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你打不过我,你知道的,当年若非我怜你武艺年纪,又岂会只是斩杀了你的坐骑那么简单?”悟空淡淡地说着。

“大……大家都小……小心点,旁边……旁边可都是悬崖峭壁啊!”项恭吞了口口水,润了润干疼的喉咙,断断续续提醒道。

虽然长途跋涉,赚点儿钱的确不容易,可是,这大唐的东西带回西域,铁定备受欢迎啊,胡商这一趟下来,肯定大有收获,干嘛唉声叹气的呢?

孙悟空本是对手,可李长庚先是十几年前抛开成见救悟空于危殆,后有今日不计前嫌,也不追究悟空毁诺,就这么任由悟空下山。

项恭顾不得胸口剧痛,翻身就要站起,“悟空,扁他……”

看项恭神色慌张,上气不接下气,玄奘竟然没察觉到异样,乐呵呵地说道:“干嘛,说好的庆祝呢?你们找的吃的呢?”

项恭扭过头去,看着比小牛还矮了一头的孙悟空颤抖的背影,皱了皱鼻子,这对孙悟空来说,会不会刺激太大了点?

忽然想起了金箍棒,不知道这个孙悟空的铁棒是不是也可以大小如意?

守护了这么多年的人,马上就要撒手人寰,孙悟空这一刻竟然显得那么的无力、无助、无措……

却听至尊宝冷笑一声,不屑道:“又是天庭派……”

听到项恭忽然又起高腔,寅将军吓了一跳,看项恭对那个控制自己跟玩儿似的至尊宝大呼小叫,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玄奘似乎很早以前就来过这里,听他的叫法,他那时候应该还是个孩子。

为什么这么多复杂的情绪,会同时掺杂在一个人的眼神中?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是什么让他在如此多的负面情绪下,还保持着一张古井无波的面庞?

“……你……我哪儿知道他酸不酸,这……这也不是重点吧,重点是他挥了三天三夜……老大……血流成河啊!”

寅将军话一说,熊山君和特处士脸色大变,失声叫道:“大哥……”

“是啊,家事……呵,寅荡,抛开我天庭派不说,我倒想知道,为何你要将将军寨拱手让与这么个初来乍到的毛孩儿?”

“哎呀,何出此言啊,我怎么配得上?”项恭很谦虚的。

项恭心头一震,刘伯钦出声道:“完了,他们反应过来了,一会儿都找好藏身之所,他们肯定会来一波弩箭的。”

“他是去送死吗?”

项恭有些羞赧,他只不过硬着头皮试着做了点儿什么而已,与这帮汉子相比,自己可算得上是胆小如鼠了。

可是项恭也没办法回答他们,项恭还奇怪自己怎么会穿越了呢?他更没办法跟这帮人解释,自己是有系统的人,袋子是系统道具,还有什么叫外科手术。

为免打草惊蛇,虎首汉子救回项恭和大叔,派人给河州卫戍将通风报信,留下三当家监视突厥人的动向。

看了没人敢动,项恭咬着寅将军耳朵,说话不方便,只能含含糊糊言简意赅说道:“放人,松绑!”

人这一辈子,果然就是希望接着希望,破灭叠着破灭啊!

项恭听了,脸色一暗,强笑道:“大叔,要我说你家都有几十亩地了,也足够温饱,何必再受这份罪呢?回去吧,安分种地,知足常乐啊!”

这可不光是口头上的一句回答那么简单啊,在这段时间,项恭给小白龙灌输的一切信息,几乎就成了小白龙无需置疑的认知。

当然,也不是说项恭所说的一切,小白龙都会认可了,但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项恭的话,都会埋藏在小白龙的脑海深处的潜意识中发挥作用。

至于结果如何,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啦!

呼呼急喘了几口,项恭差点儿把自己说缺氧了,抬头看小白龙神情愣怔,若有所思,还伸出手来,咬了咬手指,不由心道,想吧,越想你的记忆就越深刻!

当然,项恭也并不是全篇胡说八道,追根究底说来,小白龙遭难,的确是起因于那道玉皇令,若非玉帝贪婪,小白龙怎么可能会遭这份儿罪?

项恭只不过是恰到好处地将事实复述了一遍,顺便儿添油加醋,将一口大黑锅,全部交给了玉帝总舵主来背。

悟空看小白龙神色有异,想要叫醒他,却被项恭一把拉住,这个时候,要尽量给小白龙时间,让他在心里反复地回想,这样才能更大地发挥心理暗示的作用。

任何外力,都有可能打断小白龙的回味,那样心里暗示的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所以现在大家最好的选择,就是保持安静。

从百宝囊中拿出一个西瓜,小心翼翼地蹲下,砸开西瓜之后,分给了跟着蹲下的悟空、玄奘和小牛。

寅将军比较悲催,小道太窄,他蹲不下去,实在硬蹲,可能就要被他那大屁股给顶到悬崖下去了,委屈一下,暂时站着吃吧!

“项兄弟,咱们得等到什么时候啊?啊,这西瓜好甜!”寅将军问道。

“是啊,项施主,一定要蹲着吃吗?我能不能站起来一会儿,腿麻了!”玄奘咬了一大口西瓜,嘟嘟囔囔问道。

“项兄弟,他愣了那么久了,咱们是不是……”悟空嚼着嘴里的瓜瓤,含含糊糊问道。

几个人说话都鬼鬼祟祟,项恭不让他们大声,这搞得跟地下工作似的,还真有点儿憋屈,小牛大眼睛扑闪扑闪看看这个,瞅瞅那个,最后还是决定继续啃西瓜重要。

“急什么,他愣的时间越长,对咱们越有利,快吃,吃完了我这儿还有啊!”项恭更是甩开了腮帮子啃个不停。

可怜小白龙忆及往事,联系项恭的话去想,越发觉得项恭说的……

非常有道理,脸色几转间,手中宝剑竟然当地一声,落到小道上,项恭看了乐不可支。

正当这时,却听远处几声轻叫,项恭暗道不好,怎么这个关键时刻来打扰小白龙?

暗恨有人前来捣乱,项恭巴不得捣乱之人一跤摔下万丈深渊去才好,可这个想法,也只持续了那么一丢丢时间而已。

彼时山风微拂,初冬午后的阳光,带着丝丝暖意,照在鹰愁涧的小瀑布上,瀑布落下激荡起的水花,将日光折射成七彩缤纷的小彩虹。

山上落叶,被风吹落,摇摇曳曳,顺着瀑布跌跌撞撞,似乎落叶欲追随流水而去,可流水太过激情荡漾,打的落叶遍体鳞伤,都还没找到机缘顺水而下。

飘飘荡荡,最后还是可怜兮兮落到了一抹翠绿上。

翠绿色的纱衣,带着落叶一阵疾跑,瀑布激起的水花,已经打湿了薄衫,项恭举目一看,不禁有些愣怔。

但见一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满脸焦急地四处张望,偶尔举起纤手,挡在樱唇旁,俏生生喊道:“三哥……”

靠,长得漂亮就可以大呼小叫了吗?出场绚丽就可以破坏老子的计划?项恭气愤不已。

忽然那女孩儿看了过来,惊讶喊道:“三哥……”