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的灵魂起誓,赌一样你最信任的东西,无论什么,你来决定。”魔王抓着男人的头把他的脸扬起来,对着自己,“如果你赢了,你将从这里解脱;如果输了,你的灵魂就属于我。”

“打扰二位友好的谈话的确很抱歉,”铂金贵族微微低头,优雅而不是身份的行礼,温和的老普林斯同样回以标准的贵族礼仪,而年轻的正在生气的小普林斯先生就没那么给面子了。冰冷的视线穿透假面的笑容,severus从鼻子里给了一个回音之后,冷笑道,

而这刚刚坚定的信念却被眼前的铂金孔雀轻易的打破了。他无比的了解自己现在在其他人眼里的处境——无论真是与否——他都无法与马尔福家族脱离关系。需要依附于他人的生命是卑微的。

severus把手里的邀请函狠狠的握成一团。浅绿色的信纸银色的镶边,墨绿色的墨水,还有那过分华丽的连成一片的嚣张字体。他几乎能听到马尔福的咏叹调在自己耳边响起,并命折磨着他因长时间没有休息而疲惫的神经。

“黑与白的碰撞!——马尔福家主对角巷会神秘男人铂金贵族强势出击。”

认识到这一点,他觉得自己似乎有麻烦了。同时他也很惊讶,他没想到黑魔王的人这么快就找上了自己。或许一切混乱的根源都来自于该死的梅林把自己扔到了黑魔王面前?否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怎么可能引起伟大的黑暗公爵的注意?

——他先要去买根魔杖,一天来过于频繁的使用无杖魔法让他无比疲惫的身体不堪重负。而处于多年来的习惯,没有武器在手的感觉同样令他的心中充满不安。

听到这一句句看似柔滑深沉毫不带有训斥和鄙夷口吻的,但是却能像刀子一样割开心底最隐秘的痛楚的话语,小小孩子的脸瞬间从微红变成的全红。被羞辱和被打击的感觉让年幼的小蛇无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而明显的实力差距又让他无法对面前的这个人采取任何反抗式的举动。

左臂有着微弱的燃烧感,身上的黑魔标记证明着还是他的身体,但是脖子上似乎没有蛇牙的齿痕。虽然说不上有什么不对,但是自己现在的情况和死前绝对有差距。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获取情报。

“告诉我,你是谁?”

马尔福家的男孩也在。大战几乎毁了他的家园,但这看起来并没有打倒他。只是现在的他更加的消瘦了,但这也使他看起来更加英俊了。不过他有理由相信自己的教子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斯莱特林的。

——猜测?魔药大师疑惑

——你以后或许会明白。……

总之,两个人之间有种沉默的默契感,令他们都会自觉的留给对方空间。

而刚刚遭受过魔王变异的巨大打击的severus完全同意这种认知。鉴于自己对voldemort的了解在这里竟完全派不上用场,以前的所谓的经验也不过是场空谈。所以他只需要专心研究魔药,至于老蜜蜂的问题,打死他都不相信邓布利多会放弃对抗黑魔王,那种事让魔王自己去愁就好了。而作为带着几十年后的工艺回到过去的魔药大师,现在最重要的是突破原有的制作工艺,缩短魔药的研制时间。

——虽然他无心造福于魔法界,但这对他自己来说也是种乐趣。

在普林斯庄园里一般只有两个主人,但有时候会多出第三个小小主人,那当然是尚还年幼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我们未来的魔药大师,此时刚满11岁。

圣诞节后在普林斯庄园安顿下来的severus,就“幻影移形”到蜘蛛尾巷找到几天不见的小斯内普。很难得,那个耍酒疯的男人不在,家里只有小斯内普和艾琳普林斯。

看见艾琳的时候,severus明显感觉到自己内心的酸楚。

当几十年之后再次见到这从未模糊过的面容,他是如此真诚的感谢梅林的恩赐。看着依然活着的母亲,哪怕她已经不再年轻美丽,哪怕她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懦弱,胆小,被爱情冲昏头脑,依然无论如何都守着那个酒鬼生活,但她依然是上辈子唯一毫无保留、毫不图回报的爱着自己的人。

——那个到死都念叨着自己名字的人。即使在她心中自己永远比不上那个男人重要,但是……

——他爱她,从灵魂里爱她,一直,永远……

他多么想冲过去抱住这个令他无比思念的女人,这个他曾经生命中唯一的亲情。

但他知道,这里已经不再属于他了,在这个世界里,艾琳普林斯的儿子依然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但那个孩子已经不再是他了。

现在他只是一个以艾琳堂弟身份出现的亲戚而已。——他,失去称呼她母亲的资格了。

压抑住内心的酸楚,他平静的向艾琳解释了自己的目的和与小斯内普相识的过程。沧桑而疲惫的女人惊讶的长大了嘴,说她从不知道自己还有个远房的亲戚。但是在看过赛色瑞的书信之后,艾琳相信了。

