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废仓库的一侧,蹲在凌乱的生锈钢条间大口吸烟,吸的局促,却缓缓吹出。砍刀硬生生抵在腰背,让人极不舒服。

“后来洪盛在david手上全面开花。毒品、军火、堂口势力、正当生意线线都是高升。可惜david不知道,丁耀是我多年兄弟。记得很早的时候,丁耀就与我约定:当我山鬼坐上东英龙头的一天,就是洪盛的死期。”

山鬼拍拍廖四海肥厚的肩胛,“社团养你三十多年,你吃的白白胖胖多不容易,跑去和三合会的衰佬串通,我是多了你全家呀!”

这午夜。

银狐卸下她的滑雪眼镜,她右眼的眉骨处一小块暗红色的伤痕。

一个人坐在7号台。

张国荣老师没有结婚。在他的时候告诉过我会一直爱我,并等我。

女孩子,怎么可以在我这样一个外人面前哭呢?而一个像她这样的妓女,更应该知道坚强和做秀。

1999年4月17日。

杀人越货的是一个叫银狐的女杀手。她和七叔的干女儿“轻姐”勾结,意在那批价值400万的毒品。

我笑。

色灯迷离,音乐凄艳。

还有21分钟,就到明天。

身上满是刀伤,血流出来被雨水稀释,疼痛绵长。

略有些艰难地站起身,她就在我眼前,我却不能带她走。

她把一支精美的黑色手枪交给我,放进我手心,也许是天气稍冷,枪上并无残余的体温。她说:“把它还给你要去见的人。”

她转过身,步进那条狭长的隧道。高跟鞋踏在积水的路面,踏出微弱的水纹。她的雨衣只遮到膝,我看见那双纤瘦而迷人的小腿上沾着雨水和一点泥迹。

隧道内凝固着几具尸,她从中间缓慢穿行,步履钝重。

她或许只是凭藉隧道的径直,不想辨别方向。她会一直走下去,无论前路的悲壮,回忆的虚妄。

我依着和她相反的方向,一路狂奔,希望遇见一辆返城的汽车。

这个夜晚,竟一直在跑。其实你该明白。

无论落荒或者逃亡,赶路或者迷途。只是在路上的人,便是停不下来的人,追追跑跑,昼夜兼程,终此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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