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矜摸不透梁王,但梁王有知遇和救命之恩,心存感激。梁王的厚爱,尚无以报答。

楚子矜此刻坐在这歌榭酒楼里。似乎远离了冷冷的刀光和埋伏的箭簇。

客栈里很暗。楚子矜躺在床上,望着黑洞洞的屋顶,思索着。

“客官,您找错地方了吧,我们这没住过这三个人呀?”小二还是小嘻嘻地回答。

枪,如蛇一样稳稳地刺过来了,刺死你!空了,刺空了。后背有挨上了重重的一脚,扑向前去。

“回梁王,子矜闻听,辽东战事吃紧,危在旦夕……”

原来此三人是辽东义士。进京请愿之人。辽东战事紧急,后金汗国数万铁骑兵大兵压境,在萨尔浒于杨将军的守军对峙久已。天寒地冻,粮草不及。多次快马急报,均石沉大海。军无粮,马无草,士无饷。冰天雪地,士兵冻饿而死着,不计其数。其状之惨,其势之悲,无法形容。将士们在艰苦的雪地里同来敌对抗,等待这援兵的支援。

“我家小姐问,何人在此喧哗,扰了清静,请各位大人离开吧”

不好!箭,冷箭。他一闪身。一支冷箭带着一股寒风和一声冷嗖嗖的响声,从脖子旁边飞过,射入旁边不远处的柳树。直没进去,稳稳地露着一节箭羽。

出西门,信由缰,策马杨鞭。马踢声疾,氅如蝶翅。

“天狼王,据说你的义父,那个土郎中,就是当年的一代刀侠王丹龙?真是可惜,啧啧,居然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大漠上……”

“萧兄弟,去喊秃子飞准备酒菜,我们喝酒。”

楚子矜说不出话来,太美妙的舞蹈,太传神的仙乐。就是这舞,这乐,带他去的仙境。他无法形容。似乎所有的诗词歌赋,都黯然失色,那么苍白,那么死气,无法描述这是怎样的一种美妙,一种感觉。

“楚公子,云姑娘的歌只是序,云姑娘的舞,才是真正的绝世仅有,岂是在人间啊!哈哈哈……”梁王一捋长须,说道。

冷月剑,和握着冷月剑的人,如同一钩弯月,下玄月,停在空中。被一只剑柄顶着,是菊花剑的剑柄。

梁王原本是要在元宵夜上推出他选定的新秀,冷月剑客,凉州人氏,海腾蛟。是夜的北教场是欢如雷鸣。海腾蛟不负所望,以一柄冷月剑,纵横擂台,以一招冷月映寒霜,赢了肖应天。就在梁王捋须暗喜之时。忽,一白蝶飞至,飘然落于台上。台下惊呼。非蝶也,乃一白衣公子,其身挺拔,其气清直,其容俊朗。明目皓齿,笑容款款。自报家门:楚子矜。

“果然是当年的追魂阎罗煞”天狼王笑了。

楚子矜沉吟片刻。说:回客栈。

掌柜的擦着额头的冷汗,注视着楼上的喊声和动静。阿泉盯着少爷微笑着的脸,不知道该干啥。

小二上菜时告诫:吃完饭,喝完酒,就上楼歇息,别出门,别访友。

父亲在古柳树下的石桌旁饮酒,吃蟹。吃得很慢,很仔细。用竹签细细地剔出透亮的蟹肉。举杯,慢慢地酌一口透亮的老酒。

据秃子飞说,这小子是一路走到天狼寨的。快马跑三天的大漠戈壁,能走过来的人不多。萧剑客算一个。

天狼王握紧了他的天狼刀!

“妙啊,老夫今日才真正领略到,所谓的文舞融通,剑随乐行,不可思议呀!”

“王爷过奖了。只是云姑娘的琴弹得太妙了,仿佛有股吸力,用乐曲带动着剑走。”子矜说道。

“楚公子的剑和云姑娘的琴,是世间珍品,天下绝配呀。”梁王突然像记起什么似的,问“对了,楚公子可否成家?”

子矜脸微红,答道:“子矜不才,尚未娶妻。”

梁王捋着胡须说:“好,好。云姑娘自幼为孤,养父母死于灾荒,流落京城。老夫见其身世可怜,收为义女。一直想为她寻个好人家。既然公子未娶,云仙未嫁。琴剑结合,天作之合呀。公子意下如何?”

子矜只觉得心狂跳,脸飞红。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