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天的行动,楼映臣并不觉得自己某些行为偏激,相反,他无时无刻不保持着冷静。想要离开,硬闯是绝对没有可能的,单单一个鬼面就让他无路可逃,别说着鬼地方的其他高手。智取也不现实,因为他不是被关押的人犯,他只是一只狼,无法和谁去谈条件,所以剩下的,就只有等待,耐心的等待时机的到来。而时机——是可以自己去努力创造的——尽管有时候可能要冒一点风险。

“狼…………”低喃了一个字,叹气声打断了本来准备出现的第二个字眼,楼映臣自嘲的甩甩脑袋,哗哗作响的银链让他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即使想要去冒险追日,也要搞定眼下的饲主。

山神?

正当狄越倰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丝异常的声音,倚靠着树干他伸手拨开了面前的树叶,已经火光冲天的地下,不知道什么原因乱做了一团,黑衣众拎着刀纷纷往一个方向聚集。

一个是审视,一个是震惊。两个人狼对视着,良久都没有下一步动作。

“这可怎么办?这个人好像……伤得很重啊——”

但是楼映臣只是释放了一下周身的杀气,那些小东西就焉了,怯生生俯下头去,有几分不甘心地退到了一边。野兽对于强者有一种天生的感应,他们知道即使是群攻也不会是对方的对手。但是楼映臣只是望了一眼已经被咬得看不出样子的熟食,转身就离开了。

依旧是像平时一样大咧咧地走着,瞥了一眼映入眼帘的不请自来的家伙,楼映臣冷淡地在自己的窝——一个还算宽敞的浅岩洞里将兔子丢下,一只爪子踩在兔子的一条腿上,低下头去开始从脖子撕扯皮毛。血腥味立刻在空气中荡漾弥漫开,他迅速吞食了整只的兔子,然后转身,舔着嘴角湿润的血迹,问:“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目光落在了远处的砍刀上,老三儿瞅着自己被抓伤的小腿,默默吞了一下口水,咬咬牙,匍匐着往那边爬了过去。虽然他不敢确定那头狼的出现是不是巧合,对方是不是真的在救他,但是至少托那头狼的福,他现在还活着,只要有那把砍刀……就算最坏的情况,他也起码可以自保一阵子。这一点小动作自然不会逃过亜貉的眼睛,但是他没有采取行动,不动声色地和楼映臣对峙着,然后在老三儿就要接触到看到的时候,一阵风地扑了过去。厚实的爪子啪的拍在了刀面上,竟然硬生生地将其压到了土地里面,老三儿惊恐万分地抬头,耳朵被恐怖的暴吼声震得发麻,一张血盆大口迎面咬了过来。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又感觉面前一阵腥风,砰的一声,然后是

裹紧了身上的两件单衣,老三儿这才开始有些犯嘀咕,他不时往身后周围端望,总觉得好像有谁盯着自己——不寒而栗,就是这种感觉。“怎么觉得冷啊……入秋了……”将肩上的弓拎在了手上,惦着那沉重的分量,他觉得安心一点,再次张望了一下,一头钻进了树林。细小的枝杈不时划过脸颊,但是他并不在意,有着厚厚一层老茧的手掌在裤子交上抹了一把,拍死了几只爬上来的小虫,继续前进。他的目的地是走了好几年的几个分地。也正是因为走了好几年,所以才会这样放心,即使是刚遭了狼的攻击,也毫不在意的游荡在狼有可能出没的地方。

要,或者不要?

在高处勘察地形后的楼映臣并没有进入村子,他担心被人发现,虽然看到有人类的存在很激动,但是他还理性地记得自己现在是一头狼。在村外的树林里转悠了好半天,他决定晚上再来一次,理由比较郁闷。

“看来老天不是一点的照应……咳咳……这样都行……”不知道是不是抱怨,大难不死的楼映臣从水中钻出来,划动四肢,勉强靠到了一棵漂浮的树上休息,他现在不是很担心水,凭着浸泡在水里的躯体的感觉,这里的流速明显减弱了,他担心的是那些潜伏在水中的猎手——如果再有一条鳄鱼之类的东西出现,他绝对会挂掉。

一声嘶吼,他疑惑的转过头去,神情模糊,那个……不是风起……楼映臣?大脑还没有处理好发生的事情。就看到追来的那头灰狼面容上突现一种惊恐,然后脑后传来一声哄哄巨响,再转头,一杆树桩被水流冲击着迎面飞来。纯粹是下意识的行动,他猛地将身体缩起来,脑袋上一阵风声,树桩险险地贴着头皮飞了过去。没来得及想后怕或者庆幸,冲击了树桩的一股水浪呼啸又扑了过来。眼睛闭上,身体骤然多了压力极重的冲击。

