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到最后,他还是想回来,不是吗?

他笑了,摇了摇头:文学还能懂,懂了也还能写。只有历史,懂不懂,都由不得你来写。

好景不长,赵睿的父亲进了牛棚、很快因为特殊的身份和背景蹲进了监狱。那个穿白色礼服、系白色领结的男人就这样怀揣着理想,在牢狱里度过了15年的光阴。

我想不起来,这是什么电话,犹豫了半天,决定接听。

上帝的决定,我怎么敢奢望改变?

继续检查。

陈光明挺固执:我还是得想想。

阳光亮得晃眼,我在这条上海的老街上踩着新铺的路面,悄无声息地走着,我想没有人会注意到我。路边正在打瞌睡的小卖部的老板不会注意我;书报摊正在喂鸟的老头不会注意我;对面叽叽喳喳过马路的中学生不会注意我;证券交易所门口扬手拦车的那个穿了一身西装的外地人不会注意我……

陈光明若有所思:倒是,要不,干脆这个名额,你去得了。

也许我见了那个女人,会和她成为朋友。

说完我大摇大摆地回房继续写书,我现心情一下子舒畅多了,突然也下笔如有神了起来。

林编辑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她问我:好多日子没见了,看你的样子好像挺憔悴的,别瞒我哦,是不是怀孕了?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静静地走了上来,在我耳根边上轻声地说:你的体型看上去真美,我有一种想抱你的冲动。

他很入戏:去我家好吗?

我们坐在吧台前,有一搭没一搭,很久都没切入题目,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题目,但是也不应该是这样的方式。我们既没有谈到我们在法国共同相处的那几天、也没有提到他的走、他也没有问我的婚离的怎么样了。好像我们之间从来不存在那些话题,我们只是很老的朋友,熟到只能谈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了。

吴限拿着钳子,一下子夹碎了一个膏蟹的蟹钳,他剥去了一些外壳,一大截雪白的蟹肉露了出来,他举给我:安小姐,不敢剥夺您食蟹的趣味,所以没敢把所有的蟹壳都剥干净,希望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