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上海往事 > 《上海往事》第二部分 13.胡岩的闯入

她似乎很陶醉于自己的想法:安,养一个作家其实也很好的啊。

除此,我们还能怎么解释呢?人总是在无奈中给自己找一两个理由。而这个理由似乎是可以站得住的。

平常每天都是要从它面前经过的,可是在如此的深夜里,我还是头一次。

碰到她没有节目的时候,我们便会多说一点话。我总是把头斜斜地靠在墙上,听她说她的故事,她生命里的男人,女人。我习惯把调光台灯开到最小的光度,我喜欢在半明半暗中揣摩她的话语。

你乱讲的。她轻轻一下拍在我的胳膊肘上,怨道:你才真正傻呢。那样好的男孩子,哪里会轻易负了你的?

可是我还是觉得那样太突兀了,毕竟,我们不是熟得不能再熟的朋友。

我又小心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说,没事没事,你慢慢喝啊。

他傻傻一笑,说,上海滩上那么多优秀的男子,你又那么可爱,我怕等我拿了学位回来,你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

还是梅蕊看出了我的郁郁寡欢,连忙换了话题。又问起一些阿峥和当年参加生日派对的朋友的近况,大家一边吃,一边感叹“流光容易把人抛”。

我在电话那头只好一阵乱笑。每天下了班便打的去她住的酒店陪她消磨一个晚上。

她朝我走过来,还是那么淡淡地笑着。我忽然有些激动,似乎是失散很久的老友,在不经意中找回来了。

我接过梅蕊的东西,去拉她的手,才拉住,就现她的手有些凉。我抬头朝她看一眼。现她的眼睛里面竟然可以看到我的影子。很亮很亮的眸。

我们坐在那里东拉西扯了一会,她突然说,阿三,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跳累的时候,梅蕊去吧台拿饮料。每一次跳舞,她总是要金汤力,后来到了美国,我便常常在家里自己调:一瓶特干的杜松子酒,配上冒着气泡的汤力克水。再后来我就用雪碧七喜之类地去调,竟然也有不同的味道出来。但我始终,没有机会,调一杯给她喝。

我们正在那里喝酒,旁边一个男生就朝我们这边笑。我小声对梅蕊说,是你的听众呢。梅蕊耸耸肩,说,杭州?不可能吧?

话音还没有落,男孩已经走过来了。他看上去不过是2o出头的年纪,有些腼腆,大约是思想斗争了很久,终于开口说,他们在那里打赌,看我能不能请到你们待会一起去酒吧掷骰子玩。

我不耐烦地斜了他一眼,说,不去。

梅蕊拿手轻轻拍了我一下,又回头跟那男生说,是不是去卡萨布兰卡?

男孩一听就笑了,连忙点头道:是啊,是啊,你也很熟那里啊?

梅蕊不答他的话,径直转过来对我说,咱们跳一会就去,我喜欢那里的泡沫红茶。

那男孩在旁边既没得了答复也不好走,心里大概也是暗喜的。待会只要我们出现在那里,他自然可以大言不惭地说是他请来的。

这会儿看我们都不再答理他,自说自话地跟我们扮了个笑脸,丢下了一句“待会见”,就走开了。

到卡萨布兰卡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那里的市面却好像刚刚做开。老板和伙计都在不断地招呼客人。那地方简陋得可以,做成树一样的桌子凳子,每个人都用特别大的啤酒杯喝着冰啤。

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男孩,他看见我们进来就大声地举着手叫:这里啊,这里。

我和梅蕊相视一笑,也没理睬他,就近找了个地方坐下,叫了两杯红茶喝起来。

这样大概喝了五六分钟,一个高高大大很帅气的男孩走过来。也不问,就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我们都没有吭声,就这样沉默着。

只见他变戏法似地弄出个小竹桶来,朝桌子上面一放,然后说,怎样?谁输了,谁罚酒啊?

谁怕谁啊。

梅蕊这么一叫,把我和那个男孩都吓了一跳。那男孩哈哈大笑,然后招呼酒保要了三杯扎啤。

说好了,谁输就喝一口,不醉不归。

难得他长得清秀,说出来的话倒还是很豪气的。

就这样,我们认识了胡岩,因为那天他在那里大叫一声,不醉不归,我们就叫他胡不归。

那天的结果是每个人都喝得有了三分醉。胡岩借酒装疯,在那里直直地盯着梅蕊看,看得我心烦意乱,又不好作。可以说,我从一开始对胡岩就是没有好印象的。不管梅蕊是不是真的喜欢他,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但胡岩,就这样在我们毫无防备的时候闯进了我们的生活。

酒吧一直开到凌晨。胡岩的那两个朋友后来也加入了我们。大家一直在那里聊天,原来他们都是最早的“红马甲”,现下已经混得相当不错。算得上少年才俊,怪不得看人都是斜着眼的。

不知道是谁提议去初阳台看日出。大家就一起起了身,浩浩荡荡地往湖滨走。

月亮还在头顶上,而那太阳的轮廓已经成形了。

阿三有问:怎么出来个胡岩呢?

后来很多的事情都和他有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