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剩下笑得份儿了。从没想过我有一天竟也稀里糊涂的做起了老大。我关了随身听,这才现我许久都没有开口大声的说话了。高三的宿舍从第一天开始,每个人就似乎在用刻意的沉默昭示着不许和我闲侃,我要看书!我要看书!就在那一刻,看着她们一张张青春活泼的面容随着闪动的烛光一起跳跃,我以为自己又重回十六岁的年华。。。。。

我把这段话写到练习本上递给了那个害羞的邻桌。我本想要他撕下拿去的,还没来得及说,却又惦记着自己刚才还在攻克的题目----同音异调的辨析,这是我十多年语文学习中最煞风景的一处败笔。当我再想起练习本转过头时,邻桌那家伙正在一个精致的笔记本上埋头抄写,看样子他似乎已经整理了好多唐诗宋词,每句原诗后边都有抄写工整的释义和注释。我不觉从心底感叹起身边这个看起来腼腆的一塌糊涂的男生!

杜逸飞说要最后的午餐时眼睛一直是看着静卉的,可是静卉的眼睛却一直都在看着窗外。沈娟嚷嚷着要合计聚餐的人数时,静卉才终于把眼光移了回来幽幽的说了一句我意料之中的话“你们快去吧,等下食堂好多人又得抢饭吃了,我早上来时我外婆给我包里塞了好多熟食,天热,再不吃会坏掉的!”

她不动声色的忙完被子铺床单,我傻傻的站着继续愣,这才想起她刚才似乎对于杜逸飞的称呼略去了一个字。在这个约定俗成的甚至在我看来有些怪异的规律里,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还记得小学时一个班里的家伙都是涛子,英子,一宁什么的喊着,一群小p孩!可是初一时一件很窘的事让我牢牢地记住了,13岁以后的我们喊异性同学的名字必须带着姓!还记得初一刚开学的一天该我值日了,我站讲台上一边擦黑板,一边头也不回的冲第一排的海涛喊“涛子!我擦完黑板就要上课了,你帮我去备课室把作业本抱过来吧”尽管我的声音不是很大,可是我话音刚落在身后却是一片躁动,我回过头,男生直冲我和海涛做鬼脸,女生也两三个埋头说着悄悄话!我莫名其妙的拿着板擦不知所措,心想我没说错话哦!后来我回到座位上时,旁边一个以前是其他小学毕业的女生悄悄告诉了我那个规矩!我才知道了那个约定俗成的不可思议的可是大家都在墨守的规矩。我当时惊讶的不知所措,怎么我们中学不就是几个区的小学集合了一下而已!怎么就有这么多的新鲜事物生成!

海心琴第一个晚自修便大打出手,我坐第一桌也可以听到她在最后一排的说笑声,我想那个晚自修结束后,全班应该没人不知道她的暑假去海边了。

亦如每年开学报到学校门口依旧是车水马龙。

我依旧一直在沉默,一边听着肖永那熟悉而又似乎那么别扭的声音,一边听着听筒里传来的自己的吸气声。他上边的话平时完全可以在一分钟之内说完,可是他今天足足说了有三分钟,而且我没插一言半句进去。我的心在一点一点地往下沉。突然间我也觉得自己似乎明朗了许多。

记得在很小的时候我就永远的记住了妈妈每每长长的叹息意味着什么,我觉得在中国式的家庭中女性往往会更早的体味有关长叹一声的更准确的含义。所以小小年纪的我也爱上了叹息,这是一个很好的舒缓方式,我总会在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之后对沈娟她们如是说。

我们可以一起排排站着教训一个班里欺负女孩子的男同学;我们也可以在午休时轮流值班去门口放哨中午检查的老师,在教室里拉着课桌学打乒乓球;我们更可以在半夜三更的宿舍里为了淹没猫头鹰的叫声而用被子捂着耳朵大声的合唱《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腰》;我们更可以四个小脑袋凑在一起,躲在离数学老师办公室不远的地方为小鸽更正着她刚送到老师办公室又被代数老师划上红叉批回的作业;我们甚至约定四个人之中我因为头每次都长得太快,所以要平均每月剪掉一厘米然后我们便是统一的马尾;我们甚至连好朋友光顾的日子都要一起统一看齐。。。。。。

于是想到你的白衣,你的

乱七八糟的书本被我翻了一地板,米儿也在边上给我起劲,看我翻了一地的书本它也似乎好兴奋,用四只爪子帮我捣鼓桌子上的小东西我看着米儿觉得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还好我至少还有米儿突然一眼就瞅见了书柜最底层的那一摞我每本都翻过数十遍的23本文学社的小册子《清圆》------我高中两年与一大帮爱好文字的同学所有的心血与汗水的结集封皮上那并排站的几个名字在午后的光线下一下子好刺眼,我眼睛突然有些酸涩,在书桌抽屉里的一大堆小东西里我闭着眼睛摸到了珍视明。滴眼药水的时候,我似乎在自己眼帘的暗红色光线里又一次看到了那行黑色的仿宋字体:顾问:王菡宇老师主编:赵一宁副主编:肖永白新辉韩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