同时她也对着自己父亲的信痛哭失声,那浑浊的泪水一滴滴流淌到severus心底。他半仰起头,让冷风将自己眼角溢出的水迹吹干,那样子就好像被沙子迷了眼睛。——他,不能显露自己的脆弱。

看着不但和自己的儿子长得极为相似,同时还同名的severus,艾琳感到很亲切,这个可怜而又可悲的女人仿佛看到了自己长大后的孩子。

——至少这一点,她比上辈子要幸福的多。

“不请客人进屋么?”在整个过程中什么话都没说的男孩突然开口,敏感的他感觉出气氛的悲伤。

“不用,我只是和普林斯……斯内普太太打个招呼。我答应过您的儿子教他魔法。”severus知道自己绝不适合继续留在这里,他想找个地方隐藏自己的悲伤。

“您能把他接走么?”艾琳突然说出了让两个人都十分震惊的话。

“不,妈妈,我不会和他走的。”小斯内普难得直接暴露情绪。

——severus知道男孩是不会走的,就像当年的他即使再痛苦也没有离开那个家一样,年幼的他并不想把母亲一个人留在那男人身边。哪怕他的存在其实无济于事。

“普林斯先生,我希望你能带他走。既然父亲已经认可西弗勒斯了,那我希望他能一直住在普林斯庄园,不再回来。”那个懦弱的女人突然出奇的坚定,浑浊的双眼里露出诚恳,然这个快被生活压垮了的女人有了一点尊严。

——这,就是母亲啊!

“不,妈妈,你不要我了么?”男孩执着的嚷着,幼嫩的声音里透着焦急。

“普林斯先生……”

“我认为您应该尊重小斯内普先生的选择,夫人。”打断了艾琳接下来的言,severus静静的说。他的眼睛看着女人的,艾琳被这带着悲伤同时无比熟悉的眼神震撼了。那种像成年的儿子用绝望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感觉,使她很快败下阵来。

枯瘦的双手颤抖着搂过倔强的男孩,紧紧的把小小的身子揽到怀里,severus能看到那瘦弱的小身子在母亲的怀里不停的颤抖,无声的哭泣。

——上辈子他从没告诉过母亲自己有多爱她,现在这样,很好……

安抚了激动的母子,他给了男孩一面双面镜,又约定每个星期五晚上,他会来接男孩到普林斯庄园学习。而双面镜可以随时保持联系。

小斯内普期待的看着母亲,艾琳却悲伤的摇摇头。severus知道这个女人永远都不可能再拿起魔杖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小男孩成功的在两位魔药大师面前展现了他惊人的天赋。赛色瑞虽然了解severus的才能,但他也为这么小就能领会魔药精髓的小版大师感到惊异。他甚至私下里向severus抱怨,在他的世界自己没有机会教导自己的外孙。

魔药对小男孩的有着无穷的吸引力。那双黑色的大眼睛看到各种魔药液体时就像看到了初恋情人般沉迷陶醉。两只眼睛闪亮亮的仿佛现了珍宝。

“西弗,切颠茄的时候刀要向外侧用力,这样才容易一次把东西切开。”

“牛黄要先用小锤把它们敲成碎块,然后再一点点碾压成碎末。”

“搅拌魔药的时候要用力均匀。稀释油膏的时候要把油脂倾斜着到进坩埚里。”

“装瓶的时候手要稳,不能让药水洒出来。”

“容易产生爆炸反应的魔药在制作完成后要立即熄火……”

老普林斯明显爱上了培养学生的过程。severus突然觉得对面这个慈爱的老人比他更适合和那些巨怪缩小版的小鬼们打交道。

安宁的气息,浓郁的药香,沉浸在神奇世界中的大中小三个普林斯看起来是那么享受,那么幸福。

瘦弱的小男孩奋力对付着巨大的充满无限智慧的大釜,苍白消瘦的青年沉静的凝视着那美丽的颜色,慈祥温和的老人缓缓转动手中的搅拌棒。普林斯庄园的画像们看着眼前的景象,渐渐进入了梦香。

——在几十年紧张压抑之后,这短暂的宁静简直让severus感动的流泪。虽然不可思议,但他开始对幼年的自己产生了一种父亲对儿子般的感情。

——看着他成长,看着他慢慢变强。看着那瘦小的身子渐渐长高,稚嫩的轮廓变得刚毅,黑亮的大眼睛变得深邃,细腻的声音变得低沉。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事情,看着自己长大……

日子缓缓的推移,圣诞节后的两个星期,一个被severus遗忘了的重要日子到来了。1971年1月9日的清晨,刚刚吃完早饭准备开始和他的魔药情人对话的severus就感到了双面镜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