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当兵这件事,丁凤军依然坚持着自己的态度。现在丁凤军只想谈的事情就是李素娥来丁家大闹的事情。丁凤军没想到这个李素娥会恶人先告状,居然当着村里的老少爷们把那种话说得如此不堪,这以后还让丁凤军怎么出去见人。

这么细细一想,李素娥倒有些忐忑,不过以李素娥这种耍起无赖没人性的作风来看,这担心不过是一二秒的时间,反正他丁凤军倒时候也只能是口说无凭,没有证据就想污赖我,门都没有!我李素也不是吃素的主,到时候告他个诽谤也不在话下,何况公安局里还有咱未过门的女婿,我有什么好怕的!这样想着,李素娥的心情才算好了一些。

王朝歌淡淡地说道:“丁凤军太执拗,我们几乎使尽浑身解数,但他就是不肯去,把我们的负责人都整得对他没有了耐心,眼看着就要放弃,这不,我寻思过来找他同学了解下关于他的情况,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王玉珍听到院子里有人叫她,她连忙走出房间答应着。

马诗语也看清来人是丁凤军之后,便从树上下来,与丁凤军肩并肩的站在河边,柔声细语的说道:“家里有些热,我出来透透气,二哥,你呢,你怎么也出来了?”

“行啊,当兵这可是件好事,我肯定赞成,再说了,周营长你人这么好,把孩子交给你我也放心。只是不知道周营长有没有问过凤军的意见?”王玉珍略显担忧的说道。

此时的丁凤军正在回教室的路上,他很庆幸自己提早进行了检查,如果按照高矮个来排的话,丁凤军要排在中间靠后一点的位置上,等到他去接受检查的时候,想必也到了中午放学的时间了,没想到中途来一个穿着制服的人把带走了,插了个队后便让他先行进行测试,如若不是这样一上午的时间又得白白浪费掉。

“怎么样,小伙子,看你身材不错去当兵吧。”葛玉青先行记下丁凤军的名字之后顺便与丁凤军攀谈几句。

“打什么仗啊。这都解放多少年了,也许你们不知道,部队上隔一定的时间就会征一次兵,想想看,老兵到年龄退伍了,总得有新兵顶上吧,用生物上的科学名词来讲,这就叫血液循环。”平头男生一脸骄傲的磁子说道。从旁边同学的眼神中,他能读到一种钦佩的味道。连闲谈都能提到书本上的知识,怎能不让人高看他一眼。

“我不需要你的帮忙,你走吧,我们家不欢迎,我更不愿意看见你。”马诗语阴沉着脸看都没有看丁庆奇一眼,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班主任的脾气很好,也没有多大的架子,学生们都很喜欢她,大家也都乐意与她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正是这个原因,丁凤军才来找她了解情况。马诗语的事情想必她要比谁都清楚。

丁凤军被她的话逗得想笑,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马诗语一跳,随后马诗语快走两步来到丁凤军的面前,伸出手就去抚摸丁凤军的脸,一边为他揉着脸一边还不住的往他的伤口上吹着气,这次丁凤军倒不再拘束,只顾让马诗语为他祛疼。至少马诗语这么做能让他减轻些疼痛感。

一想到马诗语的身份,丁凤军也难免心头苦涩,苦涩归苦涩,但毕竟现在丁凤军都已经快要成为自身难保的人,哪还有精力和时间去同情别人。

最主要的还有一个原因,之前从县城里转来一个学生,名叫赵含彪,这个孩子长得魁梧,也不是那任人宰割的人,丁庆奇因为从他的饭盒里夹走一块肉而遭到他的殴打,结果第二天这个赵含彪就从学校里消失了。

每逢讲这段故事的时候,二大娘总会略带些委屈,而在一旁的二大爷却啧啧砸舌,那都是年轻时的事情了再提它干嘛,也不怕孩子笑话。此时的二大娘呵呵一笑,说道:“我就是要讲给他们听,让他们知道你总是欺负我,如今年纪大了,也到了你该还给我的时候了。”

“好,好,好。你说得都是真的,是我在撒谎可以了吧!”丁凤军气极反笑,连说话都要失去理智,“马诗语,你记住今天说得每一个字,我丁凤军迟早有一天会让你为自己说得这些话后悔!”

“丁凤军,这不最后你还是承认了吗?”李素娥咧着大嘴哈哈而笑,不再理会丁凤军,反而对着看热闹的人群说起话来,“大家伙都听到了吧,他丁凤军可都承认了,这可不是我李素娥逼的他,既然事实已如此,我还请大家做个鉴证,以后丁凤军再敢来我家滋事就甭怪我李素娥对你不客气!到时有用得着大家帮忙的时候,还希望大家不要吝啬。”

“至于今天的事,我李素娥大人有大量,暂且不与丁凤军计较,就当他是我李素娥放出的一个屁,啥味也没有了!”

众人想笑却笑不出来,大家都看得出来,丁凤军说得明明是气话,到底是年轻气盛,沉不住气,这才让李素娥钻了空子,况且若这事真像马诗语说得那样的话,凭李素娥的秉性,她怎么可能就此罢休?平常一点鸡毛算皮的事她都能斤斤计较半天,如今这么大的事,她会像没事人一样放过丁凤军吗?

大家也不好说什么,马诗语信誓旦旦地说,这是千真万确的事,谁又能插得上嘴,只是大家的心中同丁凤军一样,都很是疑惑,她为何会撒这么个弥天大谎!

