起姚刚的注意。

“听说胭脂沟和古黄金之路都是很神秘的地方。”

“有时候就在面前”——赵磊在恍惚中,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

人类的艺术史上产生过各种奇特的作品。无论音乐、舞蹈,还是绘画,它们传递的信号与人类的心理感知世界相通。

柳菁菁茫然地仰起脸。“哦?啊……廖探,不好意思。”

“你确定是同一辆车?”廖拓问。

柳菁菁:那我刚才去医院,怎么没告诉我做梦的事?

“薇薇,你和谁在一起?”

廖拓和程铭对视一眼。廖拓忽然问道:“佳莹,是哪个护士告诉你,来找程主任的?”

“宁度没有死。”廖拓淡定地说。他的手指沿着平阳医院,朝两个方向划动着。

周局长翻到下一页。这次出现的,是一个面容和蔼可亲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像一位中学教师。

第三声枪响,黑色奥迪已近在眼前。廖拓纵身跃起,避过车头。再转脸时,车子已滑入淡淡的雾气中。没看到车牌号。也没看到司机。

“大铭,我理解。”廖拓说,“宁度还有呼吸,而且——”廖拓侧耳听了听,隔壁的病房寂静无声,不知李霜眉休息了没有,他缓缓地说,“而且宁度有苏醒的可能。”

“廖警官,你太累了。”李霜眉幽幽地说,“我在这里等到天亮。如果你真的信任我,就请到隔壁房间休息吧。”廖拓起身,朝门外走去。李霜眉最后说道:“我也只等到天亮。”

“它想去平阳医院?”

李霜眉走近几步。怀里猫动了动,猫眼浮起一丝怪诞的神情。

“就是你们上次在平阳医院的太平间,看到的那台笔记本电脑,”廖拓坐在地板上,挨着宁度,仿佛守护着弟弟廖飞。“屏幕上会突然出现一些奇异的光彩,滚滚而来,不断出现闪爆。如果盯着它的时间过一分钟,就会引癫痫症状,直至死亡。”

第二天,一辆救护车停在排污井上方。车门推开,医护人员扶着一个病人慢慢出来。程铭最后一个下车,他关上车门,快步赶过去,和医护人员一起走进平阳医院的大门。

章鱼:呵呵,装神弄鬼的事,你吓不倒我。无论你是谁,我都希望你把消息传递给侍童——总有一天,我会把他碾碎。

“据说艾利克森握手的时候都能把对方催眠了。”小杨说。

而“泥牛入海”一词,真正的起源,在禅学著作《景德传灯录》的第八卷。

但他不仅仅需要破译密码,他最需要的,是时间。

“肖廷宣的资料。”徐扬颤巍巍地,抬起脸,“肖廷宣逃出精神病院的第二天,我让小乔去资料室拿了他的资料。我只是感觉,这件事很重要。我想帮助我的病人。”

“我在——应该在的地方。”宋怀旭突然爆出一阵大声。徐扬骇得一抖,拼命扯掉一只耳机,但那震鸣声还在耳膜回荡,冲击着他的神经末梢。

推开雕花大门,院里很安静,今天顾客不多。檐下传来鸟叫,墙角有虫鸣,生活情趣十分浓郁。

“小乔,你?”徐扬的嗓子出“沙咝沙咝”的风鸣声。

廖拓轻扣指尖,将目光投向墙上的数字。

徐扬笑了。“我给你讲个小故事。”徐扬坐到椅子上,面向房门,“有一个病人——你见过他,总说他的脑袋嗡嗡响,有耳鸣。”

“他在花园看书的时候,我从他身旁经过,你说我完全不注意,那是不可能的。病人手里拿着什么,医生出自本能,总会多看一眼。”徐扬笑了笑,“那本书挺厚,从书页的颜色和装帧来看,不是很特别的书。”

小乔怔了一下,立刻明白了。“你知道我今天要换红颜色的鞋?”

“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柳菁菁想解释一下。

“都存在资料里。”

廖拓注视着墙上的地图,目光牢牢盯在T城精神病院。

廖拓把宁度在两年前生的事,大致讲述了一遍。办公室沉默下来,片刻后,柳菁菁忍不住说道:“廖探,我还是对宁度保留意见,他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又莫名其妙生了很多事,你们不觉得费解吗?”

廖拓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罗四虎在屋里不安地徘徊起来。秦关问:“小虎,你不舒服?”

“我没事。”廖拓整了整衣服。脸上被树枝划伤了,一条袖子撕破,腿上沾着血迹和羽毛,鸵鸟的半个爪子耷拉在裤角。

警车就以飘移状态,倾斜着横在路上,所幸没有车辆经过。

敲门声响了很久,一张浮肿的脸才出现在窗口。竖向排列的铁条,将那张脸切割得极不真实。对方由于美梦被打扰,非常愤怒。

奥迪车开走了。杜璇的养父母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挥了挥手。

廖拓望着宁度,目光里充满真诚的关怀和同情。弟弟廖飞的尸体出现在他面前时,那种即将崩溃,又无法遏止的愤怒情绪,也是别人无法了解的。

宁度没考虑要追踪视频,这东西肯定是早已制作好的,只等他出现,然后表演给他看。而且这个金马附马,不过是传递消息的信使,一个“人肉信封”而已。

“宁度,你好。”廖拓说。

“哦,难怪你们在一起不谈彼此的工作,你们的时间都浪费在我身上了。”廖拓爽朗地笑着。

“然后她就消失了?”

李霜眉感觉到廖拓的目光,仰起脸,注视着廖拓。“焚虎能感知到危险。”李霜眉一只手轻轻抚摸猫的背,“它是一只缺乏安全感的猫,就像大宏一样。它在我这里最安全。说真的,有时我过于沉溺,变得很傻。半个多月前,焚虎失踪了两天两夜,我几乎疯。猫很容易走失,而且很难找到回家的路,我已经绝望了。第三天早晨,它居然奇迹般回来。又过了几天,焚虎病了。”

李霜眉的眼里突然划过一道荧光,接着便消失了。柳菁菁不安地轻咳一声。李霜眉慢慢转过脸,盯着柳菁菁。“你喜欢把香水喷在脉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