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五年没见了吧,没想到你们母女俩还记得我?!”

邢嘉铭还是不说话。

“你别装了,我看了新闻,知道你和卓媚的事了。”

“卓媚,我不相信你是一个朝秦慕楚的女人,我做事向来喜欢干干脆脆,如果你说一句选他,我邢嘉铭绝不会再缠着你,如果你要我,就站到我身边来,叫这个男人回他的法国去!”

“除了一件事以外,我会原谅她!”

“你来送我?”

“对不起,徐小姐,我们打烊了!”

“你不喜欢吗?”她望着天空,那耀眼的火花异常明亮,眼底跳动着一丝难言的情绪,她把头埋在他胸口,“别对我太好!”

美依闭了闭眼睛,打断他说:

号码拨了一半,他停了下来,十二点过后,他不打电话的话,她就要回法国去,她分明是在威胁他,这个女人太霸道,她料定了他会给她电话要她留下。他挂上电话,他偏偏不打给她,要打也要等到十二点再打。

华雪梅感动极了,轻轻的摇了摇头。

“是啊,二十五年了,我记得阿辉出生那年,爸爸种的。”

“汝南!”这一声轻唤着实让她吓了一跳。

邢嘉铭轻蹙了一下眉,推门进去,见她背对门口,站在窗前,手里拿着烟,屋里的空气很混浊,她应该抽了很长时间的烟了。

“噢,对不起,我这办公室除了咖啡,什么都有,喝点别的吧!”

“这是徐美依小姐。”邢嘉铭介绍着。

“是的……”她低声说。“可能是的……哦,我并不肯定。”为了稳定自己的情绪,她喝了一大口咖啡。

“明天!”他拉着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别这样好不好,你能不能不要再去夜总会了?”

“我要请你吃饭!”

“好啊,去哪儿?”

她看起来很狼狈,蓬松的短,面容有些苍白,有些憔悴。

“可能我是那种不是曾经拥有就满足的人吧!”

“杨小姐,院长好象在找你!”邢嘉诚说。

他抱着她的腰。

办公桌上,那部对话机传来朱莉的声音:

“咖啡!”他说。

“有些事情不一定要有意思才会去做的,有时候为了觉得快乐,也能去做一些没意思的事。”

“……”

“这个世界真小,又是你!”卓媚微微的点点头。

“冯先生?你说的是那个私家侦探吗?”邢嘉铭不以为然的说。

这就是她的“家”了,好一个“父母双全”的“大家庭”。

她始终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娶这样一个女人做妻子,她觉得李惠如一点也配不上父亲,并不是她存心偏袒父亲,父亲虽然贫穷,可他读过书,有学识,算是个成熟稳重,魅力十足的男人。

说实话,李惠如是个漂亮的女人,高挑的身段,一头时髦的短,可是浑身上下就透着那么一股不安分的气质,从她和父亲结婚那天开始,汝南就打心眼里讨厌她,排斥她。正所谓娶妻求淑女,在汝南的眼里,李惠如和“淑女”“母亲”的形象实在相差太远了。

过了一会儿,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汝南故意不答应。

“汝南我知道你没睡,”门开了,父亲推门而入。“我进来了。”

“爸,我很累,我想睡了。”汝南说。

“汝南,别这样,爸爸知道你心里难受!“华振扬说着,去握汝南放在床沿的手。她随手拿起床上的枕头,无意又有意的避开了华振扬。

“唉,”华振扬讨了个没趣,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怪我再婚,我也知道你不喜欢她们,我只是想让我们生活过得更好些,你从小没有母亲,我只是想多个人疼你和欣然,我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汝南心里憋气,心里想着:“你知道我怪你再婚,讨厌她们,那还谈什么生活过得更好,根本就是过得更糟,什么多个人疼我,根本就是多个人恨我、气我。”

华振扬看着汝南眉头打结,知道她心里负气,不禁又说:

“是的,我也有过自私的想法,汝南,你和欣然都长大了,有一天,你们都会谈恋爱,会结婚,会生儿育女,也会离开爸爸,这么多年来,我也很孤独寂寞,我……老了……”

汝南望着父亲眼角深深的皱纹,其实,她并不是不可理喻的,虽然了解父亲的想法,同情父亲的处境,可是她就是无法说服自己去接受李惠如和华雪梅。

“汝南,你曾经是那么一个懂事乖巧的孩子,何时变得这样任性刁蛮了呢?”

她本已觉得父亲十几年来独自抚养她和欣然甚是清苦,中年续弦,无非是为老有所伴,为人子女老是在他“妻女”之间制造麻烦,虽然不是存心,也是有些理亏,但是父亲竟然说她“任性刁蛮”,言下之意,每次的“战争”好象都成了她的不是。

“爸爸,真不知道,你居然也把我看成是你的‘麻烦’?”汝南平静的说。“你也觉得我是你们‘夫妻之间’,‘父女之间’矛盾的‘导火线’吗?”

“汝南……”

“爸爸,”汝南打断父亲,抬头看着他,“记得你第一次打我吗?从小到大,你没有对我说过一句重话,更别说是打我,我不管是念书还是其他,样样第一,你把我象儿子一样栽培,我也从没让你失望过,你记不记得为了我不肯叫那个女人‘妈妈’给了我一个耳光,也许你会想既然是简单的称呼,为何会让我难以启齿呢?难道,爸爸你真的不明白吗?对于象我这样一个从小没有‘母亲’的孩子,这样的称呼是多么的难为我吗?”

华振扬忽然觉得,这一年多以来,他一直在“夫妻之间”、“父女之间”周旋,却让他自己以为最了解,曾经让他最骄傲的女儿离他越来越远了。

“这么多年了,你从来都不在我面前提起我妈妈,为什么?你们之间生过什么事吗?我的妈妈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为什么你从来都不告诉我?”她幽幽的说,眼睛移到一个角落里,眼眶中凝聚着两滴水露缓缓的夺眶而出。

这对眼睛,这个眼神!

天!那么象,象极了另一个女人,多么神奇的酷似,华振扬不由得痴了。

“我记得那一年,我六岁,班里的几个同学常常欺负我,在回家的路上用石头扔我,笑我是没娘的野孩子,我伤心的哭了,跑回家扑到你的怀里,哭喊着要妈妈,可你把我紧紧的搂着,紧紧的,让我几乎透不过气来,扒在你那抖动的肩膀上,我知道你也哭了,那时候我也明白也许你的心里比我更伤心,更难过……”

“阿彤!”华振扬脱口叫了个陌生的名字。

她敏感的看着父亲,现他的眼眶潮湿了。

“爸爸,阿彤是谁?”

华振扬震动一下,用手擦了擦眼睛,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