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们来在官军驻所门口,朱把什、赵玉挑着担子迈步往里走,门口站岗的军兵忙大喝道:“站住,干什么的?”赵玉点头一乐:“军爷,我们是来劳军的,这不过年了吗,犒劳一下官军兄弟们。”当兵的乐了:“哟,今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有人给咱送东西,头一回呀?”朱把什一见:“军爷,统领大人在不在,?我们见到他,送完东西还得回家呢。”官兵一见:“好吧,你们等着,我去报告大人。”他对另一个站岗的说:“盯着点,我去问一下。”说完转身进院子啦,不一会,军兵出来啦:“都抬里边吧。”众人小心翼翼地挑着东西,往里走,谁知左绕右绕竞直接来了后厨。

山上的金工们在赵玉得指挥下,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忙完了这些事,他和段树辉找来刘普林,让他尽快下山,真要是和官军开仗,以后有没好日子过啦。刘普林说道:“我不走,我不想回王家了,我怕这么跑出来,漏了风,牵连他们,再说,王武能轻饶我吗?等以后有机会,再去领回凤儿就行了。可现在没法把凤儿带在身边。”二人一见他态度坚决,没有办法,只好先做罢。葛文龙、赵玉、朱把什等人,没事就在一起研究如何对付官军,和处理发生意外的事情。不想山猫子早已把信送下了山,说金工们已经开始密谋造反。富尼闻听有些坐卧不安,又来到都统衙门找扬阿,说金厂子的事真的要麻烦,金工们不但不肯下山,还要造反,还是早日发兵解决他们,免留后患。扬阿对此仍持怀疑态度,坚持不能轻易发兵,再说这大雪封山,进剿难度很大,又要过年了,现在兵力也不足,老毛子最近也是总挑事端,没有朝廷的命令,谁敢轻调边关的兵马。还是等过了年在说,兴许,他们就散了呢。富尼无奈也只好悻悻的回去啦。

王武摇摇头:“怎么会到这种地步,要是闹腾起来,可惜了这几年来,辛辛苦苦开起来的金厂子?”赵仁奎也叹了口气:“是呀,但眼下也没啥更好的办法,只有盼着金工们自行散去,如果他们不肯放手,那只有死路一条。”刚说到这,冷不防没门被推开了,刘普林进来就嚷道:“官兵真的要围剿山场子?刚才富尼大人说了一嘴,我还以为是醉话。现在看来是真的啦。对吗?”赵仁奎点点头:“孩子,你不是外人,就不瞒你了,大人是这么打算的。”刘普林一听就急了,他转向王武:“王伯伯,噢不,爹,我愿意上山去劝赵叔叔他们下上,他们能听我的话,我明天就去。”王武闻言把脸一沉:“你这孩子,敢偷听我们说话,还想掺合这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个初出茅庐的小孩牙子懂什么?这事趁早打住,好好和凤儿过日子。快回去吧。”刘普林忙拉住王武的手:“爹,这事我得管,我爹和我二叔虽不在山上,但赵叔叔和段叔叔他们在山上呀?他们是我爹的拜把子兄弟,我不能眼看他们身处险境,袖手旁观,最起码得给他们送个信,让他们有所准备呀?”

天已大亮,金厂子各个工棚这子都欢声笑语,抢来了粮食给大家,改善伙食。葛文龙、朱把什和一班兄弟开怀畅饮。几碗酒下肚后,谢福说话了:“朱大哥我有个想法,你看行不行?经过这么多事,现在咱都是肝胆相照的兄弟啦,葛把头等人也都是英雄好汉,莫不如咱磕头拜把子得啦?”朱把什把碗往桌子上一墩:“好哇,我早有此意,一直没好意思说,只因以前做了很多浑事。就不知道葛把头等众兄弟能否不计前嫌?”赵玉等人都看着葛文龙。葛文龙手拄着桌子看了看朱把什,忽然哈哈一笑:“这有何不可?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我葛某半生行走江湖,就愿意结交英雄豪杰。这过去的事就算了,咱从新开始,做一回生死弟兄。”说完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朱把什的手。

