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进了卧室,明烨才过来拉住我的手说:“腿怎么样?先给我看看。”

我拎着一床被褥说:“那不行,如果你不喜欢睡在这里,我们就睡一张床,只是我怕腿不方便,影响到你的睡眠。”

他出去接电话,我也拿起自己的手机。

也许她的智商和情商根本没有外表那么鲜亮。

下午他去乔家,我没让他的助理来,反而是高志新,不知道从谁那里得到消息,巴巴地跑到医院来看我。

明烨走过来看我,轻声说:“跟我上去。”

这天晚上高志新也跟我联系了,有点尬聊的感觉,一整屏都是他发来的消息,我只字未回。

还没等我心思安定下来,他已经换了话题:“昨晚失眠了?发生什么事了?”

但毕竟我现在是他的财神爷,所以一听这话,他就急了:“没有没有,只是没想到朱经理会这么平易近人。”

高志新明显有点喜出望外,堆着笑脸说:“难怪朱经理能从赤弯那样不起眼的地方,一跃成为明氏总部的采购经理,果然做事雷厉风行。”

胸口痛的要命,如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这句话戳中我心里的痛处,“流落街头”是我的硬伤,为此我曾经怕很多东西。

新家什么也没有,所有地方都跟我的肚子一样是空的,急需补充东西进去。

竟然靠着一口气,坚持到中午。

女人也不说话,一直微笑地看着他,神色淡定。

我说不上自己心里怎么想的,也许是为了验证明烨的感情,也许是自己心里本来就憋屈,眼泪顺流而下,声音也哽不成音:“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她就不会来闹事。”

中午我没一点食欲,办公室人员都下班以后,明烨进来。

明启弱弱问了一句:“那朱经理呢?”

再则,他们订婚的时候宁城人尽皆知,解除婚约也不是给乔家打一个电话就能了事的,他要公开声明,但是这样的声明无疑是置乔家的面子于不顾,如此一来,牵扯的不但有利益,还有商场的人情事故。

为什么每次她都要出现呢?我都决定放弃了,决定不计较那些她的过去?她还是要步步紧逼,用一种强者的姿态,一次次把过去拉到我面前,恣意甩在我的脸上。

他却已经从桌子后走出来,穿着合适西裤的长腿几步就跨到我身前,手顺势搭在我的肩上,把我带到一边的沙发边坐下来,才又开口:“那样一帮大老爷们,能被一个弱女子压着,没两把刷子还真混不下来。今天听了你说这番话,才发现你果真是一个领导人才,懂得放权,也懂得验收结果。”

他立刻笑了起来:“那怎么能一样,要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才算数。”

可是朱棂月就像是我的死神,步步紧逼。

我应付着说:“怎么会呢?乔小姐跟他关系不也挺好的。”

“音音,看到你回来真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偏偏总部接手了全部事情,我们谁也见不到你的人,真是急死了。”

很有力,舌尖在我唇畔扫过,快速撬开,往里面滑入。

他这是在向我保证吗?或许是向朱谨音,可是此时此刻,刚刚经历过仇人的刺激,这种站在统一战线的言词,让我感动莫名,宁愿相信他是在对我说。

他却快速站起来,从桌子边几步跨到我面前,有力的手臂圈着我走到就近的沙发边坐下,声音就响在头顶:“平时在家无聊,可是来这里,有一些书可以看。”

房门响动,有脚步声走过来。

“宁城乔家乔二小姐被新男友前妻报复”

高志新的脸上满是惊骇和恐惧,在经过我身边时,他的眼睛瞪的很大,几乎把眼珠瞪出来,里面的恨意瞬间攫住我的心脏,几乎让我忘了呼吸。

他开着那辆租来的宝马,装的像一个真正的绅士一样,站在车门的一侧,帮我把车门打开,然后又快步跑到另一边坐进驾驶位,全程都满脸含笑。

这次选的菜已经差不多都是我爱吃的了,做业务的果然更有一套,一次饭局已经把客户摸的溜熟,只是高志新不知道我这些吃的也都是伪装。

会议的内容我全部透漏给他,当然关于我的争取更是添油加醋的说了。

他立刻从身上拿出一张卡放在桌子上说:“阿音,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好,这个你收下,算是我们朋友的一点心意,你没事去买些零食吃就行,等我们订单达成,到时候回扣你随便开。”

我把卡推还给他说:“既然你说了我们是朋友,那就不要这样做,再说了现在只是敞开收供应商样品,后面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没有一次把话说满,饭要一口口的吃,话也要一句句的说,我把明烨的教训,还有自己的警告全都压到后面,像砸钉子一样,要一点点把高志新砸进去。

不过现在另一件事情到是可以告诉他了。

“我只是有点后悔,因为自己的伤,让你担心一场,如果不是回来的及时,怕宏辉这次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高志新自然看到我手臂上的伤口,他刻意不问也是为了躲过乔棂月,但我现在提起来,他就不能不跟着往下说。

“别这么说,你受着伤,还在为我考虑,我真的已经感激涕零了。”

我心里冷笑,这样你就感激涕零了,过去那么多年,我辛苦为你做的一切,也没见你跟我说个谢字,反而给我扣上了一个杀人犯的帽子,看来人还是不能对其太好。

“你不用这样,事情也已经过去了,不防事就好,我最怕的就是乔家再来,如果再出这样的事情,我的处境就会更难,到时候别的采购主管如果用手段把宏辉挤下去,那我们今天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高志新可以不管我,可以不管乔棂月,但他一定会管好自己手里的钱,为此,他一定会想办法去跟乔棂月碰的。

我算准了他这一点,所以才敢这么坦然来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