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刚靠近几步，逼视着黑子。“生了啥事？”
“你明知道霜眉不在酒馆。”骆驼老三说。
邵勇也明白了。骆驼老三那“走火”的一枪，其实是要引起姚刚的注意。
又一只雪兔从车前窜过去，一眨眼消失了。
“有时候就在面前”——赵磊在恍惚中，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
无论是访问徐扬和小乔，还是观察日记本上的其它内容，肖廷宣很少流露激烈的情绪。他有着非同一般的定力。肖廷宣唯一一次产生异常状态，只在8月16号，爆炸案生的前一天，他奔跑、尖叫，极度躁动。
柳菁菁茫然地仰起脸。“哦？啊……廖探，不好意思。”
在人群集中的地方，做到这一点十分困难，廖拓钦佩地望着蜂鸟。蜂鸟神态淡定，继续说道：“8月22号接到行动指令，我们特别留意五个人、一辆车。”
柳菁菁：那我刚才去医院，怎么没告诉我做梦的事？
“可以。”
廖拓和程铭对视一眼。廖拓忽然问道：“佳莹，是哪个护士告诉你，来找程主任的？”
柳菁菁坐回桌子后面。“廖探，李霜眉离开平阳医院的时候，没和你打招呼吗？”
周局长翻到下一页。这次出现的，是一个面容和蔼可亲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像一位中学教师。
黑色奥迪！
“大铭，我理解。”廖拓说，“宁度还有呼吸，而且——”廖拓侧耳听了听，隔壁的病房寂静无声，不知李霜眉休息了没有，他缓缓地说，“而且宁度有苏醒的可能。”
廖拓走到床边，俯身，更仔细地打量宁度。银针不再颤抖，宁度的皮肤上似乎漫起一股寒气，蓝色血管微微可见。
“它想去平阳医院？”
与此同时，一阵低弱的猫叫响起。廖拓转过脸，看到李霜眉站在门框中间，昏暗光线中，勾勒着一副单薄的剪影。她走进来，一身白裙，怀里抱着那只猫——焚虎，通身白色而布满黄点的猫。
“就是你们上次在平阳医院的太平间，看到的那台笔记本电脑，”廖拓坐在地板上，挨着宁度，仿佛守护着弟弟廖飞。“屏幕上会突然出现一些奇异的光彩，滚滚而来，不断出现闪爆。如果盯着它的时间过一分钟，就会引癫痫症状，直至死亡。”
片刻后，他撬起井盖，探头朝里张望。这是一座废弃的旱井，铁架已经生锈。他拼命伸出手，从浅浅的井底拿出一个东西。
章鱼：呵呵，装神弄鬼的事，你吓不倒我。无论你是谁，我都希望你把消息传递给侍童——总有一天，我会把他碾碎。
“因为人有底线，过他的底线让他做事，他就会醒来。”邵勇说。
而“泥牛入海”一词，真正的起源，在禅学著作《景德传灯录》的第八卷。
宁度正坐在旁边，用另一部手机操作着。技术处的警察，将两部手机连成了局域网。
“肖廷宣的资料。”徐扬颤巍巍地，抬起脸，“肖廷宣逃出精神病院的第二天，我让小乔去资料室拿了他的资料。我只是感觉，这件事很重要。我想帮助我的病人。”
“谁给你的手机？你在医院吗？你让乔护士接电话。”徐扬的后背浸透冷汗。
推开雕花大门，院里很安静，今天顾客不多。檐下传来鸟叫，墙角有虫鸣，生活情趣十分浓郁。
“对。正因为他的不一般，他才更危险。”徐扬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我和他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我比你更了解他。你对他产生的情感，已经触犯了医院的戒条——护士爱上精神病患者，这是不允许的。但是——”
廖拓轻扣指尖，将目光投向墙上的数字。
廖拓思忖着，没有表意见。
“他在花园看书的时候，我从他身旁经过，你说我完全不注意，那是不可能的。病人手里拿着什么，医生出自本能，总会多看一眼。”徐扬笑了笑，“那本书挺厚，从书页的颜色和装帧来看，不是很特别的书。”
肖廷宣什么都没说，转身进了病房。
“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柳菁菁想解释一下。
“肖廷宣在医院住了几年？”廖拓问。
廖拓注视着墙上的地图，目光牢牢盯在T城精神病院。
“T城精神病院。”廖拓淡淡地说。
廖拓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罗四虎在屋里不安地徘徊起来。秦关问：“小虎，你不舒服？”
货车急驰而下，片刻后，路旁的斜坡下面，一声爆炸传来，浓烟腾空而起。火花四溅中，刑警们冲过去。宁度跑在他们中间，鼻腔里有一股腥味，那是孤独和恐惧混杂的感觉。就像他看到妹妹时，妹妹躺在停尸房的铁床上，无声无息。孤独和恐惧的感觉，突然涌下来，如裹尸布一般，笼罩了他。
警车就以飘移状态，倾斜着横在路上，所幸没有车辆经过。
“九天公司是T城、c市、e市等多家公司为一体的商务、野生动物饲养、野生动物运输和野生动物进出口贸易为一体的大型公司。”柳菁菁简洁的声音传出来。
奥迪车开走了。杜璇的养父母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挥了挥手。
当那句话出现在电脑屏幕时，宁度并没有原先设想的那样激动，相反，他突然有种复杂的感觉——温暖与毛骨悚然夹杂在一起。血管中，极冷与极热的两极瞬间碰撞，在他脑子里出一声锐响。
金刀附马来一个笑脸符号。接着来一个网络地址。
“宁度，你好。”廖拓说。
柳菁菁点点头，笑着说：“我从来不和程铭讲案子，他也不告诉我医院的事。我们都对各自的职业保持了神秘感。”
“然后她就消失了？”
廖拓注意到一篇文字，那是两个月前的日记——
李霜眉的眼里突然划过一道荧光，接着便消失了。柳菁菁不安地轻咳一声。李霜眉慢慢转过脸，盯着柳菁菁。“你喜欢把香水喷在脉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