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了,我听到了,我听到了,春天来了,春天来了,春天来了!

真情在哪里,真爱在何处,在我寻觅之中,在你迷离的眼神里,我看不到命运的巨轮,带我们向何方走去。

梦兮迢迢,歌兮茫茫,谁为倦客,独居异乡

“大人,天风仪,它,它动了。”

巫师的脸此刻惨白无比:“你到底是什么人?”

巫师看着我们这支队伍,惨白的脸上居然带了笑,他的笑没有温暖,只把脸上的鬼气由三分增到七分。

难道我就是道士口中那个被诅咒的“他”,为什么只有我自己活下来,为什么要让我活的这样悲惨?

“我们成亲,真的引来天怒么?”

道士说:“那个人对你就那么重要么?”

一阵烟雾散去,一个女子出现在面前,幽艳凄迷,婉转风流,是那种书生们梦寐以求的好颜色。月光下,她似从雾霭迷蒙的水波里升起,凌波微步罗袜生尘,迷离恍忽若即若离。

“在哪,我怎么看不见。”

其实我开始并不知道什么是寂寞。

“承伯,我有时候一个人,会感到怎么也不得劲,想要做点什么,却不知做什么好,想要找人说活,却没有人,其实那时有人我也不会和他说话的,就是那样怪怪的感觉。”

“那是一种寂寞的感觉吧。”

“寂寞,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身为龙,你最好还是少点这种感觉的好。龙一但有了凡人的感情,就离堕落不远了。”

“那你怎么知道这是凡人的感情,怎么知道那是寂寞,你也堕落过,对不对?”

承伯一下子愣住:“你这个小家伙,想这么多做什么。”

“说说嘛,说来听听。”

“不说嘛。”

“说说嘛。”

就这样闹了好久,承伯最终是斗不过我,他脸上现出一种黯然的神色,声音变得低沉而悠远:“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我还在仙籍……”

“什么,你是神仙,我才不信。”我很事悔当时打断他的话,但我忍不住要戳穿他的牛皮。

“不信算了。我不讲了。”承伯起身要走。

“好好,就算我信。你接着讲吧,好承伯。”

“算了,心情全让你给破坏了,反正我就是有了人间的感情,偷跑进人间了,然后给打落凡间,变成这样,你看,身上背个硬壳,一辈子翻不得身。”

“后来呢?”

“完了。”

“完了?”我很不满意,就算编故事也不应该编这么短嘛,但是,承伯转身就走了,任我如何拉也不回来,而且他回到自己洞里就关了门,一睡三天再呼不应。好不容易出来时,他却似乎把这一切都忘了。

“瞎说,我怎么会讲这种可笑的故事,我生来就是一只乌龟,哪能入仙籍,你小子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快走吧快走吧,好好练你的功,省得一天到晚胡思乱想。”

时间长了,我便真的以为承伯的事只是一场梦,但我却喜欢上了这种寂寞的感觉。

在寂寞的时候,我可以什么都想,也可以什么都不想,可以乱喊乱叫一场小疯,也可以静静的盘在石上做场梦。

悬空山是我自己的。

当然这是我的想法,开始时海鬼不这样想。

海鬼是这山原来的守护者。

第一次见海鬼,他伏在一从珊瑚下,洗剥一条鲨鱼。除了化身为人的三二个教师之外,我从没见过长成人的模样的生物,以致我开始以为他是一个鲛人。

不过,鲛人虽上身似人,下身却是一条鱼尾。他没有尾巴,而且身子也恍恍惚惚的,于是我又猜它是头水母精。

他把鲨鱼洗净了,却不吃,横托起来,放在一处石台上,然后退了两步,口中叨念着:“主人,今天您的生辰,海鬼忌拜您了。”说着,恭敬的拜了下去。

我觉得好玩,于是游过去围着他打个转,悄悄落在鲨鱼身上,得意的受他的礼。

承伯有时也祭祀,但那受拜的不是神龙便是天帝龙王,哪见过祭什么主人的。承伯祭祀的时候很诚心的,连话都不敢大声说,我和他捣蛋,他也只一下子掩我的口,抱我到殿外,然后把一块糕放到我的口里。

这海鬼行动却和承伯全不相同,他一拜起来在鲨鱼身上见到了我,既没象承伯那样吃惊,也不似我想象里的大怒,满目竟都是喜色。我哪知他是开心可以用我来祭祀,还傻傻的冲他笑,却见寒光一闪,一口巨剑已平拍到眼前--

我来不急转念头,身子已如急电般向前一射,只觉尾上重重挨了一下,身不由已的在海水里打了七八年旋儿,下半身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

还好他当时只是想弄条整龙来做供品,用剑脊来拍,不然我就给劈成两断了。

打自出生,我何曾吃过这种亏,不由大怒,张口一个火弹射了出去。我的火弹是一个水泡包着一个火球,敌人挡时水火一震,立码炸响,三匝的小龙们常给我的火弹吓得钻墙觅缝,逃之夭夭。

哪知这海鬼理都不理,向我真扑过来。火弹在他身上便如石子穿过一道水帘,不知飞去哪里。

没等我回身,他一只大手又向我抓来,眼见的避无可避,我用了个金禅脱壳,丢了个化身给它,真身逃到二十丈之外。

坚冰化身在他掌中无声的碎成齑粉,十数道激流同时巨龙般向我扑来,我被水流冲的来回旋转,有如陀螺,一时间头晕目眩。

我看到巨大的身影向我扑来,再无力逃避,只用力后退,直到珊瑚之间。

忽然电光闪耀,巨浪翻滚,海鬼被抛出数十丈之外。

我呆呆立着,不知所措。

良久,那海鬼缓缓走进,忽的扑到我足下,如雷鸣般大哭起来:“主人,您,您终于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