很快陈胖头就拿了些酒和小菜,朱把什与葛文龙等人喝起了酒,席间闲聊,朱把头问道:“我见几位身手不凡,都是练家子出身,不知以前都是干什么的?”陈彪抢着嚷道:“算你还有些眼光,俺们以前也非人下之人,只不过初来乍到的,受你们的气,告诉你,俺大哥葛文龙人称小晁盖,也曾经占山为王,我二哥赵玉,四哥段树辉,曾是捻子的首领,统领过千军万马,还有我六哥胡刚,人称白面书生,那是宫里的侍卫,是一等一的高手,就俺最差,曾经是杀猪的,要不是杀洋毛子被官府捉拿,会在这受你们的鸟气。”

转眼间,秋去冬来,大雪封山,天一上冻淘金的活就停了,赵仁奎接手后淘了好几千两金子,富尼十分高兴,准许金工回家过年,还分发一些工钱,只有不多的人下山回家,绝大多数都留在了山上,因为剩下的人多数都有案子在身或都闯关逃难的跑腿子,富尼就下令继续送粮食上山,养着这些人以备来年。王武也几次催刘福、刘禄下山过年。二人才恋恋不舍回到三姓。这年关来到又闲下来,他们开始想念家里。王武看出来他们爷三的心里,就让他们写了封信让人捎回老家。

富尼暗自观察他们的言行举止,心里有了数,他没表态,叫二人回去等信。卢掌柜出了门,直接回了客栈,赵仁奎却直接去看王武,二人见面各自详说了这些天的事。王武安抚了家里人,也命人备了桌菜,二人喝了很晚才散。

富尼派去的人回来复命,说王武早就下山了,金工们都能证实。富尼又派人去王家询问,但王武真的没回来。他一下子开始纳起闷来。这王武在搞什么鬼,难道真是有事背着我。又找人叫来卢掌柜,说王武失踪了。卢掌柜冷冷笑了两声:“大人,他这时候不见,是不是有些蹊跷?是不敢回来了吧?”富尼真的犯起了嘀咕:“那依你看这事?”卢掌柜回道:“这不是明摆着吗?它是心虚,先去处理事去了,大人应加派人手尽快找到他。”富尼点头,那你也多派人跟着一起找。卢掌柜回到客栈,吩咐小顺子马上回刁翎,给朱把头和半山蜂送信,告诉他们按计划行事。

好一阵子才松开,妇人见孩子愣愣地看着他们,忙拉着孩子的手:“墩儿,快叫爹,这是爹。”男孩怯怯地叫了声“爹”。崔把头高兴的流出了眼泪,一边应声一边抱起孩子:“让爹好好看看,是不是快巴爹忘了?”男孩嚷嚷道:“爹,你怎么不回家呀?”崔把头一时无语,他转脸问妇人:“这一年多你们过得好吗?有没有人为难你们?”妇人应道:“我们一切都好,卢掌柜好吃、好喝的供着我们,还给墩儿请了个先生教他识字。”这时卢掌柜出现在门口:“怎么样?崔把头,我不会食言的,只要你好好的干,我不会亏待你一家子的。”崔把头忙放下孩子,扑通跪在地上:“卢掌柜,你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绝无二心。”卢掌柜一把拉起他来:“一个大男人,别动不动就下跪。”他一摆手对彪形大汉说道:“带她们娘俩后门走吧。”大汉点头,妇人抱起孩子,依依不舍的瞧着崔把:“头当家的,为了我和孩子可要保重啊。”崔把头含泪点点头,看着她和孩子随大汉从后门出去了。

马车转过弯路一里多路停了下来,白衣人推推崔把头:“好了,别他娘的装死了,我是半山蜂,金子都藏哪了?”崔把头开口说道:“都在我身上缠着呢。”这个叫半山蜂的人,忙和众人七手八脚给崔把头解衣服,解开缠着的布,取出一小袋一小袋的金沙,装入一个大袋子里。装完金子后,半山峰把布袋口一扎:“老二,你背着,叫弟兄们扯呼。”崔把头正在穿衣服,见他们要走,一把拉住半山蜂的衣襟:“蜂爷,我那老婆孩子在哪?你们安排的事我都照做了,我要见她们。半山蜂一甩手摆开他:”这事我管不着,你得去找卢掌柜,好好演完这出戏,别人要是问你什么,就说不知道。“说完一挥手”扯呼。”转身带着众人进了山上的林子。崔把头见无人再搭理他,只好胡乱的弄弄衣服,重新躺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