“丁凤军,你还杵在那里干什么,非得让我把亲家叫来带你去公安局里坐坐你才开心吗?”李素娥的气焰越来越嚣张,这八杆子还打不着的事,她居然能够说得这么顺嘴,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李大娘们,你最好别太嚣张,我丁凤军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若是打破我的底线,就别怪我不客气!”丁凤军瞪着眼睛低吼道。

众人都感觉到了来自两个人的身上不同的气场。丁凤军和李素娥对峙而立,两人谁也不甘示弱,这场打斗恐怕是一触即发!

大家都了解李素娥,也都见识过李素娥的本事,她的三大本领就是咬,挠,连咬带挠!当然,这些人也都清楚丁凤军疾恶如仇,下手够狠,但两个人的立场不同,李素娥的属性为邪,丁凤军的属性为正,这一正一邪碰触在一起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大家不得而知,大家在期待的同时又有些担心,万一两个打到失去理智伤及无辜可怎么办?

丁世德去到学校的时候,张向北正在和葛玉青在办公室里谈话,见到丁世德后,葛玉青很自觉地退了出来,在葛玉青走到门口与丁世德擦肩而过的时候,丁世德与葛玉青对视一眼,葛玉青的脸上露出一丝诡谲的笑容,那笑容让丁世德有些不寒而栗。

“老丁哥,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村里的事务都忙完了吗?”张向北很热情地招呼着丁世德,张向北和丁世德是同村的,两个人的关系不好也不坏,平常工作与生活中两个人也没有太多的交集,自然也不会太了解对方。

丁世德来得时候在镇上买了些水果,都不是太稀罕的东西,毕竟小镇不是那经济发达的地方,除了当下适龄的季节里产出的果子外,也看不到那些过于奢侈的东西。

“张校长,这次来找您,我还零点是有事想找您了解下情况。”丁世德把水果往桌面上一放,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张向北呵呵一笑,说道:“丁大哥,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来找我的目的,葛主任已经告诉我了。”

丁世德一愣,说道:“他都跟您说什么了?”

张向北把刚刚倒上的一杯水递到丁世德面前,说道:“丁大哥,一路风尘仆仆,先喝点水吧。”

丁世德接过杯子顺手放在桌上,迫不及待地说道:“张校长,您就明说吧,不要再卖关子了。”

看着丁世德急不可耐的样子,张向北又是一笑,说道:“丁大哥还是这个脾气,一点也没有变。葛主任也没说什么,只是说周营长相中你家凤军了,还专门请人找葛主任,让葛主任出面帮忙想些主意。”

张向北说到这里稍微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不是我说你啊丁大哥,怎么说你也是当过兵的人,对于当兵怎样你最了解不过,现在孩子有这个机会,你怎么非得按着不让孩子去呢?”

丁世德摇了摇头,略显无奈地说道:“并非是我不让他去,是你侄子自己不愿意去,这不为这事,这孩子还差点轻生了。”丁世德现在明白为什么葛玉青会对他露出那样的笑容了,全然是因为这个葛玉青先下手为强,抢占了丁世德前来告状的先机。这个葛玉青真是够卑鄙的,居然背后玩阴的。

“孩子嘛,处在叛逆期,有这样的情绪也可以理解,不过呢,这周营长难得会喜欢上我小侄儿,于情于理我都该帮帮他,丁大哥你觉得呢?”张向北把话说得很轻松,听他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在谈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怎么说丁凤军都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你个张向北不同情也就算了,还这样明目张胆的助纣为虐,实在是认人无法再忍。

丁世德发现与其和张向北讲道理,倒不如直接拿出杀手锏,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他提到了周长坤,那就好好跟张向北就周长坤在丁世德家说的那些话来说说这个理了!

“张校长,周营长前两天可是去过我家的,他也知道凤军的情况,而且他也说了他会尊重凤军的选择,不会再逼迫凤军,所以葛主任这边向您所说的话还请您考虑考虑。”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在说我识人不力吗?”张向北有些愠怒的说道。

“张校长,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多加考虑考虑,高考毕竟不是儿戏,你身为校长应当守身作则,不能因为别人的一些歪理邪说就随意拿学生的前程开玩笑!”丁世德也有些愤懑,他原以为张向北是个明整理的人,没想到他同葛玉青如出一辙,既是这样,丁世德的语气便加重了些。

张向北本就为这件事记愁,加之丁世德从语言上的攻击,这让张向北很气愤,他阴沉着脸说道:“至于我怎么做,那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我身为一校之长,自然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用不着你评判,好了,我想我们也没有什么可聊的了,你先回去吧。”

张向北下了逐客令,说完这番话,张向北只低首翻看着桌子上的方案不再理会愤怒的丁世德,丁世德也识趣,既然没什么可说的,他也就没有必要再待在这里。

丁世德转身要走,不料张向北却突然抬起头来,没好气的说道:“把你带来的东西拿上,省得别人还以为我是受贿呢。”

丁世德头也没有回,径直朝门口走去,幽幽地说道:“你想多了,这点水果还不足以够成受贿,另外,我丁世德也不是那行贿的人,再说了,我眼又不瞎,就算行贿,估计还轮不到你。”

丁世德走出校长办公室,感叹世态炎凉,还没等他把情绪发泄出来,那边跑来一个人,那人气喘吁吁的来到丁世德的面前,急切的说道:“丁丁丁叔,快,快回去,打,打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