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机关把手转开上方书柜,重见天光的那瞬间,我忽然长长出了一口气。

之前的镇北王铸造机关的时候,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人守口如瓶。

“王爷。”他一抬头看到窗前站着的我,便是站定行了一礼。

我转头一看,见是墨少殇,不由便微微笑了一下。

他听说我和腾远山有急事回府之后,深夜就牵了匹马跟着一路赶了回来。

“样子当然是要装一下。”我微微一笑,转头看了他一眼:“只要让人知道我要兵来的确有干正事就行了。说白了,马贼肆虐与否,还不都是腾管家说了算?”

奶娘偷偷说,八皇子抓了把弓,一看就是戎马一世的劳累命。

“你跟当年实在是大不一样了。”他身子前倾,那玉白色的轻衫也没系牢靠,这么一动衣襟就松松垮垮地敞了开来,露出一大片白皙紧实的胸口,赫连沉玉眯起眼睛,眼神有些狡黠地继续:“功夫也照以前稍稍差了些。”

“一百二十斤的?”我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

我熟知他脾气,也不多说,先搂过来使劲亲了一口。

“你来还休息什么?”我伸手把他拉了过来,有些暧昧地低声道。

我一进屋,便见赫连沉玉在案桌前看着卷宗。

那隐在几株桃树间的小楼,因为处于背阴的地方生满了苍绿的青苔,院子里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朴素得甚至让人有种光秃秃的凄凉感。

……

等了很多年,被伤透了心,然后又是在王府漫长的等待。

单薄美好的唇形,微微透着丝清单微甘的茶香,简直让人难以自控地想要占有那片柔软脆弱的地方。

“呛啷”一声龙吟,他腰畔的碧水长剑已经带起一道狭长剑芒,直直向我斩下。

“是。”他微微颌首,沉声道:“王爷也累了,先沐浴吃点东西,远山安置好车队,晚上再去见王爷。”

“合心丹。能让夜寒皇族男子生子的合心丹。”无极战南很平静地道:“我常年征战山海关,相邻夜寒国,这合心丹虽然无比珍贵,但也是有一粒的。”

只是青门的事情一直压在心头,我打定主意回去勤练枪法,培养自己的势力,这些事情都刻不容缓。

无极战西抬起头,脸色一下子有些发白:“什么?”

内殿里,足足有四个火盆,人一走进去,便觉得暖烘烘的很舒服。

想来,我跟无极战南两个人,他热衷于决战沙场,我却醉心于逍遥快哉的风流生活,倒没有谁真的对朝堂这浑水感兴趣。

夜寒质子的身份,就像这诺大的夜寒馆,外面看起来灯火辉煌深宅华屋,内里却凄凄凉凉,连个掌灯的下人都没有。

我俯身亲了亲他已经有些湿润了的纤长睫毛,调笑似的低声道:“喜欢也不用哭吧……不是大将军么,恩?”

“禀王爷,到了。”

我不等他继续说话,就凑了上去把他那气的发颤的嘴唇堵住。

老实说,跟无极站西长得如此相像,如果没有任何一点血缘上的关系,那真的……或许只能说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那时跟他还是好得很,天气又凉,晚上就都缩在锦被里,七七八八地便聊了很多。

但是他不一样。他看似屈服,实则不卑不亢。

莫侍郎微微一笑,也接道:“莫非是赫连皇子嫌王爷不够温柔?”

虽然听起来差不多就是那么回事,但是落情那眼里有些闪烁的光,还是泄露了一些事情。

楚落天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继续道:“马贼马贼,最善于小股游击作战。因此对付他们,兵力要散,散却不能太少。如此尺度,极难把握,只有利用胜过马贼数量的兵力,才有十成把握彻底铲除马贼。”

整座大殿就如同一樽森严肃穆的巨大鼎炉。

剑眉入鬓,修鼻俊挺,一双寒星似的眼睛却如雄鹰般锐利冷峻。

我还没哼完,就被气急败坏的墨少殇狠狠得一口咬在了我手掌上。

皇后很明显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纠葛,只是附和着无极战西,举止言行倒也算得体端丽。

我们这么规模不小的车队当然已经被望楼上的士兵注意到,片刻后,燕云京的正城门忽然大开,一只约有百人的轻骑兵奔驰而出,连马蹄声都整齐得可怕。

我饶有兴趣地撑起身子,看着那人面罩下露出来的,小狼似的凌厉眼眸。

他沉默着接过,却没有着急服用,而是揣在了怀里。

我也顾不上有些微敞直灌冷风的狐裘,便是迎着风雪往夏云深那个方向走去。

夏云深不作声,只是抬起头,冷冽的瞳仁里,满是难以言语的痛楚。

他的身子一下绷紧得像张弓,一时之间都忘了挣扎,只是有些紧张地抬头望我,那双凌厉的眸子里,也划过了丝害怕。

他今天一共说了四句话,两句都是问我什么时候放了他。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里会变得这么凄凉。

也不等他回答,我有些坏心地弯了弯嘴角,轻描淡写地继续道:“没关系。咱们可以换个法子,慢慢审。”

这样的一个人,浑身上下,每一丝曲线每一声喘息,都能撩拨心弦让我丧失理智,大概也只有梦中才能存在。

我不再多说,转身的同时顺势一抖袖子。

“云深。”我转过头,轻声说:“上来吧,你也累了,陪我睡一会儿。”

这跟普通的放水可是截然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