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她进来吧!”

“美依!”阿辉抓住她的手腕,恳切的,几乎带着请求的语气说:“你不要走好不好,我好混乱,如果一会儿我真的见到汝南,我不知道我会怎么样,请你留下来,好不好?”

记得那天她是随父亲去一个偏远的小村子,父亲在那小村子里买了几块地,跟村长谈事情去了,因为车子开不进去,于是将她和司机留在村口。

她一个单身女孩在外面逗留太久实在让人担心。

“你怎么在这儿?”

桌上那部私人专线响了,他惊跳,这部电话只有几个女人知道,卓媚是其中之一,他飞快的拿起电话,热切而不平稳的喊:

他停好车,进了那间叫华亚的夜总会,领班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打扮得肆无忌惮,热情而讨好的招呼着他,职业性的问他有没有熟识的小姐,他问她有没有叫明天的,她连声应有。还伶牙俐齿的吹嘘了一番后便为他去叫小姐,他暗自庆幸没有大费周张。过了一会儿,居然来了两个叫“明天”的小姐,一过来就张牙舞爪的对他拉拉扯扯,他尴尬极了,看着这两个花枝招展的女人,空着低得不能再低的低胸装,带着浓烈的刺鼻的香水味,慌忙付了钟点费,逃了出去。

她盯着他好一会儿,不紧不慢的说:

“哭什么哭,动不动就摆出这张苦瓜脸,让人看了就生气。”

“不见不散!”康妮热切的回应。

他拿着那张请柬,再也盛不下朱莉的报告,温和的打断她:

明天倒坐在沙里,她没有一丝拘束的感觉,全然象在自己家里一样。

寂寞!他吓了一跳,二十九年以来,他第一次用这两个字,他一直以为寂寞跟他是绝缘的,但这一刻,他现他错了,他从来都没离开过寂寞。

“不用了,哎哟!”她皱着眉,打量了他几秒钟,飞快的说:“你救救我!”

“谢谢,嘉铭哥哥!”叶贝儿笑得更加灿烂。

“她有那么大魔力让你一直对她这么牵肠挂肚?”

“你的脸色很不好,生病了吗?”他问。

“我没那么姣弱!”

“那出去透透气吧!”他极力的想找些话题:“你这里的空气实在太坏了。”

她抬眼望着他,愣了好久,点点头。

走到停车场,她突然停下脚步,拿了他手里的车钥匙,带着命令的语气说:

“我来开车!”

她狠狠的踩着油门,车子在车河中游走,车奇快,他看着她愁眉深锁,嘴唇紧闭,觉得她心里压抑着一股深切的不快和苦闷。

她把车停在海边,打开车门,走出来,斜靠在车头上,望着那天与海的交界,她又掏出一支烟。

“卓媚……”

“别问我,好吗?”她飞快的打断他,拿出打火机去点火,手有些颤动,声音有些抖:“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如果你不想陪我,就开车离开这儿,如果你要留下,就请你什么也别问,静静的陪陪我,好吗?”

泪水在她眼里打转,她费力的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他觉得整个心脏被抽紧了。

于是,他陪她在海滩上漫步,陪她在沙滩上捡贝壳,陪她看夕阳,陪她看着月亮升起,星星撒满夜空……

“一个人,”她缓缓的开口,“带着内疚的心情,亲眼看着自己最亲爱的人痛苦的死去,而你却完全帮不了他,你已经不能补偿或是道歉,后悔一辈子,这个惩罚会不会是最残忍的?”

“你看那边!”他指着前方说。

顺着他指的方向,她远远的看见一群青年男女正围坐一起,几个男孩抱着吉他弹奏动人的音乐,几个女孩随着音乐唱着歌,还有几对男女相互追逐着嬉戏,打闹。

“其实做人很简单,不管是在什么年纪,偶尔幼稚一点会比较快乐。”他说。

“有些事情并不是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当没事生。”她忽然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说:“今天是我的生日!”

他盯着她,现她眼底带着难以言寓的凄苦与悲哀,眼泪渐渐没落在她的脸上,她努力的平定自己的情绪,哑声说:

“也是我爸爸的忌日!”

第一次看她这样无助,他震动极了。在她这样一个坚强、孤傲、冷漠的外表下,也有一颗柔软脆弱的心,他什么也没说,轻轻的把她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