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部队回来，也许有点不适应，过一阵就好了，伯母别担心。"
我一笑，移过去揽着她："你在看我还是看电视啊？"
"那也没人管啊。"
"今天是我的生日。"
她怀里的那姑娘看看我，问刘骅："你认识？真是个帅哥。"
很多事我都记不得了，但此时脑子里却突然浮出那两天在昆明开往重庆的列车上的情形，我一直跟一个人亢奋地絮絮叨叨，像是一个对前景充满理想和激情的热血青年。很久以来，我一直以为这是我的假想，因为我清楚地记得我那次回重庆乘坐的是临时加开的闷罐车，而脑子里的场景却是坐在列车硬座上，就像被剪辑错位的电影，始终找不到原始胶片。没想到真有这么个人。
"真是的，给你说正经的。"
妖妖看着我，又把眼睛移开，看着窗外："是有人死了。老唐。"
"……最近还经常梦见那个丛林吗？"
"千万别，屋里就这件家具看着顺眼了。"
"你们的画能卖多少钱啊？"
等了一会儿，由于按牌照尾数单双号隔日出车，街上看不到一辆空出租车。这里离公司不到一个街区，于是我和妖妖就步行到公司。
"我哪敢啊，我可是说真的。这样吧，以后我就是你的贴身秘书，监督你按时吃药，定期回医院检查，要是你在不应该的场合睡着了，我负责请垃圾清运车，把你铲回家。我的手不方便的时候，你也要照顾我。"
我没动，注意力完全被江面繁乱琐碎的灯光吸引。
"我说真的！先我还以为你是太累了，后来越想越觉着不对劲，推你也不醒，捏你鼻子也不醒，用针扎你也不醒。我没辙，就拨了12o。"
余利弯着腰，柔顺的长飘在胸前，正好把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她的乳沟，光洁而温润。薄薄的贴身吊带背心里，两只堪堪一握的小乳不安分地随身体的动作滑动，让人有握上去的冲动。窗外阳光灿烂，我知道，此时是她最没有防备因此也没有抗拒的时候。
"别介，你自夸也不能这么肉麻呀！"
"嘿，我说，老唐，咱们今晚不上哪里乐和去？"
阿惠没有问，点点头，出去继续做她的事。
这时，我妈从外面进来，颤巍巍地提着个水壶。妖妖的母亲埋怨："怎么这么不利落，去半天才打上来！"
"说实话吧，我承受得了。是不是刚开始你顶讨厌我，后来我想方设法追你，弄得你对我一往情深，然后我乘你不备，跟另外的姑娘好上了，你跟我要死要活，结果没死成只好对我死了心，现在有点余情未了，强忍悲痛装出不待见我的样子？"
老唐倒很感兴趣："你小子怎么跟人家绕圈子了？老实说，是不是看上人家余利了？"
"啊？我出车祸了？怎么我一点伤没有？"
雅阁车绝尘而去。妖妖得意地说："听见了吧？"
"还粗犷呢，都粗犷成大猩猩了！"
阳阳是三峡国际旅游社的一名导游，长相像只小猫，性格却像只母狼。大概是导游时陪笑脸陪腻了，平时豪爽得不让须眉，烟、酒样样不拉，大声喊拳，大声骂人，一件事情从不搁到隔夜。我们是在老唐的一次聚会上认识的，她那时大概是老唐的一位同学的女朋友，样子挺文静，可是一坐上酒桌就恶俗得不行，拊着衣袖，叉着腰，喊拳声音比男人还大。那晚不知怎么我们就耗上了，单挑了整箱啤酒。第二天醒来，我和她睡在一张床上，浑身赤裸，也不知道是谁主动的。我看了看身边这张脸，如此安祥，像个婴儿。大腿处是一张薄薄的被单，掩藏不住玲珑剔透，两只r房迎着朝阳喷薄怒放。我动了动，准备起身穿衣服。她闭着眼睛靠过来，抱住我的腰，一只大腿搭上来，丰满的r房贴着我的脊背，继续睡。我不再动，点了一只烟，慢悠悠地抽，突然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把烟夺过去。
“那当然，肉末炸鹌鹑蛋是我的创意，香水鱼呀什么的只是用的包装袋作料，所以也不可能做出过平常的味道。”
"哪里有什么臭？"
"那很容易感冒。"
"……是。"
妖妖把方案递给我，却被老唐从旁边一把夺下扔在桌子上："还看个屁，走，到豪门，庆祝我劫后余生。"
"爱住谁家住谁家！"
"你笑什么？"
"……我昨晚又梦见了那片丛林。"
"哈哈哈。"妖妖笑了，显然以为我在开玩笑，"这两个人是谁？"
她笑了，高兴地点点头。这可太奇怪了，以老疤的德性，怎么会网上这么个女孩！
代书话郑重地接过材料："你放心去办事吧，这里不必操心。"
我匆匆下楼，汇合马明宇，驱车来到另一派出所。马明宇进去找人，隔了半晌，出来："罚款一千，不留记录，这已经是尽到最大努力了，怎么也得表示一下。"
"这就不错了，赶紧办去。"
缴款处是个中年女民警，乜了我一眼，满脸鄙夷，仿佛我他妈是个没穿裤衩被当场逮住的剽客。她一边开票一边对她对面的民警说："昨儿一嫖客愣往我兜里塞红包，让我把票报销联给空着，还想填上别的用途，回单位报销去。你说这都什么事！我毫不留情地给他填上了嫖娼罚款。这帮败坏社会风气的家伙，就得重罚。"她夹好复写纸，不抬头地问我："什么单位？"
"也用不着报销，就别填单位了吧。"
"不报销我也得按正规格式填啊。"
"没单位。"
"怎么没单位了？无业游民还有个街道居委会呢。你跟谁有关系我不管，到我这里就得按正规办事！"
我随口编造了个单位和姓名，女民警严肃地说："上派出所蒙来了？真实单位姓名。"我啼笑皆非，只好把金辉公司和自己的姓名报上，还给她看了身份证。她一板一眼地填上，果然在票上注明"嫖娼罚款"。出门的时候，我听见她在后面大声对另一位民警说："真出息，嫖娼也走后门。"
老疤出来，右脸青了一大块，眼睛显然还不适应外面的明亮，眯缝了一下。迟疑地往我和马明宇的方向辨认了一下，大步走过来。
"怎么这么晚才来啊？我他妈在里面都快蹲出霉了。"
我让他上车，把车倒出派出所大院。
"见面没一句感谢就埋怨开了！你也不说清楚是哪个派出所，害马明宇一顿好找。"
老疤拍拍颈项："我糊涂，关一天关懵了。这事还真得谢谢马哥。"
"那是，只罚款一千，还不留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