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桌上一个老者就道:“那可是个善人呀,听说西郊的庄户家家都立她的消灾牌位,求菩萨保佑她能逢凶化吉。说起来,西北边的庄户,无论是经商、种地、还是做工,谁家没得过她的好处?宁园的四个庄子,这两年家家户户盖新房,孩子们上义学,不但读书不要钱,还管三顿饭,这北京城里种田的哪个不羡慕得要死。要不是有规矩约束着,我看这北京城的庄户肯定都跑到她们家去了。”

“瞧你,爷刚说一句,就犯这么大的醋意,用这么大一筐话噎人,爷还当你这次回府,已经想开了,前儿个日子你和她们相处得不是很好吗,怎么今天这倔脾气又犯了?话说回来,福晋与我是结夫妻,李氏是我还没开府时额娘赏下的,就是年氏,她的哥子年羹尧也是爷旗下能干的奴才,我总希望你能容得下她们。爷待你如何,你自己也清楚,在爷心里,我们俩的情份她们都加起来也比不了。但爷与她们毕竟夫妻多年,你总要大度一点,给她们多留点体面,这一点那拉氏就做得很好,要讲贤惠,你比她不了。”胤禛站定,看着怡宁诚恳地说道。

怡宁不好意思地站起身,不敢再看他,走到桌边倒了杯热茶,双手递给他,又抬起脚举手将他的帽冠小心地取下,口里问道:“今儿个怎么下朝如此早?”

怡宁心中一惊,忙道:“算了,这么大的雪你来干什么?莫非府里出了事?”

三兄弟松了口气,各自重新落座。戴铎上前道:“三位爷,我先介绍一下四爷的打算,各位要有意见可以一会儿再提。厂子的股份想分成五股,这暖气设备是工部与宁园合作设计,生产管理和技术都由工部和宁园派人负责,自然工部与宁园要占一股。皇上那里要送一股,归内务府,三位阿哥占一股,最后两股再分做二百小股,公开拍卖。厂子的启动资金共约须六万两,三位阿哥掏一万两,另外五万两拍卖筹集。”

见胤禛没有反应,他接着又道:“按理说老纳不该对四爷内院里的事情说三道四,但宁福晋不同于她人,且不说我师傅坐化前留给您的那四句偈语,单是她这两年的做为,就可算是五百年难遇的奇才。虽是女子,便是男子也不如。更难得的是举止有度,深明进退之礼,四爷要成大事,怎可没有她的相助?四爷不如乘着这段日子空闲,到园子里去住上一阵,也好缓和一下与宁福晋的关系。”

“你现在就去一趟,见到掌柜的,就说是我说的,既然他的老板要送人情,就干脆一点,别那么小家子气,叫他把二十两银子还回来,不就是块破石头!”

有时,怡宁兴之所致,也会给玲珑讲讲现代的女选拔赛或者随口哼几只靡靡之音,便让清音阁的上上下下都对她崇拜不已。期间也遇到过三爷和五爷两三次,怡宁只做不知他们的身份,总是以一种礼貌而疏远的态度对待。

“爷明天要是不把怡宁过去,就不是人养的!”

俩人正说说笑笑地往回走,却看见秦福腋下夹了个小包裹,忙忙的向这边走来,见到怡宁,满面堆笑,请了个安,道:

怡宁送她出院门的时候,那拉氏瞟了一眼院中石桌上的菊花,语有深意地道:“我进府这么些年,还从未见爷给任何一个女人送过花呢,何况是这梦菊?这盆花,听说世上只此两株,一株在皇上的御书房里,一株就在妹妹这里了。”

“好像是有点像,真好看。”两个丫头的注意力飞快的又回转到镯子上,女人见了珠宝饰都一个样。

以怡宁对胤禛的了解,她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虽然史书上公认钮钴禄氏是有福之人,但这福气可不是她方小萌稀罕的。她细细回想了一下晋江网上关于穿越后创业的故事,挑出可行之例慢慢琢磨。当然,那些开酒楼、开妓院、开赌场之类的事情她是不能做的,她可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太清楚在现代社会做这些事情需要应付的各类麻烦了。历史是相通的,她并不想那么招摇,更不想给自己找任何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要吃的这碗饭,一定要又来钱,又低调。

“那是怎样?难道爷竟配不上你?既然你宁愿服毒自杀也不愿当爷的女人,爷这就成全你!”深感到自尊心受伤的胤禛说完便把怡宁细嫩的脖子狠狠掐住。

耿氏感激的笑了,“妹妹真会说话,怪不得我见秋菊那丫头见天笑个不停。”

“妹妹刚进府,昨夜休息的还好?”问话的是李氏。

随后怡宁便见到了站在身前的这个男人。

主仆二人正各自想着心事,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他们。方小萌不用看,也知道说话的人是怡宁的同胞大哥荣勒。怡宁为了救他才摔断了腿,这让他很内疚,这阵子天天往怡宁院子里跑。

“曾经多少次跌倒在路上,曾经多少次折断了翅膀,如今我已不再感到彷徨,我想越这平凡的生活。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象飞翔在辽阔天空,就象穿行在无边的旷野,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方小萌的手机突然响起,她拿起一看,是徐娜打来的。

第二日,怡宁走出院门,站在石阶上大大伸了个懒腰,自由的感觉真不错!她已从昨日的忐忑心情中彻底解脱出来。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从不会为已经无法挽回的事情后悔,也绝对不允许自己长期陷入悲凉的情绪中。她孩子气的一边走着,一边踢扬着脚下厚厚的积雪,突然绊到个突起物上,摔了个四脚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