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贝儿与邢太太的目光一交会,立刻明白了邢太太的用心,脸上微微一红。

“汝南,你好吗?”

下午,邢嘉铭谈完生意就直接去了卓媚的公司。

她放下手里的笔,在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倒了一杯,望着红色的液体,说:

邢嘉铭揽着卓媚的肩,笑容可掬的走过来。

其实,徐美依认识汝南那一年,她只有十岁,和汝南的姐姐华欣然同龄,而汝南只有六岁。

“去夜总会呀!”她用手比划着:“今天有个死胖子拼命灌我喝酒。”

她惊讶的瞪大眼睛。

“你没事吧,声音好象有些不对劲。”

他开着车,在他第一次遇到她的附近几条街徘徊,还真的有三间夜总会,一间华亚,一间华雅,一间华都。

“感情的事好象没有人能保证什么!”

“是!”那护士一边点头,一边抹眼泪。

“嘉铭,我真的很想你,要是我做错了什么,你跟我说,只是不要不理我。”康妮把头靠在他肩上。

“会计部说……”

“你少胡说了,我不化妆见不得人的。”她唇边浮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夸张的表情,夸张得很可爱。

他再伸手去拿烟,现烟盒里已经没有了,几点了?大概整幢大楼只有他一人了吧,他透过玻璃门看见楼下管理员来巡过好几次,应该是看他走没有,但又没好意思进来叫他。他拿起衣服,关上灯,走出了办公室,坐在电梯里,看着那逐渐减少的指示灯,他不由得又猛按了几下那到底楼的按钮,从来不觉得坐电梯到底楼的时间会这么长,又或者与时间长短无关,只是他的心情有点萧瑟,因为他今天有点寂寞?

他还未来很急说话,她忽然心慌的低下头,竟扒在他腿上。

叶贝儿甜甜的笑起来,看着她双颊上两个深深的酒窝依然,她几乎没什么变化,她不是太漂亮,但她有那么股热情可以感染身边的人。

“她真的让你这么心动,你要大海捞针似的去加拿大找她?”

“邢先生,又来等明天?”领班热情的招呼着他,“我已经告诉你了,她只是这儿的‘客串’小姐,什么时候来也说不准,你真的不想让其他小姐来陪你吗?”

他不耐烦的挥挥手,递了几张钞票给领班,她就笑嘻嘻的走开了。

他喝了口桌上的啤酒,靠在椅背上,看见耀眼的霓红灯,舞女们个个打扮得肆无忌惮,有的坐在客人身上,有的和客人猜拳、喝酒,有的在舞池里和客人跳着贴面舞,……想到明天是她们中的一个,他觉得自己头脑热了……

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他完全没有听到任何走动的声音,或者是因为太吵杂缘故。只是忽然间,他抬起头来,就现明天已经站在他的桌子前面了,他睁大了眼睛,瞪视着她,不信任似的望着面前这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

“听领班说,你一直在找我!”她站在那儿,不紧不慢的开口。

他抽了一口气,眨眨眼睛,再仔细看她。忽然,他觉得喉中干涩,干涩得说不出话来。

“坐,坐下吧!”他失措的说。

“坐!”明天故意挑高眉毛,“我坐下可是要收钱的!”

他认真的看着她,她努力维持“舞女”的样子触痛了他的每一根神经。

“喂,你怎么啦?”明天坐下来,见他愣愣的看着自己。

他脸一红,回过神来,“这段时间你去哪儿啦,怎么一声不响的就走了呢,还有,放高利贷的,还有没有找你?”

“对不起,我忽然出了一点状况,所以不得不离开一段时间。”她冷淡的说。

“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说话好不好!”这样喧嚣的环境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你要带我出场吗?好啊,你买了我的钟点,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邢嘉诚为她这样的语气气坏了,她分明当他是个普通的客人,但他仍然买了她的全钟,把她带出了场。

“你告诉我,到底你出了什么状况,要不要我帮忙!”邢嘉诚着急的说。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明天天真的望着邢嘉诚。

他看着她,完全沉浸在重逢的喜悦里:

“我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天真,我这样费尽心思的找你,每晚去华都等你,你一点也不明白吗?一点也不感动吗?”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恳求的,真挚的说:“求求你,别再玩这样的失踪游戏了,好吗?”

“你……你……”她纳闷的,有些结舌。

“是,我喜欢你!”

明天瞪大眼睛。

“你喜欢我?天!你怎么会喜欢我的,不是真的。”她退后一步惊惶失措的喊:“你不要喜欢我,你那么好,你是医生,有那么好的家庭和背景,将来会有一个比我好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的女孩来配你,我那么坏,我是个夜总会的舞小姐,又欠高利贷……”

“你说完没有?”他深深的望着她。

“你不能喜欢我!”她矛盾的喊。“我……我……”她吱吱唔唔的说,“我……不是个好女孩。”

他握着她的肩膀,让她不再退缩,她一直回避着他的眼光,他怜惜的把她拉进怀里,温柔的喊:

“我不在乎,明天,不管你是好女孩,坏女孩,不要再逃避了,好吗?”

她被动的,僵硬的靠着他,“如果你有一点点了解我的过去,你就不会再说刚才那些话了。”一滴眼泪落在他的衣襟上。

“你的过去?”

她轻轻的推开他,见她眼中带泪,不由得愣住了。

她忽然认真起来。

“别被我的外表迷惑了,你一点也不了解我有多坏。”

她背对着他,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慢吞吞的说:

“三岁那年,我妈扔下我和父亲,跟着另一个男人过她想过的生活去了。从那年开始,我父亲便开始酗酒,喝醉了,就带着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过夜,那时我家很穷,住的房子就那么两间,隔音很差,他们常常吵得我睡不着……

“十二岁那年,父亲娶了他第二个老婆,从那时起,我的恶梦就开始了,她很刻薄,常常背着父亲给我吃剩菜、剩饭,有什么不如意的话也是拿我来出气。

“我很羡慕父母双全的孩子,有母亲宠着,父亲护着,然而,对于我,这却是多么奢侈的事,也只有在梦里,才会有这样的甜蜜……

“父亲因为长期喝酒,肝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终于住进了医院。有一天晚上,我给父亲送了晚饭回家,现有个男人和我的继母在父亲的房间里……后来,我见她常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正象父亲荒唐时那样,我不敢告诉父亲,怕他生气,会影响他的病情。直到……直到一天夜里,朦胧中,我觉得有人拴住了我脚,用碎布堵住了我的嘴,我睁开眼睛,现了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赤身露体的站在我床边,我的继母正在解我的衣服……”

她很平静的叙述着,回头看他,幽幽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