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默儿微微皱起眉,慕容熙烈绝不是有勇无谋之辈,不可能不知道十大恶人已与魏无牙联手,明知些人绝不是对手,为何还会带着他们来送死?慕容熙烈看见三人,眼中厉芒闪,挺剑指向魏无牙,冷冷道:“可敢与老夫战!”

杜默儿垂下眼帘,忽地上前轻轻环住花泠澈,低声道:“多谢……外公。”转身迅离开,却掩不住面上漾起的抹淡淡的红晕。

淡淡的星光洒在两人面上,却是名大汉和名美貌少。那大汉的身材并不高,头却大的出奇,满头乱蓬蓬的生着鸡窝般的头乱。他身边的那少虽然长得很漂亮,但身上的衣服却是又湿又破,简直像是块抹布。

那青衫人伸手取过搁在床边的金剑,轻轻弹,聆听着那金剑出“铮”地声龙吟。微笑道:“是移花宫门下?”

刚欲抬步向村庄走去,身旁的大树之后便闪出三道人影。

小鱼儿奔过去,瞬也不瞬地瞪着那名大汉,忽地颤声道:“燕伯伯,真的是么……”

花无缺温然笑,道:“在下与几位朋友有些交情,希望各位能够放他们马,在下不胜感激。”

小鱼儿板起脸,道:“除非不将当做的朋友……朋友,本来便是应该互相帮助的。”

小鱼儿望花无缺眼,面上露出古怪的神色,道:“真的不知道那铜先生是什么人?”

突听人在远处怪叫道:“酒呢?没有酒,苏樱小丫头,快拿酒来。”

杜默儿跃上那大石,将花无缺和白夫人提到岸上,将白夫人向江玉郎身边丢,回望向花无缺,皱眉道:“哪里着道?”

杜默儿周身无力,此时失倚靠,登时直直向地面摔下来,江玉郎面上变色,但江别鹤缠得他甚紧,竟是腾不出手来搀扶杜默儿,唯有眼睁睁地望着倒在地面的泥泞之上。

沉默半晌,杜默儿展颜笑,道:“反正那铜先生也摆明决不会伤害小鱼儿,们也不必太过担心,况且……将小鱼儿带在身边,恐怕那铜先生,是真的要头痛。”

欧阳丁嘶声道:“杜老大明明答应过的……”

杜默儿暗暗松口气,连夜赶路,不眠不休,终于赶在杜杀前面……此刻江别鹤已经离开,单凭欧阳丁和欧阳当二人,应该还不至于威胁到杜杀的安全。微沉吟,道:“那罗氏兄弟,原名欧阳丁和欧阳当,与父亲有些恩怨。单凭人之力想要擒下他们,可能有些勉强……”略迟疑,低声道:“能不能……”

以路仲远平时的武功,江别鹤自然不是对手,但他身上迷药方解,最多挥得出五成功力,难道江别鹤竟然如此不济?杜默儿微愕然,失声道:“不好,江别鹤想跑!”

哈哈儿大笑道:“老李不要胡闹!默儿的‘朋友’,岂是能够随便动得的?”他刻意加重“朋友”两字的语气,听起来不出的怪异。

更何况,前世的事情,仍未曾完全放开。

杜默儿微微皱起眉,只觉得声音甚是耳熟……忽地身上痛,却是又被人重重地几处穴道,随即只觉眼前亮,面上蒙的布巾已被人把扯下来。

铁心兰怔,喃喃道:“别的事情……?”在心中,其实也隐隐知道件事与杜默儿并无多大关系……但既然不愿承认自己有错,更不愿去怨恨小鱼儿,自然只有将责任推到杜默儿身上……此刻听,时间不由得痴。

思忖半晌,杜默儿开口道:“有些事情要回恶人谷趟。”

小鱼儿瞧着这张苍白的脸,心里竟泛起一种难言的滋味,花无缺不但不是他的朋友,反而可以算是他的对头……但他却又隐约觉得,花无缺绝不应该是他的仇人,相反,他却应该尽心地去保护花无缺才对……方才他忍不住大喝住手,究竟有几分是因为路仲远?又有几分是因为花无缺?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

杜默儿淡淡道:“若我没看错,路大侠面上的这幅人皮面具,应是出于万伯伯之手罢……路大侠此举应该也是应燕大侠之求,我又何必要问?”

杜默儿全身一震,急急问道:“你说他和谁相像?”

黑蜘蛛愣住了,苦笑道:“原来如此……我的确是不应该怪小鱼儿的。”

小鱼儿大笑道:“希望他们莫要用那雪魄精的解药去解我的‘沉醉’,若是放任不管,五个时辰后便能自行醒来,可是那解药中有一味熊胆,却是与沉醉冲突的……若是服了下去,恐怕江别鹤非上吐下泻一番不可了!”

众人齐刷刷地向花无缺望了过来,那些中毒之人的眼光更是炽烈,几乎是想将花无缺吞进肚中一般。

慕容熙烈冷冷道:“你放弃的,不过是些不足挂齿的俗物罢了……反正爹的决定,绝对不会有错!即使是九丫头清醒过来,她也决计无法反对!”

