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掌柜见了王武,是毕恭毕敬。天气很热,忙命人打了几盆水,拿了手巾让大伙梳洗梳洗,又准备了丰盛的酒宴。众人吃过了饭,又在通风凉快的地方美美的睡了一觉。刘福一觉醒来,不见了王武和范管家,只有刘禄和小六子在呼呼地酣睡。他起身下地来在院中,见王武和赵掌柜,正在院门口榆树下坐着说什么,见他走过来忙止住了,王武笑呵呵的站起来:“刘福可歇过来了吗?”刘福里边甩着胳膊一边走过来:“不总骑马,泠不丁的浑身酸疼。”“嗯,是呀明天就好啦呵呵。”“大哥,你咋没多睡会?”“我习惯了躺会就行,这不惦记着山上的事,找赵掌柜先聊聊。”

刘禄笑了笑:“就为这,我还以为你是真不乐意呢,二叔知道了,等明天给你爹说说,省得他担心,另外你也别胡思乱想,原来我也担心过,但现在看好像没啥,王家对咱是真心的,必竟你姑奶奶是咱刘家人,好了,天不早了,该睡了。”刘普林应声,二人各自侧身睡了。

刘福、刘禄连连称好。王武站起身来看了看天:“就这两件事,先这么着吧,天也不早了,你们也歇息吧。”兄弟二人也起身:“那好,哥哥也早点休息。”目送王武远去,刘福、刘禄转身回屋,见刘普林早已睡得深沉。二人各自铺好被褥,拉好蚊帐,吹了灯躺在炕上。刘禄轻声的说道:“哥,你觉得王武哥怎么样?”刘福回道:“挺好的,还和原来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刘禄摇摇头:“人是没变,但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一晃十几年的光景,王家现在可不是当年在老家的样子,对咱兄弟好还说得过去,又主动提亲。”“二弟,这也没什么,终究老太太是咱的亲姑姑。”“哥哥,咱家现在是一贫如洗啊,人家是富甲一方,门不当户不对啊。”“咳,二弟,别瞎想了,这也没啥,咱是至亲,好了,天不早了,快睡吧。”“嗯,有可能是我多心了,睡觉,睡觉。”不一会儿刘福就已鼾声如雷,刘禄却一时睡不着了。

王武闻言点了点头:“还是火大人深谋远虑,想的周全啊,我看这事可行,我马上着手去办,我现在就去找人,还有几天就是中秋节了,等过了节我就带人上金厂子。”富尼十分高兴:“贤侄,我就是喜欢你的性子,办事利落,比你爹强多了,那你就回去准备吧。”王武起身一拱手:“大人,我这就着手安排了,小人告退了。”说完转身出门而去,看着王武的背影,富尼慢慢的喝了口茶,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刘普林不一会便鼾睡了起来,刘福、刘禄却一时睡不着,刘禄先开口:“哥,你说咱该怎么跟王武哥说呢,真的实话实说?”刘福闷了半天:“嗯,该实话实说,免得日后牵连人家。”“那如果王家不敢收留咱们呢?”“看情况吧,实在不行咱再另做打算,再说老家离这儿几千里路,现在又逢战乱,消息不一定会传的这么快,这山高皇帝远的,未必会有人注意咱们,咱只求混口饭,等过一阵子,家那边风声过去了,就回去呢。”刘禄想了想:“我原本不想说咱贪官司的事,我琢磨着,只将林子留在王家就行,咱们哥俩还是到土城子金矿那儿,去找赵玉他们,在山上呆上一阵子,还不惹人注意。”“嗯,二弟,这事我也想过,呆两天看看情况再定吧。”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都睡了。

原来众人不知,这个镇上便有一个赵姓的赵掌柜,长期招揽金工上山,本地人很少人愿意挖金,因为挖金人根本搛不到钱,只好骗外地人上山。这土城子大大小小的客栈、饭馆都受赵姓掌柜委托,每说动一人上山便给一两银子,就相当于变相的职业介绍,当然,葛文龙等人和很多闯关东的人不知道这里面的内幕。不一会,大家酒足饭饱下楼来,小二和掌柜甚是热情,询问是否满意,赵玉点头:“嗯,挺好,上前付了饭费,掌柜的,听说你们这有招上金厂子的地方,是真的吗?”掌柜满脸堆笑:“是真的,怎么,你们若想去?叫伙计带你们过去。”赵玉点头谢过掌柜:“那就有劳小二哥。”小二满心欢喜,忙快步出门在前引路。

可怜这二十多人刚逃出虎口,却不想多数又死在炮火之下。划船载亨利的喽啰一见刚要将船掉头,不想被洋毛子兵一枪打中胸口,向后一仰掉入河中。一阵炮火过后,伊恩又一挥手,洋毛子兵又抬出许多皮划艇,洋毛子蜂涌而上,向岛上划来。赵玉一见不好,兄弟们洋毛子有诈,大家快撤。众人忙或抬或扶还活着的人,向岛内退去。洋人频频向岛上开枪,又有几个喽啰倒在了滩头上。葛文龙赵玉一边带着大家后撤一边商议岛上呆不了了,快从东面撤出岛子。大家又一口气奔到岛子东面,乘着木船、木栈逃出了三河岛。洋毛子追到岸边,见众人已到了对岸,便放弃了追赶。

三人进城后,径直奔西集市。城里早热闹起来了,天刚眼擦黑便已张灯结彩,清廷刚剿灭了捻军的叛乱,山东境内基本恢复了安宁,老百姓也略安定许多。人们又对生活充满了希望,热热闹闹过新年。一道上人群熙熙攘攘,两边做生意的小贩吆喝声不绝于耳,卖胭脂水粉、小首饰的、货郎卖针头线脑、生活用具的、孩童玩具、拨浪鼓的、还有小食、小吃的等等,招惹的大姑娘、小媳妇、平头百姓、公子哥不断驻足观瞧。姜翠也乐在其中,久在家中难得出来散散心,所以蹦蹦跳跳,一会比比这个,一会看看那个,乐此不疲。姜桐与刘禄只好紧紧跟着,生怕她走丢了。姜翠却自顾向前,不时地喊着:“爹,你们快点、快点啊”。

第一回

老夫人自言了两遍,点点头:“不论先生言对与否,老身都要谢谢先生。”说完叫过家人送上十两银子:“先生保重,也该走了。”说完起身,在张氏和文举的搀扶下上车离去。望着一行人远去,算卦先生摇摇头,揣起银子收拾东西也走了。

回家的路上,张氏还在说:“娘,求神拜佛没的说,可这算卦的话可着实不靠谱?”老夫人微微一笑:“唯娘岂能不知,只不过找人聊聊天,解解心疑罢了。”娘俩正说着话,车旁的文举和文凤说话了:“奶奶,娘。我们几个想去集上逛逛,你们先回吧。”没等老夫人表态,二人一拉刘普林:“发什么呆,走呀。”三人是一溜烟夺路而去。老夫人刚要说什么,见人已没影了,看了眼张氏无奈的摇摇头:“瞧这孩子,这是跑野了?”张氏陪笑道:“娘,孩子大了,在家闲不住,不让他们耍也没办法,也是他爹不在家,才敢这么跑,就随他们去吧。”老夫人点点头:“是呀,武儿对他们平时是管的严了些......。”马车拉着拉着她们娘俩,就这样边唠嗑边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