浮川迎着慢慢走上来的楼映臣,问了一句,后者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他也有些脱力了,没有谁会受得了这样的突发事件。扑通一声,楼映臣趴到地上,往上走的时候他注意了四周,水流已经没有刚开始时候的湍急了,而且这里的地势较高,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现在他躺下就不动弹了,晃着耳朵甩掉耳尖上沾着的一团泥巴,他突然无比庆幸自己是一头狼:如果是人的话,在这种没有车没有船的情况下,他这个两条腿的绝对跑不过四条腿的。

不能让风起担心的——

“……好……”

他没有理由这么做——如果狼王说因为他是他老婆,他发誓先扑过去咬他一口。

呜呜地从喉咙深处发出呻吟,楼映臣再一次僵直了身体。但是这一次狼王没有不顾一切地发泄,他贴在他身后,细细的在那股道里面摩擦,不断射出的□冲击灼伤着里面细腻的表层,撑裂开的入口

“你在想什么?”狼王看出他似乎又在走神,不满的将舌头伸到他的耳朵里面,楼映臣觉得嗡嗡一响,然后就好像沉在水底时候鼓膜的那种压迫声音,同时温热湿腻的肉块蛇形般钻到深处,使得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激灵。

狼王遥望了一下树干,又别过头来看着楼映臣,顿时,四周静了,说来现在狼群中大多数都对楼映臣很是有好感,他们还真的害怕狼王一怒之下把他给咬伤,或者赶出去——毕竟,他的来路有些不明。狼群按照捡到臣的情形设想,但是对于早就认识的狼王来说,其实臣也是来路不明

众狼疑惑不解的跟着,风起几次想要询问,但是始终没有开那个口,到最后还是雷落憋不住气,闷声闷气的问:“我说你到底在找什么?别浪费我们时间好不好——”

“你啊……”

狼王倒是意外温和的舔着他耳朵下面的毛,安抚着他的情绪,但是这样的行为让楼映臣更加觉得不自在,晃着脑袋躲了几下,口气不善的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下意识的开始挣扎,楼映臣胡乱没有章法的用指甲在狼王身体上抓划,狼王略微躲避开头部的攻击,身体任由前者的胡闹,他的关注在对方的爪子上,一把按住了他的右爪,被撑开的肉垫已经被用血黏合的泥土填满,这一按压,汩汩的又冒出一些看不出颜色的血液。狼王不动声色的盯着脸色奇差的楼映臣,头低下去,用长满了倒刺的舌头开始清理那方伤口,泥巴很快被舔干净,粉色的肉垫以及细柔的掌间柔毛带着一层水泽又被雨水打的更加湿润。

安静下来的楼映臣在暗地里抽了抽嘴角,背上好像被划的很深……不过……万幸内脏没有问题——可是,皮肉的痛楚好像是又亿万蚁虫叮咬一般,他找雷落吵嘴只是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刚才给对方提醒以后,真的是疼的眼前发黑。那种滋味,只有亲身经历才会知道——

略是一想,楼映臣反倒是后退了几步,仰头对着那雕巢,心道:既然我上不去,就只好逼你下来了……然后一顿身,“嗷——”的一声长吼,响亮程度虽不及狮吼功,但是也震得附近的树叶一阵微颤。树下的浮川和月莤被冷不防的吓了一跳,心想这是哪一出?就见到楼映臣张嘴又是一声,竟是比先前的更加高调。再看那树上鸟窝,半天没有反映,倒是天边飞来几只似鹰非鹰的鸟类,盘旋不下。

风起扫了扫尾巴,微微一浅笑:“这事要从长商量,不过——我倒是不知道,你那日的一战,竟然招了这么多的……崇拜者”

对于那种存放了满满一山洞的宝石的形容,楼映臣看过很多,又是陵墓宝藏又是海盗宝藏,但是文字的描绘远远没有现实观看时候带来的震撼。他一时间愣在原地,直到小东西抱着一捧的碎块一面掉一面收拾的跑来,才懵然间回神。

银狼回头,依旧是故意的伤感的欠扁的脸:“我都死了怎么给你解啊……”

简直如何他还没有想到,就见一阵旋风刮了过来,他身体本能的退到了一边,却又见楼映臣扑了过来,速度,角度,恰到好处的将他往绝路上逼。

他问,并不意外片刻后从草丛里钻出的那头狼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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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好一会儿,狼群里面爆发出一阵嚎叫,为了战斗的胜利而欢呼,为了死去的同伴而哀悼。几头狼微微放低耳朵的角度,凑到楼映臣身前,用狼的方式表示自己的尊敬。只是楼映臣不很明白这种行为的意思,他不喜欢被那么多的狼包围,尤其是在经历过被围剿以后。也不管狼群的反映,他甩开众人径直闪到风起的面前。

所以——

雷落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歪着脑袋又问:“那会是谁啊?”他知道楼映臣不见了,但是压根没有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他不觉得那个半条命的家伙会有那种实力。

他们不是在游戏,也不似在比赛。

恢复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