杜默儿眼神微黯,却终究还是没有再说话。

花无缺方才一招便已试出这两人的功力,实是非同小可,若非有杜默儿与他配合,他若想要打败二人,纵然并不是不可能,但必定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花无缺不禁微微变了颜色,他深知邀月宫主向来御下森严,能令那些宫女们不顾宫规惩戒惊呼出声来,事情绝不简单。道:“我出去瞧瞧……”

莲清怨毒地望着杜默儿,勉强走到她面前施了一礼,道:“少宫主……”

虽然怜星宫主向他保证过杜默儿不会有事,也已答应出手帮杜默儿驱毒。但他想起邀月宫主的狠戾手段,却总还是有几分惴惴不安,有心想去小阁一探,又但心被邀月宫主现而迁怒到杜默儿身上……思忖半晌,身形一展,已悄无声息地落在阁楼门前。他正自犹豫,邀月宫主的声音却已自小阁中传出:“无缺么?进来说话。”

花无缺迟疑了片刻,咬了咬牙,垂道:“大师傅,无缺想请问一事……”

荷露莲清同时大惊,莲清也顾不上伤心了,急声道:“我们移花宫,岂是乱七八糟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去的……”被花无缺冷冷扫了一眼,顿时住口不敢再言。

————————我是小茉茉专用的华丽分割线————————

杜默儿瞥了一眼铁心兰,冷冷道:“你还不把小鱼儿带走!”

只因他的一切,都不是属于自己,而是属于移花宫的。

杜默儿冷冷道:“慢,先道歉。”

花无缺反而怔了一怔,杜默儿始终令他看不清,看不透……他方才在厅中的话,杜默儿多半已经听见,但却没有对他表现出半分异样的情绪。

忽听有人叹道:“你现在知道,却也不迟。”

江别鹤温然道:“何兄这又何必?江某还不一定便输……”回向轩辕三光淡淡一笑,道:“这赌注我答应了,但如何赌法,还请见告。”

李迪竟似吓得连腿都软了,勉强抱拳笑道:“轩辕先生……”轩辕三光吐掉口中的鸡骨,含糊不清地道:“你们竟敢动老子保护的人?”

江玉郎大喜,急声道:“如此太好了……白兄,今日算我欠你个人情,请将你家中那两味药借来一用。”

江玉郎雇下一辆四匹骏马拉的大车,又买了衣服,食物,甚至还有笔墨纸砚。他在萧咪咪的那地宫中早已憋屈得狠了,此时自然豪阔异常,不多时便将那些银子花去了一半,待到一切准备完毕,便命车夫驾车向武汉行去。

轩辕三光自然是识货的,扫了一眼那绢册,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大笑道:“果然是好东西……的确值得我一赌!我们如何赌法?”

只见他面如锡底,满脸络腮胡子,一双眉毛像是两柄构刷,眼睛却只剩下了一只,左眼上罩着个黑印罩子,却更增加了他的彪悍、凶猛之气,也增加了几分神秘的魅力。此时,他正用那铜铃般的眼睛,狠狠瞪着小鱼儿!

小鱼儿大骇,刚想回身,只觉一个尖尖的、冰凉的东西抵住了他的后颈。

小鱼儿和江玉郎的武功虽惧是名师传授,但此刻仍不禁瞧得冷汗直冒,只因他们忽然现自己以前所学的功夫和这些武功比起来,简直一文不值,两人手里拿着这绢册,再也舍不得放下来。

小鱼儿又笑道:“即使我们可以从上面离开……但你忍得住不去看这些门后面的东西么?”伸手扳上了那金制的绞盘!

杜默儿皱了皱眉,忽地道:“你们别喝了……喝醉了,就没办法干活了。”

江玉郎颓然坐倒,恨恨道:“想不到我最终还是无法摆脱你这灾星……”

杜默儿深深凝视着他,忽地微微笑,道:“那时候们被困在地宫之时,记得过,为活下去,可以杀。”

江玉郎低声道:“现在的,已经做不到……即使死也没关系……只希望,能好好的活着。”

杜默儿情不自禁地转头避开他灼灼的目光,默然半晌,沉声道:“绝不会让死的。”

通道中的恶战,已经结束……正邪门派弟子们的鲜血混合在起,尸倒卧地。江别鹤等人无不气喘甚巨,损耗极大,身上亦受些小伤,慕容熙烈的左臂更是被齐肩砍断……显是为收拾些人,他们也付出不小的代价。

屠娇娇与江别鹤对视眼,同时缓步向慕容熙烈行去,慕容珊珊正在替慕容熙烈包扎,看见二人动作,迅跃起身来,拔剑出鞘,娇喝道:“们想做什么?”

慕容双虽已被地上跑来跑去的老鼠骇得手足酸软,却还是挣扎着爬起来,挡在慕容熙烈面前,咬牙道:“若想伤害爹爹,便要踏着们姊妹的尸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