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曾经的他对她嗤之以鼻,那会让她疼,不过也总好过他现在这样,令她揪着心,怎么也放不下。
等他吹干了头,开始挑衣服,终于肯正视吴桐的存在,她自认脾气很好:“厉先生,还有人在楼下等”
童童自小生得灵动可爱,姐姐阿姨都喜欢,都溺着,尤其是思琪,宠他快要宠上了天。
“对不起”
向佐从怔忪中醒过神来,一改之前的蛮横,开始一点一点地啄吻她的嘴,要她忘记一切、绽放自己。
打断吴桐的,是一个略微有些不满的声音:“为什么挂我的电话”
“不。只是想说声对不起,还有,谢谢。”
飞机跨越十几时区,两度天黑,童童玩累了,被空姐领去为他特别加造的房间内补眠。
吴桐不知该给什么反应。
为了她
“叫她听电话。”
“你是我妈咪男朋友吧”
吴桐听得一怔,心中恍然地重复着组长的话:亲自嘉奖
吴桐攥着稿子不甘不愿地去见教授,一跑三回头,恋恋不舍。
吴桐拢一拢衣裙,不与他对视:“你属狗的鼻子这么灵”
偏偏这一次,他无法理出半点头绪。
这独门独户的电梯,这该死的指纹识别
厉仲谋条件反站了起来,扔了烟夺门而出,主卧床上没人,他心一紧,尔后才听见卫生间的动静,循着声音过去
向佐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揉一揉突突跳的太阳,手机从耳边拿到眼前,他视线模糊地分辨了很久:呵,拿错手机了。
前晚纽约那边突然来电话,母亲说要见孙子。
“没问题。”
她最怕他面无表情地拒绝人,不给人一点转圜余地,“那你想怎样难不成我要和儿子在一起,就得供你这样消遣,上床”
悄无声息开了门,见这两个人都还在睡,一样的蜷缩的姿态。互相依赖,如两只亲昵的汤匙。
童童便有些气馁,无奈地只能把吴桐的原话转告:“妈咪在和思琪阿姨讲电话,她说她没有空。”
有什么在改变对了他离开她时,没有吻她的额头。
话至此,厉仲谋倒是得好好打量这位说话圆滑、不着痕迹的顾小姐。
每日只靠一条腿楼上楼下地跳,儿子看了就笑,“妈咪像极了独脚侠。”
平复了声音,断断续续讲完这个故事。
吴桐来不及思考,只觉头皮一痛。厉仲谋扯下她一撮头发,抱着她转身,不重不轻地将她扔到沙发里。
走近看,她左腿打着石膏缠着绷带,医疗架支撑着,脸上倒没有伤,面色温和似水,睡得很熟。
她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这位家长被她的目光震慑住,敛了敛,没再说下去,转身抱起自己孩子,小声嗫嚅,却让吴桐听得分明:“放在外面养的就是不一样,有没有一点家教”
手中电话停了又震,震了又停。
“不是吃定我了么你现在是要推开我,还是索迎合,勾引到底”
尔后请上厉仲谋,接受向佐的盘问。
“我是她的代理律师,事关我当事人的一切我都有权利”
维佳佳欲言又止到最后,终于问出了口:“桐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露丝玛丽你也是,还给他做宵夜”
这女人语带讥讽。她在某些方面真是执拗地让人头疼,令向佐不得不正色而言,“吴小姐,你聘请了我,就该信任我。”
李泽辉在等重要客人,请她来却把她晾在一边。
很紧,也很近。
“开车。”
张翰可也在旁边看着,童童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早就偷偷看过这些了,我问妈咪照片里的人是谁,她也不告诉我。可可说妈咪不告诉我,是因为我爹地死了,我听了还偷偷哭过。所以啊,上个月我在医院见到爹地你,刚开始吓得都不会说话”
同一时间,另一只手伸过来,按住同一键。
林建岳原本在季末有15天假,他连机票和酒店都已经订好。这个时候的他,本该在马尔代夫,享受阳光、海滩、比基尼美女。
这个女孩啊
厉仲谋起身往书桌后走,拉开抽屉取出支票夹。
厉宅座落在半山,吴桐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她扯一扯嘴角。
后座的厉仲谋,看了一眼那个缩在队伍后等巴士的身影。收回目光,划拉出镶嵌于车中的笔记型电脑,开始处理文件。
厉仲谋眼疾手快,抬手就帮她捂住,同时童童脑袋:“快去换衣服吧,别让你的朋友们等太久。”
两个大人各自心怀鬼胎,童童也不多追究,奔到楼上去了。吴桐只觉他的手掌太烫,晕染得她脖子也是一阵热。
感觉到掌下的皮肤瞬间绷紧,厉仲谋放开了手,吴桐正要舒一口气,他突然又靠近,看她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厉仲谋咬紧牙没说话,悄无声息地帮她把扣子系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